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放开那只魔王 卷一 我是魔王

“什么魔法？”一股不安在有利的内心深处浮现，他记得俊达也说过一些和水有关的事情，好像是什么要素、盟约之类的，“当时的水之魔法是什么东西？”

“大哥，这家伙好像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似的。”保鲁夫拉姆以一副很冷淡、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说着。

“那是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施展的，会出现那个奇迹只能说他好运吧！也就是说，现在的有利是一个完全不会用剑，施魔法甚至骑马的外行人。”

“奇迹？我施展的？我施展了什么样惊人的奇迹呀？”

一旁的孔拉德以愧疚的眼神看着有利，简直和陪学生一起到学生指导室的导师的眼神一模一样。

“如果你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就不要管他们的事。”古音达鲁似乎对有利没什么期待。

古音达鲁的士兵从挤成一团的村民当中拉出一个年纪较长的女子。这个脸上散落着金发和挂着泪痕的女子，在魔族中地位相当高又美丽的人面前颤.抖着，士兵把剑递给她，将她带往蹲在地上的敌人身旁。

古音达鲁说道：“这些家伙烧了你们的村子，要杀要剐就随你吧！”

“你说什么？”有利大叫起来，古音达鲁用那种你又怎么了的眼神看着有利。

有利握着拳头，站在女子和伤兵之间，只身挑战魔族里拥有大权的人。

“这样做不好吧？这家伙是俘虏吧？如何处置俘虏应该有个规矩吧？刚刚在帮忙治疗伤兵的伊扎拉也说过伤者一律平等。”

“孔拉德，你来处理下这个啰嗦的人……”

“我才不要被你们处理呢！”有利就差跳起来了。

古音达鲁可能也有点烦了，只见他摸着额头说：

“那只能用于一般士兵吧。这家伙可是主谋。”

“即使是主谋也一样，总不能随便就判他死刑吧！他也得找个律师，然后开庭审理，再判定有没有罪。”有利还试着说服那位不愿提起武器的女人，“这位伯母，请你不要相信这些没常识的人的话，不管对方有多伟大，你目己也得明辨是非，不能随便残杀同类。这件事在国民义务教育里应该有学过吧？国中的历史课或公民课里就有讲到禁止私刑的吧？”

“我——那个——-”

“这个女人并没有受过教育。人类的国家不希望国民拥有太多知识，以免和贵族发生冲突，所以不可能有义务教育这回事。”

“没有义务教育？”

在魔法的世界里，一个人竟然连这种权利都没有？

有利虽然还没完全说服她，不过她很犹豫地站在原地，看来目前似乎不会动用私刑了。有利稍稍放心了，环视周遭看看还能帮些什么忙

“为什么不汲水灭火呢？”有利不经意的向孔拉德问道。

“因为附近没有水，而且这是魔法师放出来的火灾，不是用一点水就能灭的。不过因为这种火是将目标烧光为止，所以扩散得要比一般的火要慢，除非用很大量的水，否则根本没办法阻止火势蔓延，古音达鲁精通的是地术，所以他才会用挖土的方式来遮断火的路线。但是这么一来对地下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并牺牲到森林的生态——-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会使用水之术的人来到这里。”

施展水之术，我使用过这种东西吗？……有利有关那段时间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两手叉腰伫立的保鲁夫拉姆，兴奋地问他哥哥：

“他们袭击我们的土地事情，可以成为宣战布告上的理由吗？”

“这个吗，是可以成为其中的一个理由的……”

宣战布告？

有利听到十五年来鲜少听到的词语，像念成语一样反复着着四个字。

宣战布告，宣战布告，宣战布告，

宣战布告？

“宣战布告？我们要发动战争？别开玩笑了，一定有其它的解决办法吧？”可惜没有一个人搭理有利。

“……保鲁夫拉姆，你在多方面想想看，这里并没有任何一位正规军，如果以这场战争当做布告的理由，那些家伙只要牺牲一个村子就可以回避这场纠纷了，必要的是确实性。”

“难道说，你要我咬着指甲等着他侵略我国的边境吗？”

“大家听着！”有利见没人搭理自己，再次大吼，可惜的是所有人目光都只是斜眼望着他，还是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有利感觉血液以超快的速度集中到自己的脑部，他冷静地注意用字酌词，连嘴.巴都歪斜变形了，说话的尾音还会发.抖：

“你们知道以守为攻的意思吗？换句话说，就是只要防守的意思！就是绝对不会主动引发战争的意思。”有利指着孔拉德，尾音的音调微扬地说道，“你刚才有问过我地球有没有人互相斗争的例子对吧？当然是有的，不可能完全没有。但是就算到了要战争的地步，还是会有人努力试图阻止这种事的发生。全世界有大半的人口都是希望和平的！”

有利发出有点半自暴自弃的叫声，也不知和保鲁夫拉姆比起来到底谁比较暴躁？

“你看看你们谈了些什么？难道就准备袖手旁观？直到确定战争会发生为止吗？”

“不要大吼大叫，异世界人！”古音达鲁似乎被有利的话语惹怒了，“没有想成为魔王决心的人，不要插嘴管我们魔族的事情！我有保障国家的责任，所以也有维护国家利益的义务，你就用你长篇大论的伦理和马马虎虎的手段去保护教育你的国家就行了。可是在这里，我们魔族有魔族自己的做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是要彻底改变所谓魔族的做法！”有利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期望着自己拥有权力，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我要成为魔王！”

“有利。”孔拉德以愕然的表情看着有利。

“你们虽然个个英梭潇洒，但是邪恶的性格却大有问题！种族歧视，危险的习俗，特权阶级意识，还喜欢战争！明明就都是人类，却因为有人住在魔族的土地就攻打他们。哪有这种蠢事？要开战了还要祈求神明赋与你们力量？有这种危险的信仰吗？”有利越说越起劲，完全停不下来，脑子就像缺氧似的痛了起来，“当然他们那里也有错，不过我们也不可以因此得理不饶人，只要自己行得正就好了。要发动战争绝对是错误的举动！”

诶？我们是指哪个“我们”？我已经加入他们了吗？我不再是人类了吗？

现在有利的脑子一团糟，只凭着脑子中的一根紧绷的弦在说话。

“如果国王反对战争，国民也应该要顺从才对吧？”有利小声地说完这句话，接下来又大声怒吼道：“我要成为魔王！”

“有利？”

“成为真魔国国王！”

这时，有利背后的火已经蔓延到了栅栏处，一声小小的爆炸声，被女性的尖叫声给盖了过去。

“什么事？！”

有利正准备转头看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突然蜷起身体开始咳了起来，因为右边的肋骨挨了一击重击，阻碍了肺部空气的运行。

“……不要动！”

有利被人用擒拿术从背后架住，下巴也被紧紧抓住，厚重的金属抵在他的喉咙和胸口，耳边可以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原本蹲在一旁的主谋者，从女人手上将武器夺了过去，一双充血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而且因兴奋及痛苦而变得急促，箭依然插在他的肩膀和脚上。

“谁也不准动，谁敢动，我就割破他的喉咙！”

有利的眼珠子尽可能往旁边看，试图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我知道了……”超软弱。

“面对这位伟大的魔王陛下大人，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吧？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小人物。”

有人啧了一声，不知道是谁？

他拉着有利一起移动，还带笑问道：“你要是真的魔王的话，会这么简单就被我这种小兵抓到吗？”

“……呃……”_

“你们给我听好，有胆量的话就尽管使用咒文看看呀，虽然我有可能会死，但是这家伙也绝对会陪葬!”

一股疼痛的感觉浮上有利的感觉器官，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被刀割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男子慎重地和魔族们拉开距离，并要求要一匹马，水和食粮。

“反正就快死了，我就问了，眼前这个小鬼真的是魔王吗？而目好像连剑术和魔法都不会用，真有这种魔王吗？”

“……我也……没有办法……”

“不管怎样都好，反正这个世界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双黑的人。就算他不是魔王，也可以让我轻轻松松赚到不少钱，你们自己知不知道呀，有些人拼命存钱，只为了买一个可以让他们长生不老的黑发黑眼人。”

你当我是神话故事中的唐玄奘啊……如果可以有利很像给他一个白眼，他连自己的生死都没办法掌控了，还怎么会成为别人的长生不老药？哪有这么扯的事？

“我刚刚大声地骂了你们真是对不起，我会向你们道歉的，请你们现在快来救我吧！”虽然有利拼命地甩眼睛向他们恳求，显然魔族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都只是在远处穷紧张。

马来了，马鞍袋里也装入了少量的水。

“上去！”男子将剑转向有利背后，摆出要从后头刺一刀的架势。有利也没办法告诉他自己不会上马，只好胆颤心惊地踩上了马镫。

就在有利右脚跨过马鞍的那一瞬间。

一个黑影迅速地冲到旁边，将一直刺在男子脚上的箭给拔了出来。

男子发出一声宛如蛙叫的哀号，棕色皮肤被刀划伤的胆小棕毛马大声地嘶吼着，高高抬起前蹄，将有利这个“行李”摔落在地上，因恐惧而跑了起来。

“糟……”

原本有利的身体还浮在半空中，旋即又摔落在一个硬度和地面不同的地方，

“……咦……”在有利紧抓着胸口的手指头上，有一股温暖的感觉。

是血。

背着光的有利只看得到孔拉德的身影，在他的脚下也有一个黑影。

男子断成两截倒在地上，新鲜的血流了出来。

“死了吗？……”

“应该吧。”

一阵声音从有利身体下方传来，有利赶紧将屁.股挪到草地上，只看到古音达鲁正在拍掉他身上的泥巴和尘土，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被压.在我下头？但是有利并没有时间可以问问题，因为又一声爆炸的巨响传来，眼看着火焰就快蔓延到那边了------横躺在那头的少年，就像完全没感到热度一样一动也不动。

“喂！”

是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少年，是小孩子们里面最壮硕的。

“布兰登——”

“有利，这里危险，就交给我处理吧！”

有利甩开孔拉德的手腕，脚步蹒跚的朝火焰走去，这些孩子，这些人就要被火吞噬了。

只因为有人蓄意放了这场火，这场无法浇灭的卑劣大火！

“布兰登！”

一团火冲向有利身旁，幸好被孔拉德给挥开了。

“布兰登？！”

有利将仰卧在地上的少年枕在自己的膝上，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也动了动嘴唇，他还活着！

“陛下……”

“不用叫我陛下！”

“可是你会……成为……国王吧……”

“布兰登……我会守护这座村子，也会保护你们的，我保证！”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这孩子的脸颊上。

“我保证！”

“你……会……会教我……投……投球吧……”

“保证会！”

在有利狂吼的同时，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

雨滴开始拍打着地面

是一场少见的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