一连串长鞭的声响过后,便听一个很嚣张很嚣张很嚣张的声音在那里喝骂:“走啊,都站着磨蹭什么?想挨鞭子嘛?”
这尼玛谁啊,这么和谐的场景来搞事,王鹏眉头一皱,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锦衣青年,端坐在一匹高大的军马上,一脸不耐烦的望着前方,在他的身边,环绕着一圈奴仆打扮的骑士,与他们的主人一样,也是一副恶形恶相的嘴脸望着前方。
毕竟只是一个县城,码头这边虽然繁华,但是修的街道却也不是很宽,路上的行人一减速避让,就显得街道有些拥挤,可这并不影响青年一群人,他们一行人,在街上无所事事溜溜达达的,又不着急赶路,道路变窄,避一下也就是了,至于发这么大火嘛?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这样想也没错,可锦袍少年是一般人嘛?他有那么善良吗?别说在宝应县了,就算是在边镇楚州,他也是属螃蟹横着走的,哪会理会旁人的感受和想法?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拦路,他那暴躁的神经,立马活跃起来,整个人都暴躁了,正处于一种马上就要发飙了的状态。
眼见自家少爷怒气勃发,一个骑着毛驴的老汉,从奴仆中挤了出来,慌慌张张的道:“衙内,这是咱宝应县,程大善人的车架,可莫要乱说了,冲撞了人家,说我们府不懂礼数啊。”
程大善人?程老匹夫!
青年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神色,扭头向马车望了几眼,忽的一把推开老汉,道:
“放你娘的狗屁,小爷我还用你教,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了,小爷我一鞭子抽死你。”
哎哟——
老汉被他一推,‘噗通’一声从驴背上掉了下去,身后一众豪奴,立即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他们都是少爷老爹军中退下来的,与这宝应县本地招的老奴不是一伙,眼见对方没有眼色得罪了少爷,他们可不会给对老奴留面子,笑的那个猖狂,好像老奴不是他们府上的人一样。
老汉忍辱爬会驴背,正要继续劝解,就听青年笑嘻嘻的道:“少在少爷面前放屁,你去那边告诉那个姓程的,小爷我要从这过,让他把路让出来。”
“这……,这……,这怎么行……”老奴大惊失色,说话都有点打结了。
“这什么这?你这老货,讨打不成?”青年不耐烦的举起鞭子,看那样子老奴要是再多说一句,他真的要打了。
这鞭子打在人皮肉上,可不是开玩笑的,老汉缩了缩头,终究还是畏惧他的淫(yin)威,向程府车架赶去。
路上忽发变故,程府车架自然也是停了下来,老汉靠近车架,不敢对车里程大老爷说话,一脸歉疚的对那赶车老者道:
“程管家啊,后面是我们韩团练家的衙内,他……他……他……”
老汉难以启齿,他他他了好一会内心组织好语言后,才一闭眼把自家少爷的意思全说了出来:
“他……他少年心性,想让程大善人给他,给他……让一下路,他要先过去。”
这句话说完,老汉已然低下头颅,不好意思去看程管家那愤怒的眼神了。
岂有此理!黄口小儿,居然还想要我老爷让路?
程管家面色一冷,便要开口回绝,可紧接着就听车内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无妨,程全啊,把车子让开些,让韩衙内先过。”
这,说话的是老爷,程管家只得遵从,眼睛瞪了老汉一眼,挥动鞭子将马车赶到一边。
双方一个是程大老爷,一个是县城韩团练府,都是县里一等一的人家,双方一来一往,已然吸引了所有路人的注意。韩衙内也不顾众人的目光,带着一众豪奴,趾高气扬的通过街道,路过马车时,韩衙内一拉马缰,面色不善的道:
“程德霖,家父上任宴请宝应士绅时,你为何不到场?”
众人这才明白事出有因,纷纷扭头向马车望去,就听车中人道:
“韩公子,令尊是地方团练,如今金兵虎视眈眈,令尊上任后,不急着整顿兵备,反而大布宴席,广招宾客,只怕……”
啪……
一道刺耳的鞭子声,打断了他的话音,马车的帷幕,也应声而断!
威风徐徐吹过,将那半截帷幕掀起,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颊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清晰可见……
程大老爷,程大善人,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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