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爱 做霸王车

“到临西，到临西，直接送上车，直接送上车。”

“过三阳乡石寨村吗。”柳飞怯怯的问。

“到，小兄弟，对就哪个车。”说着，就把柳飞连推带拉的塞进了车。

车里本来就挤满了人，此时便有人抱怨了，“老板娘，人都挤满了，还往上塞呀，你是挣钱挣上瘾了吧。”

“哎呀，大哥，谁对钱不亲呀，再说不多拉两人，我们怎么过呀，警察，地保，过路费，那一桩不要钱打点呀，我们从后半夜就在这里叫客了，大家就体谅体谅吧。”

人家说的也在理，车里就没有人支声了，任凭她一个一个的往里塞，到最后实在是没的可塞了，她高兴往前面开车的男人一叫，“老汉，开路。”

车出了小市，行在蜿蜒的山路上，走出有一二十公里就开始收钱买票了，柳飞赶紧挤到最后，他的心砰砰的跳着，他真希望老板娘收的慢一点，更渴望车厢里的人挤的更狠一点，把她挡在前面，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这些幻想要实现显得渺茫之极，他把头勾的很低，心里有乱有怕。

“小兄弟，买票，三阳乡石寨村，二十五块钱。”老板娘把手一身。

“我能到了给吗？”柳飞怯怯的问。

“什么，到了给？”老板娘打量了他一下，问，“你是外地的？”

“恩，我的钱被偷了，我是来打工的，我到了地方见了我老乡就给你。”

“不行，这年头做霸王车多了，你到底给不给？”老板娘追问到。

“我真的没有。”

“没有，我看你是成心不给车费，那有坐车不给钱的，你到底给不给。“老板娘叫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

“老汉，停车。”老板娘向前面喊着，拉着柳飞往门口挤去，打开门把柳飞推了下去，还骂道，“便宜拉了你个王八蛋那么远了，想在老娘车上坐霸王车，我看你是找错地方了。”

柳飞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两眼泪水的看着远去的车的烟尘，他真想大哭一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除了大山和呼呼叫吼的山风。

太阳刚从东面的山头露出脸，柳飞顺着公路往前走，他想如果一个小时能走十公里，估计晚上就能到临西了，飞驰的列车从身边飞驰而过，他没有试着拦任何一辆，在经历了被人家叫骂着推下车后，他觉得所有的开车的人对自己都是一样，钱呀，原来还没有觉得是这样的重要。他走出去约二十公里，出了满身的汗，他觉得腿是越来越沉，就象灌了铅一样，他那里还有劲呀，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饭了，除了在候车厅那一杯水。尽管这样，他还是努力的挣扎着，他觉得每走一步就象脱了一层劲，他突然意识到这样是白白的徒劳。最后他索性躺在了路边的一个小土坡上，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土坡正好背风，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四肢伸开，舒服了许多。饥饿似乎从未离开过他，肚子已经不是咕噜咕噜的叫，它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呐喊了，只有用静静带有暗痛的感觉抗议着，嘴里的吐沫一股一股的涌出，急切的等待着食物的补充。柳飞真想睡上一觉，最好不再醒来，就这样死了算了，但他又不甘于如此的走下自己的人生，起码他认为他不能先于父母而去，让他们忍受无尽的苦痛。他艰难的爬起来，象四周的山间望去，想寻找村庄，但令他失望的只看到山的脊梁和树的枯影。他一下又躺在了地上，闭上眼睛，睡了起来。他想，与其努力不如睡上吧，生死有命，等吧。等他再醒来时间，已是黄昏，他坐起来环视一下四周，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前面的山间升起了一股炊烟，这让他无比的兴奋，身体顿时有了力量，他要做最后一搏，不管怎样，自己不能被饿死在这里。他一个劲的往前冲，就象发了疯一样，天黑了下去，他最后终于连爬带走的到了一个院落。这个院落孤零零坐落在半山腰，几口窑洞门前有几棵树，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在树下坐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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