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破红楼梦 第6章 暴打

窗外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林黛玉从石磙子缝隙看见外面蒙蒙发亮，一夜未眠，天快要亮了。

忽然，林黛玉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声音，她很紧张，刚才还沉浸在对玉的兴奋之中，时间金钱健康难道是通关密语？这个时候，会不会是宝玉来了？他以前总是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现在，会不会天上掉下个宝哥哥？

外面果真有动静？不会是宝哥哥，那是做梦，会不会是狼虫虎豹？大雪封山，他们饿了，下山找东西吃，闻到我的气味，就团团把我围起来。

林黛玉忽然很害怕，果真是狼虫虎豹把自己团团包围，他们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只剩下一堆白骨，眼睛那个地方只有两个大窟窿，好恐怖啊，比恐怖大片和惊悚片还吓人啊，那是别人虚构的小说，这是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真实。

林黛玉紧紧抓住手里的玉，嘴里喃喃自语，说道：“宝哥哥，你尽快显灵，快来救我，带我走吧。”

玉纹丝不动，那就是一块石头。

忽然，外面有人喊起来，不是动物，是人的声音：“开门！快开门！”一个粗哑女人的声音。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三姐，这里哪有门呀？就是两个石磙子和两根破木头，大柱子，你把那两根木头拿开，我们进去。”

很快，两根木头被拿开，晨曦微露，林黛玉看见外面好多人。

有人开始进来，还有人手里拿着镰刀和打狗棍。

林黛玉虽然心里很害怕，还是鼓足勇气问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谁？”

林黛玉此时当然不知道，这是王茂兴媳妇带着家人兴师问罪，要讨伐王茂兴在外面养的小妖精。

七大姑八大姨，十六舅和二十四老爷，全家组团上阵，亲友团浩浩荡荡来到窝棚前，还有王茂兴的两个孩子。

“里面太小，进不去这么多人。把这个偷汉子的破鞋拽出来！”

两个彪形大汉推倒石磙子，冲进去，突然看见林黛玉柔柔弱弱，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住手了，不忍下手。

男人遇到这样秀色可餐漂亮的女人，怎么舍得下手呢？

王茂兴的妻子发现里面异常，自己分开众人，大声说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下手打？”她走进去，看见蜷缩一团的林黛玉，跟她的眼睛一对视，心里暗道：我的妈呀，这个女人，哪个男人见了她会不动心？太漂亮了。那眼神简直就是放电，会电死人呢。

亲友团不好使，男人都不忍心动手，那就老娘自己动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的时候你们都上不去，那就我当一回穆桂英，挂帅亲征。

她拿起一个笤帚，搂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打。

林黛玉向炕里面退缩，不解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小妖精，你敢勾引男人，勾引我的男人！今天我打死你，我明告诉你，我就是王茂兴的老婆，你勾引我男人，我就让你死。”

林黛玉看着这个母老虎恶狠狠的眼神，虎视眈眈的样子，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吞下去，自我保护地抱住脑袋，缩成一团。

笤帚雨点般下落，搂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和穴位，此时，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拿着《辞海》寻找合适的词汇也没有用，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暴力出政权。

林黛玉机械地叫道：“救命！不要打了。有话好好说。”

“臭不要脸的，还说什么话？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是哪里的妖精？白骨精，今天我就是孙悟空，我要打死你。儿子，你还看着什么？动手啊，给你妈出气。”

紧接着，三婶子六姨姥，四叔五舅全部上阵，那个打呀，真打啊，不是玩儿啊，毫不留情，很残酷，简直就是暴打。

你不舍得打，我舍得打。

不分轻重，不分部位，雨点般下去，林黛玉这个小身子骨怎么承受得了？

刚开始还说救命，后来气息微弱，奄奄一息，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翻白眼，不出声，有进去的气，没有出去的气。

王茂兴的大儿子首先喊话，叫停。“别打了，她好像没有气了，口吐白沫，翻白眼，是不是死了？”

王茂兴媳妇不高兴了，说道：“打死她，你是我的儿子，你要给妈妈出气，就是打死她也不怕，这是一个野人，没有家的野人，狐狸精变的，这么不经打？”

“妈，我看她真的死了，翻白眼，没气了。”

“装死，一定是装死。”

王茂兴媳妇肥胖的身子蹲下来，看着已经不翻白眼，也不口吐白沫的林黛玉，说道：“你给我起来，不要装死，我还要跟你理论一番呢，你到底是什么地方人？是人还是鬼？好大的胆子，敢跟我抢男人，偷汉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打！”

没有人再打。

林黛玉一动不动。

“妈，她真的死了，你看她都不喘气了，手脚冰凉。”

“手脚冰冷是冻的，这屋子冷，你有没有常识？”

“大妹子，她真的死了。”

“不好，千万不要出人命，我们的目标就是吓唬她，吓跑她，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出人命就麻烦了，就出大事了。”

“你们看，她手里有一块什么？”

“一根绳子上栓的石头。”

“我要。”

“别动，太脏，不吉利。”

“我的老天爷，她真死了。快跑。”

“跑什么？荒郊野外，死一个外地没有户口的狐狸精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跟死兔子一样，抬到山坡上埋了。”

不好，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不料，王茂兴媳妇突然翻白眼，口吐白沫。

她不争气的羊角风的老毛病又犯了。

大家七手八脚还得抢救这个女人。

暴打之后，林黛玉昏死过去了。

林黛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玉不见了。

那个宝贝玉不见了。

昏暗的油灯下，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毛笔字。

这个男人不是宝玉，一个陌生人，比宝玉年纪大。

旁边还有锅碗瓢盆，房间很冷，断齑画粥，冰冻的粥和咸菜疙瘩放在一边。

林黛玉睁大眼睛，好奇加紧张地问道：“你是谁？”

中年人看着林黛玉，淡淡地说道：“你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

“京郊。”

“我怎么在这里？”

“我闷得紧，出去遛弯，散步，看见你躺在冰天雪地里，就把你背进来。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坏人也不救你了，我不会把你卖了换钱，我是一个书生，心地善良，忠诚老实，家徒四壁，贫困潦倒，没有什么事干，写小说消磨时间呢。”

“写什么小说？”

“我大致想个题目，叫石头记，觉得不好，先用这个名字吧。我想虚构一个肉山酒海好多漂亮女人的爱情小说，她们住在高大的豪宅，红楼里面，饱暖思淫欲，没有一个好东西，只有门口石头狮子是干净的，一对痴男怨女，抽抽搭搭，打打杀杀，你来我往，一个爱，一个不爱，再出来一个人横刀夺爱，第三者，给我一个精神安慰。”

“贵人，贵人尊姓大名？”

“我不是贵人，身份也不贵，很低贱，沾一个皇族的姓，没有用，小可姓曹，名沾，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溪、芹圃。”

林黛玉问：“你是曹雪芹？”

“是的，在下曹雪芹，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穷困潦倒，生不逢时，男子汉大丈夫想驰骋沙场，马革裹尸，可是，人家不用我啊。我整天没有事干，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浑身有力气没处使，满腹经纶，英雄无用武之地，老婆孩子都嫌弃我穷，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