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二次元 第十六章-灭世的神使和救世的魔女

“好冷……”杏子感觉自己心中开始蔓延出了逼人的寒气，那是足以冻结一切，封闭一切的绝望的寒冷。如果不是背后传来的温暖和支撑着自己的依靠，杏子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倒在地上慢慢变成一座冰雕……

为了不再让桃子看见眼前的景象，白夜月已经让桃子在自己怀里沉沉的睡去，只是看着即使是睡着了仍在chan抖不已的桃子，白夜月只感觉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特别是现在杏子那空洞绝望的眼神，让白夜月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安慰才好。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啊！父亲！”

白夜月刚想开口跟杏子说些什么，却听到了从杏子口中发出了一开始像是自问之后就变成了嘶哑的咆哮的绝望的声音。看着用着像是失去了心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父亲的杏子，白夜月张着嘴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说话啊！你说话啊！难道你杀死妈妈和准备杀死我妹妹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充满了怨恨的眼光什么都不说就下手了吗！你快点告诉我是不是这样！说啊！你说啊！……呜……”

看着先是充满了愤怒之最后却是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自己怀里大哭着的杏子，白夜月只能紧紧的抱住了杏子，然后用着充满了厌恶的眼光冷漠注视着眼前已经被疯狂操纵的男人，用着像对待垃圾一样的口气说道“现在随便乱动吧，杂碎”

似乎感觉到从刚刚开始就控制着自己的神秘力量终于消失了，男人慢慢垂下了紧握着尖刀的手。然后抓起了自己胸前已经被血染红的十字架，闭起了眼睛虔诚的不知在祷告着什么。

就在白夜月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男人重新睁开了浑浊混乱的双眼，然后死死地盯住了在白夜月怀里痛哭不止的杏子，用着完全是一个疯子的语气开口道：

“住嘴！魅惑人心的魔女！既然已经被我发现了真身就休想再欺骗我这个神的忠诚的仆人！是的，我早该发现了，你这个伪装成神的子民的魔女！你这个妄想魅惑神的仆人的恶魔！你这个——”

“够了！你给我住嘴！”然而发出声音的，并不是快要忍不住上前想把那个疯子打的不能再说一句话的白夜月，而是在白夜月怀里努力停下哭泣并拼尽全力站起来的用着无比愤怒的情绪喊出来的杏子。

“我才不是什么魔女！我每天晚上出去消灭的，冒着生命危险清除的才是魅惑人心的魔女啊！父亲！你清——”

“住嘴！该死的魔女，你休想再蛊惑神的仆人。啊啊，没错，都是你的错，都怪你这邪恶的魔女附在了杏子的身上，让我可爱的女儿变成了你这样的魔物，没错，都是你。啊啊，我可爱的杏子，你小时候是那么的可爱，我还记得……”

“不要再说了！父亲！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是魔女啊！我真的不是魔女啊！我就是你的女儿啊！我还是我，我就是杏子啊！”

然而那个露出一脸怀念表情像是在回忆美好过去的男人，在听了杏子用几乎快要崩溃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后，先是愣了愣然后马上像是反应了过来一样疯狂的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卑鄙的魔女！无耻的魔女！刚刚竟又想装作我已逝女儿的样子来蛊惑我！然而，邪恶的魔女，你妄想！我是神忠诚的仆人，怎么会受你这些花招的魅惑！啊，是的，就是这样，我明白了，这都是神对我的考验啊，这是神对我的意志的考验啊，啊啊，万能的主啊，您看清了吗，您忠实的仆人现在正在跟恶魔对抗着，啊，仁慈的主啊……”

杏子现在已经是用彻底绝望的目光悲哀的看着眼前不停地向着所谓的神祷告着的，以前被自己叫做父亲的男人，她知道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听了。

想着以前会温柔的摸自己和妹妹的头的父亲，会在睡前用轻柔的声音给自己和妹妹讲故事的父亲，会即使面对无数人的拒绝仍微笑着去找一下个人的父亲……杏子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瘫倒在了白夜月的怀里放声的痛哭着。

然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个男人竟然还发出了开心的大笑声，边疯狂的笑着还边说道：

“哈哈哈哈哈！失败了吗，愚蠢的魔女！作为神最忠诚的仆人，我是不会再被你魅惑一次的！都是你，你这可恶的魔女，悄悄来到了属于神的草地，you惑了神放养的纯洁的羊羔，为了不让你再污染神的草地，我才忍痛杀死了被你变成了黑色的羊羔。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如果不是你……”

怒火一直在胸中燃烧的白夜月实在是再也不能忍耐这个疯子的一言一行。因为抱着杏子和桃子不好上前，白夜月运用能力将空气凝聚“啪啪”两下用力地打在了男人的脸上，将男人直接打倒在地。

就在白夜月想再补上几下的时候，倒在地上的男人却颤颤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吐出了一口的鲜血和几粒碎裂的牙齿后，他张大了混合着血和口水还有牙齿碎屑的嘴疯狂的大笑道：

“哈哈哈——咳咳！原来魔女身边还有被她魅惑的骑士啊，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经承受住了魔女的you惑，神一定会将我变成他身边的羊羔。我会看着你们的！我会在天堂看着坠入地狱痛苦煎熬的你们的！主啊，我就要回归您的怀抱了……”

虽然白夜月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但也不过只是想想罢了，所以当他忽然发现那个人拿起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尖刀就要刺向自己脖子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等……”

可惜，等白夜月刚意识到接下去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尖锐的锋刃，已经轻而易举刺入了完全起不到防护能力的皮肤……

之后，鲜艳的妖艳的诡魅的猩红，如喷泉般如泉涌般如海啸般，裹挟着侵蚀着覆盖着涌入了白夜月的眼眸，那一朵以生命为养分，以死亡为凋零的妖艳花朵，在这一刹那，毫无怜悯的多去了白夜月所有的心神。

第一次，这是白夜月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视了人类的死亡，虽然不可否仍之前他的心里确实是恨不得那个男人立刻死去，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心正被愤怒所迷惑且保护之后才涌现而出的想法。

所以当一个人的生命正如此确切且毫不停滞的在他眼前流逝的时候，那预示着人类生命之脆弱的鲜艳洪流，似乎正在以地面为画板，向白夜月描绘出一副名为“死亡”的画卷……

“等……”

无力的吐出了夹在自己嘴中的最后半句话语，看着那男人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眼中都没有消散的疯狂和混沌，即使那一双眼睛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动作，但莫名仍能觉的那绝对是在紧紧盯着自己这边的白夜月，只觉得自己身体都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胃也忍不住一阵阵的痉挛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

而怀里的杏子也是早已承受不住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在受了无数的刺激后终于是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要不是能白夜月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两个女孩现在正在不住的抖动着，或许他也会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吧……毕竟现在的他可还没有那么一颗，即使目睹了人类的死亡仍能无动于衷的强韧内心啊……

“不行，忍住！必须马上带着杏子和桃子回家，冷静，冷静啊白夜月。”

强迫闭上眼睛努力不再去看眼前这一惨状的白夜月，在强忍呕吐的冲动深吸了一口那充斥着吸烟尘，血腥，疯狂还有绝望的冷如寒冰的空气之后，先是一个念头将房子火焰尽数熄灭，然后紧紧抱住了怀里的杏子和桃子瞬移回了自己家的客厅。

等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属于自己熟悉的日常之后，白夜月忽然觉的自己现在无比的幸福，他甚至恨不得马上趴下来拥抱这熟悉的一切。可是怀里抱着的杏子和桃子却提醒他当务之急是找一处房间将她们安置好。

“幸好家里够大，我记得……恩！小圆，你怎么起来了？”

只不过就在白夜月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在客厅中的灯居然是亮着的，而怀抱着双膝紧紧的蜷缩在沙发一角，眼眶红红的小圆，也正在带着泪痕都没有擦干的面颊惊讶的望向这里。

“哥哥，你这是……去哪里了呀……”

很明显的能从小圆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之中听出对于自己回来的安心以及仍然存留着的那一丝，发现自己不在之后的惊惧和害怕，白夜月的内心也不由得因自责而变得更加痛苦的。

只是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在看见了白夜月穿着沾着血的睡衣以及紧贴在他的怀中，像是睡着了但却还在止不住颤抖着的杏子姐妹，从三人身上飘散出的那浓烈的烟味和某种令人作呕的其妙气味，还是让小圆马上担心的询问了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心里的委屈。

“哥哥，这到底是？”

“对不起，小圆……虽然我有很多话向跟你说过，但现在还是得先让这两个孩子好好休息才行，所以可以的话，能先等我一会会儿吗？”

“恩，我知道了哥哥，我的话是没关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杏子和桃子妹妹对吧，我马上就上去把楼上的那间空房清理一下。”

“啊……真是帮大忙了，谢谢你，小圆。”

……

等白夜月小心翼翼的从房间里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因为刚刚从怀里把杏子和桃子放下的时候，她们都死死的抓住了白夜月的衣服，似乎是仍在害怕着的样子不管怎样都不打算松开手。

尽管白夜月也很想现在就这么留下来直到她们清醒，但他知道自己还欠一脸担心的站在门外面的小圆一个解释的他，只好等两姐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之后，轻轻地掰开两人紧抓着自己的小手安静的退了出来。

“哥哥，她们两个不要紧吧？真是的我现在真得是要担心死了，哥哥你这么晚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呀？”

一看见白夜月走出来就马上走到白夜月的身前用满是关心和担忧的粉红色眼睛看着白夜月，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才因为哥哥忽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身边而伤心的哭过的事情。

直到此时此刻为止，之前一直是被那种跌入了深渊的的眼神死死盯着的白夜月，直到看到了小圆眼那一如既往的温柔且满是关切的，似乎正闪耀着人类一切美好的眸光的现在，那一直勉强坚持着的苦苦支撑的内心，终于是撑不下去了……

张了张嘴巴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实在是无法用颤抖个不停的双腿支撑起自己身体的白夜月，轻轻地，慢慢地跪倒在了小圆的面前，如同正在寻找庇佑的孩童般小心翼翼的将头靠在了小圆温暖的胸膛上，然后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小圆……

一瞬间被白夜月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虽然在一开始小小的面颊上爬满了红晕，但大概是能感觉此刻氛围并不寻常的小圆，也只是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后，露出了迄今为止最柔和的笑容轻轻的抱住了白夜月，用那温柔的，充满了童稚的却又最能给予他人治愈的声音，轻抚着白夜月的头缓缓的说道：

“没事了哥哥，已经没事了哦。小圆会一直在哥哥的身边，所以没事了。安心吧，哥哥，安心吧。”

“……恩”

在这一刻的白夜月，终于真正领悟到了，何所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