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主题曲之阿莲 第十六章 有益赛

星期天早上，高大铭吃完早饭一推碗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却被高育红叫住。

“站住！”高育红一脸严肃看着门口站着的侄子，“你这是往楼上写字吗？”十来口人的眼光都落在他脸上，谁信他会这么早写字？

“啊，我，小姑，今天星期天，我休息一天，”高大铭看着注视着自己的姑姑，连忙解释，再看爷爷奶奶、老妈、二叔二嫂、三婶，还有四个弟弟妹妹，没有一个是好脸色，心想今天脱身有点麻烦。

“星期天？这不是放暑假吗？你干脆天天跑去玩得了！”高育红柳眉轻佻，厉声反问。

“调皮蛋儿！给我回来！”高大铭老妈站起来喝道，一指厨房，“是不是身上痒了？笤帚疙瘩还是擀面杖？”

高大铭悻悻地回到餐桌跟前，又拿起一根油条狠狠咬了一口，把目光投向奶奶，这时候只有奶奶能求助了，却不巧她正起身进厨房，没看到！只好跟着去厨房，央求道：“奶奶，你心爱的孙子就快成了言而无信的人了，你也不帮帮我。”

“你姑也是为你好，趁着她在就该好好赶功课，等她哪天出门儿了，就只有让你爷给你讲题了，一天就知道跑着玩儿！”奶奶笑着看看他，也在给他讲道理，要是老头子教他，那可是要严厉的多，三个儿子上学时那个也没少挨打，往轻了说也得打一顿手心。

“我才不要爷爷教我，可我真的约了人打球！你忍心让孙子被人指鼻子骂没信用吗？”高大铭在厨房站着，一边乞求一边吃油条，眼睛却在不停地到处看；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一包速溶咖啡，连忙撕开倒进一个瓷杯子，冲了开水，搅几下端了出去。

奶奶本来已经被他说动了，本想说帮他说几句好话呢，扭头却不见人了。

“爷爷！热咖啡，给你提提神！”高大铭把咖啡放到爷爷跟前，又站在他身后给他捶背。

“呵呵呵呵，大铭啊，你这算盘打的不行，咖啡你还是给别人吧，我这正在喝稀饭呢，”高老爷子笑着说，干脆戳破了他的小计谋。

“哎呀！咋这样嘞！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要是朋友骂我没信用，你不是也丢人嘛！”高大铭都快绝望了，两只手还在不停地敲着。

“这孩子！你看，丫头，你说能不能——”高老爷子对这个长孙也是格外疼爱。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高育红直接没理会，当做没听见，起身往自己屋走去。

“哎呀，小姑，救命啊，我真的约了祥子、小泽他们打球，”高大铭迅速拦住姑姑，苦苦地哀求。

“算了吧，小妹，让大铭打会儿球，回来把作业补上，”高老二高育笙帮侄子说，男孩子贪玩点没什么，自己小时候也贪玩，奈何老爸管得严，比同龄人少了很多童年乐趣。

“就是就是，丫头，让他去吧，玩半天学半天，劳逸结合嘛！”高老爷子看着女儿说，在这个家大事从来都是他拿主意，小事才是老伴和女儿做主，但好像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过什么大事。

“你们就好好宠他，他这一出去肯定是一天！”高育红听到侄子约了帅小泽，也打算由着他玩一天，要是让他们干等着，确实显得自己不近人情，而且这么热的天，也容易中暑。

“调皮蛋儿，还不快向姑姑保证！”高育笙乐呵呵地看着高大铭，还在那里可怜兮兮地拱手作揖，又是爱又是想笑。

“小姑，我发誓——”高大铭一看这情景，就知道有门儿，原来爷爷和二叔还是向着自己的，连忙举起左手，却被姑姑伸手拨下来。

“行了行了！我不吃这套！”高育红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把高大铭晾到那儿了，心里‘咯噔’一下：小姑这次没买帐，怎么办？正在左右为难抓耳挠腮，高育红又出来，把二十块钱递给他说：“去吧，注意防暑！天热你们几个要多喝水，别老喝汽水！”

“谢谢小姑，姑姑万岁！”高大铭立刻冲出房门，生怕再被谁叫住。

幸福小区C区一号楼18楼，袁欣敏在看奶奶煮绿豆汤：她先把绿豆洗净后用水泡了一会儿，烧开半锅水；然后才把绿豆下锅煮沸，烧五分钟，绿豆汤就好了；倒进保温瓶以后再丢进去几块冰糖，这样才是清热解暑的绿豆汤。奶奶又把锅里剩下的豆子再加水煮烂，晾凉后放进冰箱，晚上回来就可以吃冰镇绿豆沙了。

袁欣敏打着遮阳伞，李嘉提着保温壶，来到学校的篮球场，却空无一人。

“小敏，今天是星期天没错吧？怎么没人啊？”李嘉四处看看还是人影都没一个，疑惑地看着袁欣敏说。

“他们可能还没来呢，再等等吧！”袁欣敏说，她确定他们不会失约。

两人在球场旁边站着等，虽然是早上九点钟，已然很热，没几分钟就冒汗了，李嘉仍然东张西望，这大热天等人还真不舒服。

“唉，小妞，你们学校有几个蓝球场？”有人对着她们喊，紧接着是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六辆自行车到了旁边，一共八个人，车子篮球场胡乱转悠着，其中一个留在板寸发型的大男孩儿对她们说话。

“程胜，别乱喊叫，她是我朋友，”第七辆自行车也到了，边喝止同伴，径直来到她们跟前，跳下了车，看着她们笑着说：“袁欣敏，李嘉，对吧？不认识我了？我高大林！高级中学一起吃过饭！”

“哦，是你呀！”李嘉认出了高大林，穿了一身宽大的土黄色劳动布短袖短裤，跳下车以后才认出来，因为在车上看不出他‘******’一样的身材。

“怎么就你们两个，帅小泽、刘烨刚他们呢？”高大林此时有点担心，怕他们再次改时间，或者放鸽子，原定周五的比赛已经推迟了两天，自己费老大劲才说服那几个同伴。

“没看到，大概还没来，”袁欣敏平静地说到，比刚到球场时还要冷静，她知道那几个都是爱争强斗胜的人，怎么可能白白浪费一个比试机会！

可是高大林听了，感觉到后脊梁骨在冒冷气，心里更是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脑袋忽悠忽悠的，心想：要是他们一会儿再不来，我干脆就装中暑，躺地上不起来，想必程胜他们也不会再为难我了。

“大林，你们来的蛮早的嘛！还有十几分钟才到九点半，”帅小泽的的声音传过来，身后是王易佳、高大铭、刘烨刚、马子祥、季心怡、衡信，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从高中部那边走了过来。

“呀！小泽你，你们怎么从那边过来的？李嘉都快担心死了！”袁欣敏几步跑到他跟前想说自己等的焦急，可忽然感觉人太多，连忙改口，再改口！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旁边的李嘉，李嘉无辜地成为牺牲者，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以示自己的清白。

“小泽，你们干嘛去了，我还怕你们再改日子！”高大林也走近几步说，心里的大石算是放下了。

“刚才在槐树林那儿看一会儿别人练功夫，你们的人到齐了吗？准备开始吧？”帅小泽说着进了篮球场，打量着场上的几个人。

“齐了，随时可以，你们准备一下，我过去招呼他们啦！”高大林说完转身走向场中间。

“大铭，篮球呢？”帅小泽又转身问高大铭，他指指宿舍方向，跑过去取球了。

“小泽，到边上喝点水吧？我带了绿豆汤过来，但是只拿了两个杯子，”袁欣敏说跟他往南边球篮走。

“没关系，男的用一个，女的用一个！”刘烨刚接过她的话说，走过去倒了一杯，尝了一口，“咦，挺甜的，小泽！”说着递给帅小泽，他接到手里小心地喝了几口，有些烫，转身递给旁边的衡信。

球赛即将开始，帅小泽他们五个站在北面，他们的今天要投南面的球篮，高大林站在中间讲着规则，手里还拿着个哨子，今天他做裁判，讲完规则又介绍了双方的名字。南面是他二中的五个同学，留板寸头型的程胜，蓝色球衣两人有些相像的是两兄弟，高点的叫裴青，矮点的叫裴红，脸上有很多小黑痣的裴玉辅，身材像高大铭一样又高又胖的蔡国和。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蔡国和发球，一开始就传给裴青，这兄弟两个就相互传上了，迅速地到了篮板跟前，一伸手丢给程胜，这家伙早就跑到篮球板下面等球，轻易地投了个空心球。

帅小泽他们几个虽然是分开站着，却没有抢球，也没有追逐，主要是为了看看对方初步的配合，都看出来蔡国和是发球抢球为主，程胜负责投篮，裴青裴红兄弟擅长传球，一旁冷眼旁观的裴玉辅大概是智囊，因为开球之前就是他在低头嘀咕。

接着该高大铭发球，被蔡国和横挡在他对面，两人个头胖瘦都差不多少，他留意到帅小泽左手三个手指，直接跳起来，把球扔向最后面的马子祥，此刻篮球板下面只要他一个，程胜他们还正等着跟球走，所以他顺利地接住球，转身一跳，投了个漂亮的空心球。

半个小时过去了，双方打了个势均力敌。裴家兄弟果然配合默契，再加上样子相像，体型接近，连衣服都穿的一样，所以在传球上占尽了先机；裴玉辅也不简单，竟然轻易地投了两个三分球。比分高出帅小泽他们六分，以32：26领先。

帅小泽招呼大家，低头小声商量，建议大家以攻为主守为辅，必须在中场休息之前超过对方，而且要好出十分以上，因为下半场刘烨刚的体力肯定会有所减弱，最后确定其他人主攻，暂时有帅小泽自己扰乱裴家弟兄。

哨声方落，高大铭就把球丢给刘烨刚，迅速抛向四十五度角的衡信，衡信并不赶球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再次传给跑到另个四十五度的刘烨刚，身子于此同时也射了出去，在下个四十五度角等刘烨刚的球，前后三十几秒，球已经到了马子祥手里，依然是漂亮的空心球。裴家兄弟此时还在帅小泽左右晃着呢。

蔡国和再次传球，球却落入衡信手中，转身丢给刘烨刚，接着又是两人配合四十五度传球，又是马子祥的空心球。程胜傻了，十多分钟硬是没碰到球，根本看不住马子祥；裴家兄弟自顾不暇，因为帅小泽始终没离开他们；裴玉辅几次想冲散刘烨刚的球，却每次都刚好被高大铭堵住，头上的汗正呼呼往下流着；蔡国和本就没想过球会丢，而且次次丢，以前都是他抢别人球，再传给裴家兄弟，所以就没有丢球后追着球跑的习惯，就算跑也不赶趟，等他刚跑到中间时马子祥已经进球了。

几声急促哨响，中场休息时间到，比分变成了35：49！

帅小泽他们都喝了些绿豆汤，把剩下的给裴玉辅他们分着喝个干干净净。双方都坐在墙边休息了好一会儿。

下半场开始了，蔡国和一开始就看死高大铭，裴玉辅挡住了帅小泽，裴家弟兄紧缠着刘烨刚衡信，程胜也在马子祥前面晃来晃去。这早在帅小泽的预料之中，所以冲着高大铭伸出四个手指；高大铭点点头，却并未按原计划转身从胯下传球，而是把球抛向空中，然后弯腰从蔡国和胳膊下面钻过去，接住球再次抛出，又迅速向前跑，第二次接住球发现距离球篮有点远，用力一抛，结果用力过猛把球扔到场外去了，球被罚给对方。

“嘿嘿嘿，不好意思，本想学学小泽的‘燕子三潮水’，结果，嘿嘿……”高大铭挠着头说，嘿嘿一阵傻笑。

“我那个去！你这也叫燕子？”刘烨刚点指着高大铭，调侃着说：“象狗熊追月亮！”马子祥和衡信也看瞪了高大铭一眼，跟着刘烨刚笑。

“呵呵，没事，等一下我再给你示范！”帅小泽淡淡一笑笑，温和地说，心想要跟他保持好的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可能做他姑父呢。

罚球是由蔡国和发球，裴玉辅传球，程胜投进个二分球。

接着是蔡国和开球，裴家兄弟仍然发挥不了作用，裴玉辅纵身接到球来一个三级跳赶球投篮，得了个三分球。

高大铭再次发球，顺利传给刘烨刚，又是他和衡信四十五度传球，马子祥扣篮。

蔡国和发球了，双手高举，动摇西晃，准备抛给裴玉辅。

“大铭，看清楚了！速度和距离配合是关键！”‘键’字出口人已经到了蔡国和跟前，蔡国和刚刚把球抛出去，就见他纵身照球身又加了点力，球就朝着裴玉辅头顶两尺飞过去；裴玉辅刚纵身接球，没想到球升高一尺多，也来不及跳了，只好转身向后追；却看到人影一闪，帅小泽已经在他前面再次抛起篮球，裴青看到球向后面飞，也追过去，却还是迟了一步，人影晃动，球再次飞起，飞过了前来堵截的程胜的头顶；程胜再转身时看到的是帅小泽投篮结束，冲着高大铭笑呵呵地说：“怎么样？大铭，看清楚了吗？”

“差不多，可是我好像跑不了那么快！”高大铭摸摸头说。

“什么是好像！根本就跑不快！”马子祥接过话说，“好好练吧，有待提高！”

“速度不能太慢，否则就被被别人抢走了，慢一点点还行，可以把球抛高一点，不要紧，没事多练几次，慢慢就好了！”帅小泽耐心地说。

“小泽，等空闲了再教他，今天这场球很重要！咱们输不起！”刘烨刚走到帅小泽旁边，压低声音说，他担心再有什么闪失，以后的篮球就很难打了。

“好，加油！”帅小泽伸出右掌，其余四人也伸出来，一起握了一下。

接下来大家都认真去打，刘烨刚飞速向前冲，打算在体力还好的时候多得几分，衡信的弧线跳跃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临结束还不到十分钟，比分是45：86，胜负已成定局。

裴玉辅却不肯认输，拉着刘烨刚和高大林嘀咕了几分钟；高大林宣布，比赛延时三十分钟，把帅小泽衡信四人吓一跳，大家都累得直喘粗气，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刘烨刚，他却满脸笑容慢悠悠地往回走。

“小刚，你疯了？没看大家热成啥了，还延时？”马子祥第一个冲刘烨刚嚷到。

“小声点！”刘烨刚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压低声音说：“裴玉辅他们给增加了这个数，反正咱是赢定了！”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在大家面前晃了几晃。

“看把你美得！你的体力还能撑多久？”高大铭一脸的不悦，“为了三十块再把你累倒了！”

“谁说是三十块？往大的想，嘿嘿，我还行，衡信咋样？”刘烨刚歪着头看衡信。

“累是挺累的，怎么着也得比你撑久点吧？”衡信喘着气，眼睛睁得挺大，心想这二中的都是败家子吧，一出手就是两个月饭钱！管他呢，有人送钱还不好？就是渴的难受，感觉嗓子冒烟儿，对刘烨刚说：“先是渴的受不了，弄点汽水儿吧？”

“就是，严重缺水！”高大铭也累得都不想站起来，斜着从口袋取出二十块，“小刚，你同意的延时，去给咱弄些喝的！”

“小刚，让大林去，这小子光在这儿吹几下哨子，应该不是很累！”马子祥靠墙站着，的确累得够呛，也不希望刘烨刚也浪费体力。

“大林，来！”刘烨刚喊高大林。

“来喽，”高大林迈着小短腿，边走边说“咋样，你们几个还能撑下去不？”

“还行吧，你累不？过来坐着歇歇？”帅小泽招招手说，“那几个也累得够呛，干嘛还要加时？”

“为了面子呗！跑了二十公里，再输了，回去哪还有脸啊！”高大林尽量压低声音说：“程胜他哥是二中高中部篮球队的。”

“咦，那就是说他肯定会回来报仇！小刚，对吧？”帅小泽眼睛一亮，觉得又多了一次挑战的机会。

“先不说这个，大林，给，去给咱大伙买点饮料喝，”刘烨刚把高大铭的二十块又给了高大林，“把钱花完，多买点，还有那几个呢！”高大林拿着钱去骑车子，骑车子到大门口要快的多。

“大林，买纯净水！”高大铭对高大林喊，他答应了一下，车子拐弯不见了。

“小泽，你刚才的意思是说，程胜要是输了会报仇？那咱就不赢了？”马子祥凑过来说，他才不在乎结不结仇呢，兵来将挡嘛！

“不是不赢，是让他们输的再惨点！肯定报仇的来的也快，那我们的会费是不是也——呵呵呵！”帅小泽说着有环顾了一下，“一会儿上场了都卯足劲打！”

“明白！下次他就会主动送钱来，对吧？”马子祥当然明白‘打人家孩子引大人’的道理，也呵呵笑起来。

“不止这样，下次我们该抬高身价了，一赔三的赔率咋样？”刘烨刚诡秘笑笑。

“我看行！”衡信也来了精神。

几个人都笑了，一边的几个女生也跟着笑，只是还不知道他们笑了些什么。

比赛继续，连同延时一共四十分钟，裴玉辅他们仅仅投进三个球，比分拉成了52:130；裴玉辅把钱塞给刘烨刚，跟另外几个人气急败坏地上了车子，还没走出大门又返了回来。程胜看着刘烨刚说：“瘦麻杆儿！让不让人报仇？”

“报仇？哎呀！报仇啊？还是不要了，”刘烨刚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又摆摆手让他们走。

“害怕啦？”裴玉辅也是报仇心切！

“是啊！我怕！怕你们下次把裤头都输了！”刘烨刚腰杆儿一拔，仰着脸说：“双手欢迎，下次玩法就不同了，至少一赔三！拜拜！”自信地挥挥手，已经跟几个人笑了起来。

学校旁边一家不小的餐馆里，十个人在一个圆桌子吃饭，六七个菜，每人一份米饭，吃着聊着，其乐融融。

“哎，我说各位，咱们应该喝几杯啤酒，庆祝咱们这个兴趣小组成功晋级，以后赢更多比赛，将来成立个俱乐部，成立正式篮球队，吸收会员，教篮球，辅导各种作业，有自己的制服，有自己的队徽！”刘烨刚兴致勃勃地说。

“说得好，咱们兴趣小组的组长就是小泽了，我当篮球队队长行不？”马子祥站起来，“服务员，给咱们来两瓶冰镇啤酒！”

“大家别急，听我说，小泽是组长没问题，负责策划的人必须有三个以上，所以，佳佳和小敏、李嘉你们三个都是副组长，负责给组长出谋划策！将来事情多了，大家再开会分派别的任务。我还当会计，心怡管后勤！祥子当队长也没问题，大铭跟衡信当副队长，你们三个负责招募队员，一个常规的篮球队至少德十至十二个人，咱们五个不可能总当主力队员，对不对？”刘烨刚说的头头是道，大家表示赞同，他又接着说：“大林，你暂时当咱的业务主管，给咱多联系比赛，谈判这种事都有你出头，可以不？”

“没问题，我过两天再去其他学校转转，找些好打的对手！”高大林也表示赞同，看服务员倒好了啤酒，端起一杯，“来大家干一杯！”

“我不喝，你们喝吧，”帅小泽第一个摆手，袁欣敏、李嘉、季心怡纷纷摆手表示不喝。

“给我半杯，小泽，喝一点吧，不会醉！”王易佳站起来，接过来半杯酒，虽然没有喝过，但她敢于尝试。

帅小泽依然摆手，脸上却是笑呵呵地。

“好，小泽，你们几个喝汽水儿，大家一起干一个，预祝咱的俱乐部早日搞成！”高大林再次招呼大家。九个人干了一杯，高大林喝过，依然乐呵呵，那几个表情就乱了。

“我去，咋这么难喝呀！”“什么破酒，变质了吧？”“呀，啥味儿？电视广告里喝的也是这吗？”几个人又是挤眼又是吐舌头的，只有王易佳表情还算镇静，可还是看着帅小泽咧了一下嘴。

“哈哈哈哈，就这样！喝习惯就好了！”高大林以过来人的姿态安慰那几个。

十个人高兴地吃喝起来，谈了对俱乐部的畅想，说了一些豪言壮语。

几天后，裴玉辅和程胜果然带了十来个人，口口声声说着报仇，结果就是捐献一些会费给刘烨刚，之后灰头土脸地走了。

经过大家商量决定，由刘烨刚、王易佳、季心怡三人去城区，给十个人订了两套统一颜色的衣服，四个女生是裙子，六个男生是短袖体恤和长裤；还买了统一的比赛服，篮球等训练用品，从此开始定期聚会，一则训练，再则研究下一步发展；刘烨刚把收钱花钱的明细账写在一个小本子上，认真地给大家过目。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又打了几场漂亮的有益赛，兴趣小组的名气也大了起来，大家每次赛后都在学校附近那家餐厅吃饭聊天。

八月下旬，马上就该开学了，这是个同学们都在突击完成作业时候，帅小泽他们的作业早就做完了。没球赛时，他大多是跑去庄稼地里帮老妈除草，晚上和祥子小刚讨论奥数题，还有他们的兴趣小组；当然少不了议论那几个女生，还有‘小龙女’与章凤巧！几个人说不定住在谁家里不回去。

有一天，袁欣敏的堂哥袁春富，忽然跑去找她，让她联系兴趣小组的人，他门十七中学篮球队想跟她们兴趣小组比比，日子就订在开学的前三天。

二十八号早上，高大铭没吃早饭，直接从家里悄悄出门，来到小区车棚推了自己的自行车，打算去学校打暑期的最后一场球赛。

“大铭，你这是去哪儿啊？”奶奶正从小区门外面往里走，迎面碰见高大铭，关切地问了一句，好悬没把他的魂儿给吓飞了。

“奶奶，你快回家吧，我出去玩会儿！”高大铭赶紧看奶奶旁边，心说，正急着出门，千万别被姑姑给拦住！

“餐桌上的早点你吃了吗？”奶奶不紧不慢地说。

“奶奶，我不饿，你快回去吧，我赶时间，先走了，”高大铭说着跨上了车子，再看奶奶却没有继续向里走的意思，连忙又说：“放心吧，我作业早写完了，课外阅读都做过了。”

“妈，看你光惦记你儿子孙子吃肉馅，都把我的菜忘了，害我又跑一趟菜市——咦，大铭！”高育红从左侧走过来，看到老妈在门口站着，一边数落她偏心，一边低头看手里装菜的袋子，拐弯就看到高大铭在车上挎着，“你干嘛去？下学期的课文预习了吗？”

高大铭瞬间崩溃，差点没从车上掉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姑，我预习过一些了，下午回来再接着预习！”高大铭弱弱地说，心说预习前两课就行了，多了也是忘，干嘛还浪费时间。

“还没回我话，干嘛去？”高育红知道，这孩子比较皮实，要求尽量高点，他即使做不到最好也不会太差。

“我找小泽打球去！今天最后一场，好姑姑，求你让我走吧？”高大铭直接哀求得了，免得说半天还得哀求。

“我也跟去看看，反正在家里也是待着！”高育红说着，转过身把手里的袋子都交给老妈手里，“妈，中午我们俩都不在家吃了。”

“啊！你去看啥呀？不就是打打篮球，喝杯啤酒，有啥——”高大铭一万个不乐意，她要去了，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不自在，可忽然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

“什么？喝杯啤酒？谁允许你们喝啤酒的？酒精对大脑刺激很大不知道吗？”高育红立刻就把脸撂下来了，“不行，我必须去看看，估计你们个个都变成小流氓了！走啊！”她反而催促起来，真担心帅小泽这几个孩子变坏。

无奈之下，高大铭只好顺从她，要不然今天怕是连门都出不去了。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着，高大铭心里还在犯嘀咕，这下可坏了，那几个肯定会怪我把姑姑带过去，见了他们，我该怎么解释好呢？

“大铭，你说，除了喝酒打球，你们还敢了些什么，不许隐瞒！要不然，明天我就让你二叔给你爸打长途电话！”高育红仍然斜坐在车后座，手扶着高大铭的腰，心里却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啥，我们十个人成立了个兴趣小组，一起研究学习，一起打球，用比赛赢的钱买了两套衣服！”高大铭轻描淡写地说。

“比赛赢的钱？你们这是聚众赌博！是在犯罪！说，赢了多少钱？”高育红大吃一惊，真没想过这帮孩子会这么做，上学期还专门跟帅小泽说过，不许他收人钱，怎么就明知故犯！逐渐地把气都转移到帅小泽身上，也正应了那句‘爱之深则是切’！

“我不知道，小刚是会计！大概是好几百！”

“多少？想清楚！”

“一千多吧！”

“赌徒！将来全是祸害！”高育红越想越生气，‘啪’抬手照高大铭脑瓜上就是一巴掌。

“姑，你咋打我呀？我们又没偷没抢！”高大铭一万个不乐意，却也只敢小声嘀咕。

“打你都是轻的！让警察知道就得把你们拉去劳改！坏东西！臭小泽！”高育红越说越生气，心也就越来越乱。

初秋的风还是这么热，吹得人火气更大。她的心情急剧下滑，小泽看起来是那么好，怎么能学坏呢！喝酒！赌钱！那完全是一些社会上无所事事的流氓才做的事情！她又想到脖子上戴的项链，说不定也是他拿赢来的钱买的，还说什么没钱买好的，说奶奶给的温玉！她已经认定他就是在骗自己，那张温文儒雅的笑脸可能都是装出来的！她甚至感觉自己跟他前途渺茫，从生气逐渐变成了伤心。

袁春富和他的篮球队还没有到，高大林今天也没有来，帅小泽、袁欣敏他们七个正在球场边上，说说笑笑地聊天，今天天气有点闷热，好在没有大太阳，偶尔有一点凉风袭过，还算是个不错的打球天气。

高大铭到了，车后座还有高育红，两人都绷着脸，来到大家跟前，他们都向高老师打招呼。

高育红并你没有像平时那样看到他就笑，也没有跟大家寒暄，直接走过点指帅小泽，然后往远处的墙角走去。

“帅小泽，我现在问你一遍，你想清楚再回答！”她今天没有称呼他‘傻瓜’，也没有叫‘臭小泽’，而是直呼全名，这是在课堂上才用的称呼！把他也给弄懵了，从见到她就觉得不对劲，可搞不清那里不对。

“哦，你说吧，”他不敢称呼，害怕叫什么都是错，也没敢做任何表情和小动作，猜到她的严肃不是假装出来的。

“你们的篮球比赛是不是收了人家钱？”她一本正经地问，眼睛盯着他表情，打算从他任何一个细节分析他，是撒谎还是还是真心话！

“小刚收了，当会费！”他直言不讳！

“你们是不是经常收这样的钱，还喝酒？”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既没有搪塞，也没有脸红，不由得心里一震，看来大铭说的千真万确，可还是打心底希望他否认。

“是收过几次，他们五个男的和佳佳喝了一点点啤酒，我和袁欣敏她们三个女生没喝！”他依然清晰地说，没有半个字通过思考。

“那个项链的钱也是赢来的？”高育红说到了最关心的话题，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希望他说不是。

“不是，那个钱是我自己的！我从不用小组的钱给自己办一丁点事！”他仍然平声静气地说。

“为什么敢做不敢承认！”她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又不肯轻易相信。

“什么是我不敢承认，那个钱根本就是我自己家的，”他仍然认真地说，怕她有什么误解，此时他已经猜到，定是高大铭向她说了大家办兴趣小组的事情，“配金链子总共是四百块，我身上本来有在学校生活费里俭省的一百多，用曾老师送的金笔向老弟换了两百整，钱不够，还给那家金店后面的院子里打了半天煤球！”

“你不用撒谎，大铭都交待了，你们总共收了几千块，每个人都有份，现在还在给我装？”高育红心里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自己在路上已经确定了他的小流氓身份，喝酒赌博都有份，怎么就会不骗人呢！“你咋不说收的钱一分没花呢？咋不说没收过钱呢？咋不说喝酒赌博跟你没关系呢？”无名的怒火又上来了，烧的心里难受。

“我，我真的没撒谎！我承认那样打球赚钱有些投机取巧，你不喜欢我们以后不打了还不行吗？”帅小泽感觉满肚子的委屈，可仍然不愿意抬杠，宁愿放弃这个兴趣小组，也不能让她难过，因为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很生气。

“你还不承认？什么是投机取巧？就是赌博！自己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不是打篮球的错，是你自身的错！”她的情绪更加激动，泪水在眼眶里直转悠，伸手拉掉脖子上的项链，连拉扯的疼痛都浑然不觉，直接塞到他手里，“你既然不承认错误，这肮脏的东西我不要，你以后也不要找我！”

“为什么呀？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儿，别这样好吗？红姐，求你了！”他忽然觉得这事情演变的不符合逻辑，显然是个不公平的审判，而她早就已经定了自己罪！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夹杂着满腹委屈，让这个十几岁的倔强少年，第一次不顾一切乞求她，渴望获得她的理解，并收回成命。

“还狡辩？你好好反省吧！”她竟转身离去，走到车子跟前推车子走了，天知道她也是满肚子的委屈伤心，已经难过的连车子都扶不稳，泪水早已泛滥成灾，只是强忍着出了学校大门，在路边蹲着抽泣起来。

球场看着的众人都被这短暂的一幕吓傻了，听不到高老师和帅小泽在墙角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她情绪激动，看到他苦苦解释，看到她转身离去，留下他在墙角继续发呆。

“小敏，这比赛到底还打不打了？这天好像要下雨似得！”袁春富已经来了，刚好和大家一起看到她们在墙角的谈话。

“小刚，你去问小泽，我感觉他在生气！”袁欣敏猜不到他现在的状态，看他依然在墙角那里，不停在原地转悠。

“小泽，比赛还打不打了？十七中的人已经来了！”刘烨刚走到球场中间对着他喊。

“打，为什么不打？打球错了吗？凭能力挣钱错了？”帅小泽大声吼，然后小跑着来到刘烨刚旁边，招手让大家过去。

双方站好，并没有多说话，简单说了几句规则，就开始了。

高大铭把球发给刘烨刚，却被帅小泽从中途截走，两个人都是一惊，感觉小泽有些不对，怎么没有按常规方法打呢，连自己人的球都抢。再看帅小泽时，他已经使用了‘燕子三潮水’穿过众人，纵身进球。

该袁春富的队友发球，球仍然是刚刚传出就丢了，根本就没给袁春富时间反应，帅小泽又是一个‘燕子三潮水’顺利进球。

紧接着的五个球也十分类似，帅小泽几乎就是独自控球，不是‘燕子三潮水’，就是衡信那种弧线跳跃，完全不顾及队友举手无措，也不理会对手的抵触情绪。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完全不是正常的打球，而是当成了个人秀。

“这算什么比赛？欺负人呀？我不玩了，投降行不？”袁春富生气了，暴躁着把三百块丢给刘烨刚，转身又瞪了一眼袁欣敏，恨恨地跺跺脚，带着人走了。

袁欣敏也觉得里外难做，根本没想到今天的球赛变成不欢而散，堂哥一定还在怪自己，可这事情也不能单纯地怪任何人，帅小泽抢球进球也不算错误，可分明是他令堂哥他们颜面扫地，铩羽而归。

王易佳看看其他人也在发呆，有的为小泽的反常担心，有的为这场球赛惋惜；她向他走了几步，想安慰他几句，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砸的地面尘土翻飞，像是被雨滴击碎的灰尘，无力的飞散。众人赶紧跑回球场边的廊檐下，等大家都站好了才发觉少个人，帅小泽仍然在球场北端球篮下站着，似乎没感觉到雨滴落下，衣服上，头发上的水滴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幻象。

“小泽，快过来！”“小泽！”“下雨啦！”“帅小泽，你在干嘛？”“快过来避雨！”

众人都在喊，而他却浑然不觉，好像这些人的喊声都被雨点划断，根本没传到他耳朵里。

大雨，倾盆大雨，并没有刻意等他躲避，而且越下越大，转瞬间倾泻而下，一片白光把他笼罩起来，只剩一条依稀可见的人影，矗立在球蓝下，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