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里,你在哪儿呢?”宫常邪环顾着黑暗,话语中透着戏谑。
宫常邪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安莫里那冷冰冰的声音,他又试探的问了一句:“小莫里?”
还是无人回答。
宫常邪沉默了一会儿,又出口道:“毒舌凌?”
要是在以往,楚霄凌绝对要嘲讽他脑袋是石英玻璃做成的,但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楚霄凌那懒懒的带着欠扁语气的声音。
“真不在吗?”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宫常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理所当然,依然无人应答。
又等了一会儿,宫常邪果断放弃了,他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也不在乎地上的灰尘。不过四周都是黑暗,即使有灰他也看不见。
进到山洞之后宫常邪就和安莫里、楚霄凌失去了联系,看他自身的情况,另两个人应该也差不多吧,只是进了山洞之后要做什么,宫常邪就不清楚了,因为谁也没想到山洞里面发生的事尽然是空间分裂,他们三个人都进入了不同的分裂空间里。
分裂空间啊……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宫常邪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莫名的给人一种不祥的预兆……
果然,宫常邪笑过之后,左手捻了一个响指,极其响亮地说:“给爷把灯打开!”语气颇大爷范儿。
但令人惊讶的是,仿佛是听到了宫常邪的话,他所待的分裂空间突然亮了起来,山洞里的黑暗全被驱散了。
显然宫常邪并不满足,他又捻了一个响指,更加有了大爷范儿:“给爷来架躺椅,再来一杯茶,哦对了,还要点心!”
如果是正常人在这儿,听见宫常邪命令这命令那,指不定会把他打一顿,但是宫常邪所待的分裂空间不是人,自然不会有人的情绪,便顺其自然的按照宫常邪的要求办事。它不仅变出了躺椅,还真给宫常邪弄出了一茶几的点心和一杯热茶。
宫常邪悠闲地躺在躺椅上,左手端着一杯上好的普洱茶,右手拈起一块绿豆糕,微眯着眼,神情放松,甚是享受。
“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总不可能是让我享受的,有什么目的你就直白点儿,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一样。”宫常邪喝了一口茶,不忘训斥一番。
空间里的藤蔓慢慢地开始蠕动,一会儿缠紧,一会儿又放松,来来回回纠缠几次后又彻底垂下来了,似是被宫常邪的训斥吓到了,甚是委屈。接着,它伸出一根藤蔓虚空点了一下,整个空间不复之前山洞的样子,而是逐渐拉长拉大,形成一个正方体,四面全白,浮在空中的藤蔓又点了一下,洁白的墙壁上渐渐浮现出了鲜艳的颜色,那是壁画。
“呵呵,有意思。”宫常邪脸上噙着一抹笑,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来到壁画前静静地观看,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而是被一股沉重取代了。
壁画讲述的,是一个种族的由来,兽人族的由来。
远古时期,森林里,一群人类跪拜在一个少女前,少女流着泪望着远方,娇小的脸上木然没有表情,她只是望着远方,仿佛那里有她所希冀的东西;洁白的麻布裙套着她那消瘦的身躯,更显得她楚楚动人娇俏可人,可是没人去关注她的美丽,本该是她最美的年华,应该绽放最美的笑容,如今却只有木然,连一丝情绪都没有。
她的背后站着一个人类老者,同样也穿着白色的麻布制成的袍子,只是上面不知为何,却沾染了血迹,他那长长的白胡子上也沾着些许血迹,嘴唇紧抿,眼神阴翳,脸上的皱纹似刀刻般深刻,他将少女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用荆棘条捆住,他袍子和胡子沾的血,就是少女的手腕的血,被荆棘条上的刺深深扎进了手腕里而不断渗出的血。
老者阴沉着脸看着下方跪拜的人群,他举起右手,掌心向上对着天,嘴里念念有词,天空骤然变黑,乌云密布。突然,一道雷电劈了下来,劈中了老者身后的大树,一阵火光过后,古树的树冠“腾”地冒起了熊熊烈火,大火越烧越旺,不一会儿,这个古树的树叶被烧光,留下枯焦的漆黑的粗壮的枝条和树干,火势渐渐变小,停息。
曾经参天茂密的古树不再绿意浓浓生机勃勃,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干涸之期,那伸展的枝条一条条怪异的扭曲着,仿佛之前烧灼的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生命。是了,那是一颗月之树,再过百年,就会衍育出自己的树灵,真正的拥有了智慧和生命,只是如今,恐怕活不下来了。
之前跪着的人们纷纷跪伏在地上,虔诚而又真挚的将双手伸出放在地上,两手掌心摊开来面向天。这时,女孩动了,她空洞而又木然的眼睛缓缓地转动,脸慢慢的扬起望着天,蓦地,她笑了,嘴角咧的极大,只是眼里没有笑意,那笑容是讽刺是嘲笑,是对天上的它的存在的不屑。它是谁?呵!是兽神啊!兽神!呵!
女孩无声地笑着,身体随着笑容而颤动,她步履不稳地摇晃了几下,背在后面被荆棘困住的手蹭着她白色的麻布裙,荆棘刺将原本就沾了血迹的麻布裙划烂了,顺势扎在了她的后背上。
可是她没笑多久,就被老者打断了。老者粗暴地扳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身后那枯焦的只剩下漆黑的树干前,解开束缚她双手的荆棘,立马有几个壮硕的汉子从人群走出来,一个双手捧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一个两手拿着两个巨大的黑色钉子,一个双手捧着两个粗黑铁锁链,另两个空着双手,上来便摁住女孩的肩膀,压制着她,任凭女孩疯狂地挣扎都神情庄严一动不动。
那三个拿东西的汉子,将铁链的一头悬在黑钉子上,尖头对着树,一个人拿手里的石头,一下一下不停敲击着钉子,“当!当!”石头与钉子碰击的声音,“咚!咚!”钉子被敲进木杆里时沉闷的声音,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不断地敲打着所有人的内心。
第一个钉子钉好了,第二个钉子钉好了,女孩的手锁在锁链里,吊在了树上。接着,残忍的一幕出现了,又上来一个大汉,双手同样捧着两颗黑色钉子,只是精巧的多,那汉子来到女孩身边,接过同伴手里的石头,慢慢地,重重的,一颗、两颗,将那精巧的钉子,钉进了女孩的脚腕里,钉进了树干里。
女孩疯狂地扭动着、挣扎着,竭力嘶吼着,却被其他人按住身体,被迫接受着那痛苦的煎熬。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猛地闭上嘴巴,却被一个汉子粗暴地捏开嘴巴,塞了一块粗壮的枝条,撑住了她的嘴巴。女孩吐不得,只能拼命地咬着枝条,牙根上渗出了鲜血。
两颗钉子被深深地钉在了女孩的脚腕上,将她和那颗枯萎的月之树钉在了一块,鲜血顺着她的脚流淌下来,打湿了月之树的树根,女孩身体痉挛着,脸上挂着狰狞的表情,还没从那彻骨的剧痛中醒过来。
天空电闪雷鸣,一声声惊人的彻雷不断地劈在女孩周围的土地上,祭司和之前的那几个大汉神色庄严的从女孩身边退开,回到人群中,跪下,祭拜。
彻雷的声势越来越大,也离女孩越来越近,突然,一道彻雷劈在了女孩身上,女孩嘶声力竭地吼叫着,脊背弓曲,双手拉扯着锁链哗啦作响。那是何等的痛苦!全身的细胞都如被针扎、被撕扯,用最令人痛苦的方式存在着,让人恨不得立时死去。可偏偏她却没能死,只能痛苦又无助地承受着这一切。
彻雷劈了十三下,那痛苦却不只是十三倍,女孩破衣烂衫,伤痕累累,皮肤溃烂,血肉模糊,表情如死了一般木然,只是在每一道彻雷劈在她身上的时候身体跳了起来,又因铁链和铁钉的缘故被拉了回去,仿佛真的已经死了。
十三道彻雷劈完了,天空也不再电闪雷鸣,只是依然乌云漫布,黑压压的恍若不祥。人们依然跪着,只是立起身子,双手高举过头,往下庄重一拜,身子俯得极地,俯地三秒,又直起身子,然后再拜,如此反复三次,便整齐站立,随老者恭敬离开。
空荡的森林,只余被钉在月之树上的女孩,被黑暗包围。
突然,女孩动了动手指,一滴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树下,和地下拿大滩血迹混为了一体,接着像是有看不见的凶兽在汲取鲜血,那滩血液开始逐渐缩小变少,直至最后一滴不剩,地面干净得像是从来没存在过那滩血液。
女孩垂头盯着地面,她的嘴唇轻轻勾起,眼神无神,露出一抹如提线木偶般渗人的没有生气的笑容,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钉在她脚腕上的钉子正一点一点的退了出来,钉着锁链的钉子也一点一点的退了出来,本该是极其痛苦的退出,女孩却像是感觉不到,保持着那抹提线木偶般的微笑。
钉子一退出,女孩就狠狠的摔了下来,她用双手将自己上半身撑起来靠在月之树上,接着,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她捡起之前那些壮汉留下的石头,用尖锐的那一头将自己的腹部割开了,然后右手伸进去,拔出来一个东西。那是一节骨头,一节,肋骨!
女孩轻轻地哼唱着一首歌,又伸手拔下了自己的一根肋骨,将两根肋骨摆放在一起。一根,一根,又一根,地上已经堆积了六根肋骨,森森白骨被血液包裹着,邪恶而又恐怖。
女孩并没有把自己的肋骨拔完,而是又摸索着,用石头将自己的左脚割开,将腿骨一根一根拔出来,接着是右腿,两只腿的骨头都拔完了,再把剩下的肋骨都拔去。血淋淋的画面,血淋淋的女孩,血淋淋的骨头。
女孩没有力气拔了,就躺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天空笑,笑着笑着,她不动了。她死了,咧着笑脸,张着眼睛,就这么,死了。
之前被女孩拔下来的骨头,突然动了起来,扭曲变换,变成了一个个不同的野兽模样,也有的变成了人类模样,都是幼儿时期,它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聚集到女孩的尸体旁边,看着,看着,舔着,舔着,渐渐地开始撕咬、吞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不一会儿,女孩的躯体被蚕食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一具残破不全的白骨,扭曲变幻,上演着之前的一幕。
它们鸣叫着,它们饿,它们没吃饱,它们还要,还要更太多。空气里残存着一股浓郁的香甜的气息,那是什么?是可以吃的吗?它们嗅着气味,往老者和人们的方向去了。
我们,饿了。
——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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