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九劫 第8章 一入江湖深似海

楚凡战战兢兢地走到屋外，见他并未发火的样子，想起报仇之事，顿时心中一片火热，扑通跪到地上，道：“请先生教我。”

姬伯彦望了楚凡一眼，说道：“我不知你心中藏着何事，但凡是过犹不及，你为人聪慧，何必执泥于此。”

楚凡迫切道：“先生大才，请收我为徒，我身负血海深仇，请先生教我。”

姬伯彦叹息一声，过了片刻，才道：“剑为兵家之祖，极不易学。第一要持之以恒；第二要心如止水。你心中满是仇恨，还是不学为妙。”言罢，姬伯彦不待楚凡多说，转身走回房里去了，惟有楚凡双眼无神的跪在外面，忍受着刺骨寒风。

姬伯彦一回到房间，孟盈盈就上前接过外套，笑着道：“又去舞剑了？你呀！说好放下了，还是这般不舍。”

将长剑收拾妥当后，姬伯彦才笑道：“我这不是一时手痒嘛！有你陪伴我已心满意足，江湖纷争就由他去了，哎！倒是楚凡那孩子心里只有仇恨，时间久了可不是好事。”

孟盈盈好奇道：“怎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姬伯彦扶着妻子走到床沿，叹气道：“那孩子天资聪颖，性格坚毅，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心中戾气太重，我就拒绝了他学剑的请求，好了，不说了，早点睡吧！”

第二天一早，楚凡早早起来收拾着桌椅，等姬伯彦出来时，他已将客栈一楼收拾干净，看得对方点头不已。

楚凡没再提起昨夜之事，虽然遭到拒绝，但他心中仍不愿放弃，决定以实际行动来感动姬伯彦，希望对方能够教导自己武艺。

不久，客栈人就多了起来，不时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大汉进进出出，有的喝了几杯酒，就开始高声吹嘘，谈论着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本事似的。

只听一人喊道：“老二，你还记得在华山下遇见‘玉面小达摩’的事么？”

另一人笑道：“当然记得，那白云瑞带着一群喽啰就敢冲大哥耀武扬威，自以为多有本事，结果却是那般的不堪一击，照我说，那会根本不必大哥亲自出手，简直是给了他们天大面子了。”

第三人也跟着笑道：“就是，那群蠢货，还未反应过来，大哥就已将他们一剑封喉，也亏他好意思叫‘玉面小达摩’。”

楚凡听了会后，正要朝楼下走去，就听到楼梯上传来笃笃声响，紧跟着阵阵咳嗽的声音，只见一个弓腰曲背的老头子走了上来。那老头手持一根黑色骷髅头拐杖，身穿黑色布衣，好像感受不到寒冷天气般。

楚凡见他年纪已大，而且还身染重病的样子，就退到一边，让那人先走上来。

第二人继续道：“不是我吹牛，论天下剑法之快，大哥只怕已无人能及了！”

夏侯仁听得舒心，正举杯大笑，突然，那笑声嘎然而止，只见他双眼发直的盯着那老头子，愣是不敢开口说话了。

那老头子继续慢吞吞的朝前走去，每走几步就咳嗽几声，等走到夏侯仁桌子对面便停了下来，倚着桌子缓缓而坐，也不点菜就那般静静的坐着。

楼下还在大声嚷嚷，但二楼却是突然安静了下来，夏侯仁一脸紧张的看着老头子，手已悄悄握住长剑。

那老头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如同看着羔羊，咳嗽一声道：“你就是‘天下第一剑’夏侯仁了？”

夏侯仁颤抖着起身道：“黑~风~老~怪，不，不……杀！”话音未落已一剑朝那老头子刺去。

楚凡见长剑已到黑风老怪身前，正要惊呼，便见夏侯仁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中的长剑也掉落地上，片刻后已倒地身亡。

那夏侯仁的两个兄弟，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反应过来后立马朝楼梯处跑去，刚跑到楚凡身前，人已扑通扑通的倒地身亡。

楚凡心中害怕，瞄了死者一眼，只见眼前两人肤色迅速变黑，肌肉也快速萎缩成一团。

再看向黑风老怪时，楚凡已不敢掉以轻心，紧张的朝楼梯下退去，见对方并未出手加害，才一溜烟地跑到姬伯彦身前，颤抖着将楼上那不可思议的事情讲了一遍。

姬伯彦拨弄着算盘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就恢复正常，漫不经心道：“江湖道江湖解，有些事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不去理会便是。”

不等楚凡开口，姬伯彦又继续道：“这就是你向往的江湖，江有溪之隽永绵长，复杂的水境泥沙混杂；湖，另有海之深沉，无穷的生命蕴涵其中。人之悲哀，就在于江湖，一旦提剑就将没有回头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受到姬伯彦的感染，楚凡也慢慢平静下来，皱眉思考着他的话语，好像自言自语，又像另有所指。

须臾，楼梯上又响起棍棒敲打的笃笃笃声响，那黑风老怪边咳嗽边朝门外走去，一楼食客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如同一切都未曾发生。

客栈外面寒风依旧吹，大雪依旧下，食客走了一批又一批，楚凡茫然的望着门口，未入过，又何谈江湖？

冬尽春至，转瞬过了三个月，楚凡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每隔几天客栈就会有冲突，就会有死亡，但让他不解的是罗刹国官兵却根本不管这些事情。

傍晚时分，一道迅捷的身影在庭院里游走，手中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时而上下翻腾，时而左右腾挪，一套剑法使完，那道身影猛然一跃，只见剑光一闪，对面的巨石上被划出一道深一寸，长三尺的剑痕。

两个月前，姬伯彦耐不住心中喜爱，还是将楚凡收到门下，亲自教导他蚀月剑法，共六式数十招，分别为晓风残月、披星戴月、月黑风高、镜花水月、风月无边、众星拱月。

见楚凡收剑而立后，一边的姬灵儿立马鼓掌叫道：“凡哥哥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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