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古照 第十章 如梦终究一场梦（5）

此时大家也紧盯着姜如梦。只见姜如梦缓缓掏出一个香包，上面绣着姜如梦三个字，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也是见了这个香包才知道自己的姓名”姜如梦说到这神情悲伤，众人心生怜意，司空见惯也放下了羽扇。

严厉端详着姜如梦，心想或许眼前之人不是房氏，只不过是自己多想了，严厉刚想放下离开，但又转念一想，如果眼前之人就是房氏，那么心机之深，城府之大，不敢想象，严厉还要在确认一下。

“姑娘可曾听说宏城之中李府一案”严厉问道。

“不知道”姜如梦摇了摇头说道：“有人死了？”

“是的，而且不是死一个，死了十六个，十六个人全身经脉尽断，而且都惨遭毒打，最后还被吊在了横梁上，惨不忍睹”严厉说着，仔细观察着姜如梦的表情，姜如梦面露惊色，有些害怕。

“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凶狠之人”姜如梦感慨道。

严厉看不出端倪，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自己打算放弃了，就在此时，忽然有捕头跑进来了。

“报-----”一声传来。

“说”严厉说道。

“报告四扇，杀害李府的沉尘已经自首了”

“什么！”严厉惊讶道。看着司空见惯说道：“先生的想法估计是错了”

司空见惯也只是笑笑，说道：“严捕头有事就去吧，在下也不留了”

“告辞”

“请”

严厉走了，姜如梦起身说道：“小女子也打扰了许久，也该告辞了”

“你这就要走？”百里无休说道：“你又没有地方可去，何不住在这里”

“梁园虽好并非久恋之家”姜如梦叹道。

“可是你还没住呢”司空见惯笑着说道。

“不打扰了”姜如梦说完就走了。

众人也没有在留。

“天赐潭的水呢？”司空见惯忽然说道。

“在这里呢”百里无休说道。

“准备准备吃云娘的羹汤了呀”司空见惯说道。

“好好”玉女高兴的叫道，一听到云娘的羹汤，口水都要下来了，金童也是激动不已。

云娘拿着罐子就去厨房了，玉女和金童也跟着去了。

“你不去？”百里无休问道。

“你先去吧，我在喝会茶”司空见惯说道。

云娘的羹汤已经好了，百里无休来不动亭找司空见惯，可是亭中只有茶杯，司空见惯却不知去了哪里。百里无休心中奇怪，倒也不担心。因为司空见惯会出事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也根本不用考虑。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烧云，好像燃着着整个天空，姜如梦走在羊肠小道上，走着走着，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火红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竟然显得有些狰狞。

“哈哈哈……”姜如梦的声音在整个山林中传荡。

“姑娘何事这么高兴啊？”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姜如梦警惕起来，四处一看，只见旁边密林中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她认识，是临山古照的主人——司空见惯。

“只是想笑而已，难道笑一笑都不可以吗？”姜如梦说道。

“又不犯法，当然可以”

“先生身患残疾，只身过来，竟然能追上我？小女子有些不解？”姜如梦说道，四处观望，看看司空见惯是否是一人。

“姑娘多虑了，我虽然身患残疾，但是路却是有近路”司空见惯说道。

“那小女子陪先生走一段路吧”姜如梦说道。司空见惯点头道：“求之不得”姜如梦身姿妙曼，笑着走过去推着轮椅，姜如梦推着轮椅的时候，司空见惯不禁觉得脊背发凉。

“这么安静，要不在下讲个故事吧”司空见惯说道。

“洗耳恭听”

“相传很久以前宏城有一位姑娘，从小有一位青梅竹马”司空见惯刚说到青梅竹马，姜如梦忽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司空见惯问道。

“没什么，先生请继续”

“两人青梅竹马，两人对着院中的一棵柳树，相互许下了诺言，将来要结为夫妻”

“后来呢？”姜如梦问道。

“后来那女子却是看上了别人，嫁给了别人，可是结婚后并不幸福，最后由爱生恨，找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好友，两人相互谋划，杀了女子的丈夫，私奔而去”

“先生真是不会讲故事，轻描淡写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者无趣，听者有心就可以了，是吧？房氏”司空见惯说道房氏两个字，姜如梦忽然停了下来。

“先生此话怎讲？”

“宏城佳人，娴熟温婉，桃李容华，若能与之共枕，百年千年亦甘修”司空见惯轻摇羽扇，缓缓说出，姜如梦竟然悲恸起来，司空见惯看不见，但也知道姜如梦已经目含泪珠。

“哈哈哈……”姜如梦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嘶哑，凄凉至极。

过了许久，司空见惯说道“这首宏城流传的说的就是房氏，没错吧？”

姜如梦并没有回答。

“在下本来认为姜姑娘会和沉尘一块私奔而去，没想到沉尘竟然一人承担罪名，不过沉尘考虑的也是，戴罪之身，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容身，何不自己一人承担，保全自己心爱的人一生幸福，但是……”司空见惯言及如此，忽然山林中一群黑鸦叫了几声，划过天空，落下几根羽毛，缓缓飘下。

“但是没想到姜姑娘变了，而且变了许多了，在也不是宏城里流传的那样，娴熟温婉的人了”司空见惯叹息道，摇了摇头。

姜如梦依旧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难以言表，痛楚中夹着不甘，不甘中又夹杂着凶狠，凶狠中又透露着伤感。

“王闯之子王寿卿，即使是个纨绔子弟，但也不至于光天化日非礼你，想必你是动了心思，这才激怒了百里无休，使得两方大打出手，你好趁机逃走”

“一家之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姜如梦停了下来说道。

“何患无辞？如果严捕头听了在下的话，又该如何？”司空见惯说完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凝重。

姜如梦忽的掏出怀中匕首，插入司空见惯的胸膛，司空见惯躲避不及，身中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哈哈哈……”姜如梦笑着，拔出匕首又是一刀，一刀又是一刀，边戳嘴里边念叨着：“这是你逼我的，逼我的”

“喂喂喂……”姜如梦耳边忽然想起了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回过神来，仔细一瞧，自己正对着一棵树，拼了命的戳。而说话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空见惯。

“怎么可能！”姜如梦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露恐惧。

“为什么不可能？在下没有这点本事敢单独找你吗？”司空见惯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姜如梦问道。

“在下吗？”司空见惯摇了摇黑白羽扇，仰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了”

“那你究竟想怎样？”姜如梦问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丢了匕首，慢慢走向司空见惯，坐在了司空见惯的怀里，慢慢的靠近司空见惯的嘴唇，司空见惯感到一阵清香，荡漾心神，心想不愧是宏城有名的姑娘。

司空见惯用羽扇挡住了姜如梦的脸庞说道：“姑娘你想多了？”

“你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姜如梦用手挪开羽扇说道。

司空见惯无奈，双手一推说道：“得罪了”姜如梦被推开了。

“在下只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司空见惯说道，心想一个清纯女子竟然变得如此可怕，遭遇定是骇人听闻。

姜如梦站了许久，泪水渐渐划过了脸庞，说道：“人无论何时何地何景，都应当保持理智的”姜如梦叹息了许久说道：“那我可以靠着你的肩膀吗？”

司空见惯点了点头，姜如梦扑倒了司空见惯的怀里，哭泣了许久，露出了本来温柔的一面。

姜如梦擦了擦自己的脸，司空见惯一瞧，没想到姜如梦又变了一个样子，真没想到化妆也有这样的功效（在此膜拜一下四大邪术——化妆术）。司空见惯仔细一瞧，这才是宏城佳人，桃李面容。

姜如梦缓缓的说道：“人总是这样，身边的人不去珍惜。我辜负了沉尘，坠入爱河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理智，沉尘说的话在我耳朵里都变了味，一心一意的跟着李公子，李公子的海誓山盟，甜蜜言语更是让我无法自拔，最终我如愿以偿的进了李府，没想到跨入李府的那一刻，就是进了地狱”姜如梦说到这，脱了自己的衣服，一身肤如皓月，接着慢慢转过身去，只见她的后背上布满着伤疤，新伤旧伤交缠，好似火山爆发的熔岩流过形成的沟壑一样，坑坑洼洼，司空见惯不寒而栗，手上的羽扇握的更紧了。姜如梦穿起衣物接着说道：“那是地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周围有人没人，那个畜生竟然对我下手，折磨我，即使我挣扎，也是无果，最后竟然还带起了项圈，像只狗一样，连个佣人都可以对我……对我……”姜如梦说到这哽咽了起来，擦了擦泪水，接着说道：“在外人看来李府富丽堂皇，每次都会帮助穷人，而实际上是将那些穷人家的姑娘带回来，锁在地牢里，当个玩偶”姜如梦说道这咬牙切齿，忽然脸上又露出笑容，有些狰狞起来，说道：“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我找到了沉尘，他还是那样，什么都没有说，跟着我杀了李府所有人，并且帮我找了个替身”

“然后呢？”司空见惯说道。

“然后我就遇到了百里无休”姜如梦说道。

“哎，其实在下也不愿意那么想，只不过在下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一件事会改变一个人，在下的意思是一个人会完完全全的变了，变成另外一个人”司空见惯接着说道：“关于沉尘去自首，在下不知道他是为了爱牺牲，还是因为你使了心机让他去为你自首，不过之前来听到你的笑声，就知道是后者了”

“我从李府懂得了一个道理，操纵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就是让那个人爱上我，坠入爱河的人就是个傻子，好比当时坠入爱河的我。我承认我不在是过去的我了，也懂的了如何去利用别人。但是你真的听懂了那段笑声了吗？”姜如梦说道，两只眼睛仔细盯着司空见惯的双眼，没有逃避，倏地她又拿刀相刺，只要成功了，那么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她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但是当每个人都在期盼能够得到自己所想的结果时，却忘记了想一想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合理。

姜如梦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在了这一刀上，就在要得逞之时，姜如梦脸上划过一抹微笑，解脱的微笑，忽然一道紫色剑气划过天空，姜如梦感觉自己的头颅好像脱离自己的身体，划过长空，掉在了草地上，翻滚了几下，最后看着自己远处站立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三从不知，四德不解。庙堂之上风化曜，石榴裙下皆为宠”

一道紫色身影缓缓走到了司空见惯的面前。

六扇门死牢之内，一个穿着囚服之人，严厉对着这个人反反复复的问了许多遍：“这就是你一人所为？房氏究竟有没有死？”那人还是不打算说一个字，严厉无奈只好走了。只见那人嘴里缓缓的念叨着：“我知道你变了，完完全全的不在是之前的你了，但是你说的，我还是愿意去做，即使你是骗我的，因为你就是我的一切，从我们一起站在那棵柳树下的时候，你就一直是我的妻子，从未改变”

一朝迷情入虎渊，唯有谋策越龙潭。不计手段，为离苦海欲断仇。心机算尽，欲盖弥彰为涅槃。奈何奈何？如梦终究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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