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 第二章

我叫叶兮，叶子的叶，有些人喜欢叫我叶子。但在多数人眼里，我就是个没用，给家里带来灾难的坏孩子。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比较贫困的家境里。母亲，在我七岁那年因先天性心脏病而去世。而一直有家暴的叶霍华每天都在抽烟喝酒打牌。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叫他父亲。

父亲，爸爸。这几个词，他不配。

母亲去世那天，她躺在医院里，安安静静地躺在急救病房里。我被阿姨一起带了过去。

我们坐在急救室外，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那是让人感到恐惧的颜色和光芒。

母亲一直身体不好，自从把我生下来之后就一直躺卧着，没人照顾她。叶霍华也整天抽烟喝酒打牌样样不误。一直都是叶霍华每天丢几块钱给她请一个钟点工过来把家全收拾好并把三餐饭菜做好。除了早餐吃热的，其他都是凉的。因为叶霍华舍不得那点电费给她热菜。

我懂事早，这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那时候总想着一定要救她，我的母亲，把她从这个恶魔的手里救下。

有时候我会问她为什么要嫁给叶霍华。她只是轻轻一笑，可能是眼瞎了吧。

我觉得，嫁给叶霍华，除非你是真的瞎得严重，不然，怎么会为了叶霍华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她是一个有点过分妖娆的女人，赐予我美丽的容貌。凭着她的样貌，不知道可以取得多少男人的倾心。但，为什么，她当年要选择叶霍华这个糟老头？还好我没遗传叶霍华的容貌，如果是那样，还真是糟糕。那样我就真的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了。

她没有等到我救她。那一天，还是发生了，一天亮我照常先去她的房间看她。

我不知道是眼睛花了还是怎么了，看见有一个黑影飞快地从母亲的房间出来，晃了晃眼，就不见了。我一走进去，顿时吓住了。

她摔倒在了地上，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手捂着心口，双眼禁闭，身上的衣服零零散散。边上散落着各种心脏病药，还有嘴上有着还没凝固的血。奇怪的是，地上并不见得有血迹，仅仅在她的嘴角上。

我当时尖叫了一声。随即拿起她的电话打通了叶霍华的电话。电话没接通，正在通话中。

我于是马上打起阿姨的电话。哦，阿姨，她的妹妹。我边打着边跟叶霍华把这一帐记下。平时不对她好就算了，连她在这么危险的时刻也不过来看看她。

阿姨在我们对面，她跑了过来，显然也被吓住了，她马上打了120。没过多久，救护车来了。我看着她被穿着白褂的人抬到了白色的担架上，送进了白色的救护车，随后到了白色的医院。

以前来医院都是为了一点小病觉得没什么。但这次，看到医院，医院显得格外苍白，仿佛一座圣洁的天堂亦或者是死神的牢笼。

空虚白净的医院，急救室禁闭的大门。不知道这个地方曾救治了多少患有绝症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曾送走多少死在手术台上的人。

我希望她能够没事，真的。不然这个世上就没有任何对我好的人了。

但那一刻还是来了。几个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摇了摇头。

我看着那白布掩盖着的她的身体，随即被几位白大褂的人推了出去。

从那时开始，我讨厌医生。他们对于她的病无动于衷，说是尽力了，但我又怎么会接受这个理由？

她死了，从我生命中消失了。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更无法原谅叶霍华。

直到这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出现，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这一帐我牢牢地记下了，将来我会成倍地还给他。

看到她被推走了。阿姨在我边上泣不成声。我忍了忍泪水。跟着阿姨回到了家。

哦，家，这还是家吗？我还有家吗？她的离去就是带走了这整个家！

没有她的家，那都不是家。更何况我呆在这还要看叶霍华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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