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放逐 世界意识

阴霾的乌云海翻滚着，一圈圈音波扩散向整个东京。司空脸色有些恼怒，右手伸进怀中，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面具。“涯还是失败了，没有挣脱掉注定的命运么！”

司空身体一颤，苍白的面具从衣服中无声地滑落。啪嗒！同样冰冷的地面，面具如同易碎的瓷器般破裂，空洞的目框冷漠地注视着苍穹。

“咳咳！咳咳！”猩红的液体缓缓在地面绽放终焉的凄美，细碎如同繁星晶体似晨露般点缀。砰！修长的身躯突然半跪下，司空的表情无比地狰狞地捂住胸口，额前细密的汗珠渗出，高鼓的太阳穴，绷紧的青筋悄悄浮现。“基因共鸣！”

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字词，司空眼神愈发清明。痉挛的肌肉，胸口剧烈起伏，汗水也已经打湿了的发梢。行人纷纷惊恐地暂避着他，踌躇不定亦或者踵踵猜疑，掺杂着各类情绪的视线来回打量。

切！司空紧皱着剑眉，神色阴沉强撑地支起身躯。虚浮的步伐一个踉跄，司空猛地靠到旁边花圃。恍惚的那一刹那，被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出。

被织红包围的舞台，火舌舔舐着每一寸墙壁，浓浓升起的黑烟遮挡着视线，滚烫稀薄的空气，每次呼吸都让肺部充斥着灼热的痉痛。红色是这里唯一主调，飞散的灰烬，圣诞的哀曲悄悄奏响。窗外雪依旧是多么的洁白纯净，女孩的身影与片花海重合，温柔的语气和睦的笑容，纤细白晢的手伸出，樱唇轻轻抿动。此刻，她却再度伸出了手，仿佛想要再度抓住什么，又好像在乞求着什么。但他无情地拒绝了。

“真名！”干燥的双唇颤动地再度说出那个名字，司空沉湎地抬起头，深邃神秘的眼眸平静地合上。一个声音轻轻飘来，飘渺如同浮萍，又带着丝丝缕缕诱惑，宛如位妙龄女子伏在耳边轻轻喃呢。银白色的晶状体逐渐爬满脸颊，就连脖子也出现细碎的鳞片。

“啊！啊！”僵直的手指传来灼热的次痛，银白色晶体仿佛传染般不停覆盖着每一块肌肤。“不啊！”捂住发鸣的耳朵，痛苦悲恸的夸张表情，眼中从未流露出的绝望。眼角滑落的眼泪，脸颊感受不到的温暖；凝结，死寂冰冷的固体缓缓落在地面。

悲鸣的奏曲跌连起伏，凋零的生命，恐慌的情绪，忐忑惶恐的内心各种黑暗被悄悄滋养，如潮的暗流席卷了整个东京。

嘈杂混乱的人声，模糊的视线，不断在街道上奔跑的人群，嚎哭悲恸的呐喊，枯萎消逝的生命。轻轻颤动的眼帘再次合上，黑暗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无论耳边如何吵闹，孤零地一个人，被遗忘抛弃的角落。

蹬蹬！一个脚步匆忙地跑过，然而却意外地放慢下来。仿佛被焦急的视线盯上，犹豫踌躇地向前跑了数米后，赫然调头。“你受伤了吗？需不需要帮忙？”空灵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馨香慢慢靠近，呼吸仿佛近在咫尺。

司空缓缓地睁开眼，冷漠的视线对视上。

清澈灵动的双瞳，柔顺的青丝散落身后，尖俏的瓜子脸，青眉弓如月似如熏，琼鼻樱唇，恬静而淡雅，似集灵秀于一身。

“你不应该停下来。”微微地诡异之后，司空缓缓开口，平淡冷漠的语气万年不变。女孩将散落到额前的几缕青丝佛好，反倒秀眉细长睫毛上下眨动，有些俏皮地盯着司空。“为什么不能停下？一个需要帮助的病者倒在路边，怎能放着不管！”

打量眼女孩，司空眼皮想要再次垂落。突然，十根白玉的葱指突然捧住司空脸颊，冰凉的触感传递到神经，淡淡的馨香不停地靠近着。司空猛地睁开瞳眸，即将爆发的他却懵住了。“对不起！”女孩白洁光滑的额头轻轻抵着他胸口，纤细粉嫩的香肩轻微地颤栗。

“你不怕传染吗，离我远点。”慢慢湿润的衣料逐渐带上了女孩的温度，司空轻轻将她柔软细腻的纤手拿开。“不！”发颤的娇躯，女孩倔强地紧紧抱住了司空。“都是我的错！是我地错！你已经尽力，不要再去逞强了！”“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没必要再去做到那地步！随它发展好了，不要理了！”

按在女孩肩膀的手掌一颤，司空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女。“你是谁！”

强行将女孩推离胸口，司空严峻的板肃着脸，盯视着那娇魇动人的面孔，一抹杀意瞬间掠过瞳眸。居然有人知道他真实身份。

“对不起！”少女十根白玉的葱指交叉在一起，双掌合拢，急忙地低下头。“我也只是刚刚醒来，实力还没恢复到原有的程度。但是外界所发生的一切还是感知得到，十分感谢你为我所做了这么多事情！”

司空张了张口，有些愕然地看着少女。这萌货是······世界意识？司空立马按住额头，我擦！什么鬼？世界意识怎么蹦跶出来了？难道她不知道我真实身份么？喂喂！我可是你们天道一族里面挂名号的危险人物，这么亲昵的举动····等等！司空严肃地板正少女的脸，目光相互平行。

“这是你的劫数？”“姆！嗯嗯！”少女乖巧地点点头，司空顿时一阵头疼。天道一族是星球孕育出来的意识所化成的人物统称，遵循着命运的指引，资质得天独厚不说，实力也是莫测高深，偏偏对劫数这玄之又玄东西无比顺从坦然接受。

司空翻了翻白眼，难怪轮回者这些烦人的虫子会上窜下跳，居然挑准了世界意识应对劫数的时机。颠覆掉发生的剧情，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应劫了么？然后能截取掉世界原本的气运？

“你是刚刚蜕变形态？”司空神色复杂地盯着少女，后者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靠！刚刚蜕变没恢复实力就敢到处乱跑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喂！

“既然知道我身份，为什么过来找我。”司空顿了顿，凶哧的眼瞳，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住少女。

“可可！空你身体状况不是已经无法支撑了吗！”少女瑟瑟发抖的娇躯，委屈地眼神注视着司空，眼泪不住地涌出。“明明！······明明都不用插足进来，为什么还要逞强地硬撑着！基因共鸣下，虚空病毒都已经侵蚀你身体了。”紧紧按住司空的双肩，少女焦虑的目光跟他对视着，硬生生克服对杀气的恐惧。

司空气势一顿，杀气顺间散去，有些地疲惫地倚靠着花圃。“你是怎么知道的。”

“虚空病毒基因共鸣程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三，先天基因缺失，医学上被判定为死刑的遗传病。单单压制着病毒已经很吃力了吧，更别说你命轮破损，靠着修为强行续命度日。”少女的眼泪不停地流落，哪怕是用手去擦拭都制止不住。

“······”司空漠然地昂起头。“对了！感谢你帮我对付入侵到世界的神秘人。这么多年来还是麻烦到你，十分抱歉！”随着怀中淡淡的馨香离去，少女起身，诚意地冲着司空鞠躬。司空目光一凛，瞬间想到什么。

这个蠢货！一缕怒意闪过，司空带着质问的语气道：“你要去机场阻止。”“嗯！这场灾浩本来就是我注定的劫数，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少女看向街道上惶恐不安的人群，坚毅的眼神仿佛在心中做出了什么决定，朝着司空露出抹馨笑。“但是哪怕做不到，我也要尽最后的能力去阻止。因为这是我的世界！”

司空懵住，转头看向街道。母亲紧紧搂抱着女儿，随着晶体一点点在表面扩散。母亲没有半点悲伤跟慌乱，悄悄地在耳边叮嘱着女儿，最后的泪水涌出眼睛。“离别的不舍，生命就是如此脆弱。没有任何人能猜到下一刻到来的是什么。”少女轻轻地语气中透露着伤感，却又成为她驱使的动力。外来的虚空病毒，命中的劫数。

司空看着那感人的画面，思绪却回到了那个夜晚。火焰跳动的街道，相拥在一起的母女。绽放染红米色衣料的血，低伏在女儿耳边轻声低喃，恬静满足的微笑；依偎在母亲怀中，紧闭的小眼皮，稚嫩圆润脸蛋眷恋地熟睡。

切！司空烦躁地揪着头发，瞳眸总算闪过一丝凶戾，少女的手蓦然地被拉住。“空？”“少废话！给我立马藏起来！夏娃正真目的是你，要多远给我滚多远！”强势打断少女的困惑，司空抬起手冲着虚空一划。

少女清澈灵动的双眸震惊地看着虚空撕裂开的巨缝，不可思议地扭过头。“进去！躲起来！一个新生的世界意识少给我掺和这事情！”不由少女多说任何话语，司空强势地将她塞紧空间裂缝。“等等！”随着裂缝缓慢地愈合，做着最后挣扎的少女突然扯住司空的衣袖。

“望月！你的名字是什么！”眼睛充满着氤氲的水汽，他们相识不过短短几分钟，为什么还要为之做到如此的地步？

眼看裂缝已经快要合上，还在跟他斗气的少女没有半点松手欲望。“虚空咆哮，铁幕苍穹王司空！”挣脱了望月的纤指，司空最后一次看着那清澈灵动的双瞳，嘴唇抿了抿。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