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山海逆苍天 行善分肉

经过绑架一事，作为奖赏，老爷把蚩尤从，伴读书童提升为了小姐的贴身家丁。这贴身家丁的身份，在所有的佣人中可是非常有地位的一个，往久了说，等大小姐执掌家族的时候，他蚩尤可就是总管。

再加上小姐特许他不用穿家丁服，可以穿她买的精致的衣服，让他在家丁中的地位达到了炙手可热的程度。就连身怀本领，趾高气昂的守卫家丁对他也是客气有家，甚至有不少小丫头片子跟他暗送秋波。

明面上溜须拍马的人多，暗地里妒忌使坏的人也多，毕竟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仅仅几个月就得到了这么个让人眼馋的职务。

所以，蚩尤的日子过的并不有想象的舒坦，不仅要照顾大小姐的饮食学习，也要应付其他家丁的明枪暗箭。

这不，等忙完了所有事情，就已经是亥时了。

啊～呜～

蚩尤正要熄灯就寝，饲养家畜的茅草房中传出的刺耳低鸣打消了他睡觉的想法，提着火折子望茅草房走去。

这个茅草房就处在蚩尤居住的地方和小姐的闺房中间，他每天都会经过。而这茅草房他认为府上最为神秘的地方，它简陋的与这座宅院的豪华格格不入，偏偏却又造在与老爷小姐房间很近的地方，而且它又造的非常的大，竟拥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守卫把手。蚩尤几次想进去看看都被守卫赶了出来，问也只回答说这只是一个饲养家畜的地方而已。

‘难道老爷行善事了，怎么有那么多家丁提着肉出来了？闻着那股熟悉的腐臭味道，蚩尤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们拿着这些肉要到哪去呀？”

那个家丁先是警惕的看了看蚩尤，随即又释怀了:快过年了，老爷在给城外那些蚩民准备些食物，你新来的所以不知道。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蚩尤撩起袖子说道，心里在想‘老爷真是大善人了，当初不正是因为偷肉，才有幸进入府里的吗，分肉给那些蚩民的好事，我也不能落了人后

这家丁本要将肉递给他，看看手中的肉，又看看那个瓦房，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你是小姐身边的红人，这种糙活还是交给我们这种粗人来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蚩尤也不再为难。他正要转身要走，忽然身形一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手中一块留有指甲印的肉块。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熟悉的景象，他急忙转过身去‘蚩尤啊，蚩尤，老爷小姐对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猜测。’

……

“大小姐，明天去城外施舍，能不能也带上我一起。老爷小姐做大善事，我也想尽一份力。”

大小姐朝他笑了笑。“可以啊，只要是你的愿望。我让父亲安排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蚩尤总有种印象，大小姐从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

新年的第一天，三架马车载着满满的腐肉向城外出发。正如他期望的一样，蚩尤成了随队的车夫，负责运送那些肉块。

拄着马鞭的另一个车夫，蚩尤认识。就是当年他抢的那辆车的车夫。

一路上相顾无言，也没提起去年偷肉的事情，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不过相比去年，蚩尤却发现这车夫少了一个胳膊。

‘这三车肉，足够让附近的蚩民饱餐几天的。老爷，小姐真是大善人，上天一定会保佑她们的。’气氛有些尴尬，蚩尤故意挑起话题。

“哼！大善人，孩子你还太嫩了。给蚩民带食物，只不过单纯的出于老爷的兴趣而已。我们的老爷比起魔鬼好不到哪去。”那断手的车夫说完这句话，自嘲一笑，回想当初自己不也是那么单纯。

“大胆，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老爷呢！”

蚩尤一把抓住了车夫的衣领，恩人被辱，他出离了愤怒。

哈哈哈～

车夫扭曲的笑着，一手抓着那个空空如野的袖口:看见了吗，我的这只手便是被老爷打断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弄丢了一块肉。善人，呵呵！

看对方迟疑的松开了手，车夫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一个蚩民何德何能，能得到小姐的厚爱，但是我也提醒你一句，对于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我们这种人，只有可以利用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两种。当你失去利用价值之时，你的下场恐怕比我还惨。

车夫的遭遇多少他都有些责任，至于他所说的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他选择了遗忘。因为他的话根本就没有逻辑，利用价值，我蚩尤是什么人，就算是在蚩民中也是处于底层，有什么能够利用价值。

话不投机半句多，之后两人之间再没有一句话，只顾架着马车驶向远处的目的地--双峰关。

顾名思义，这座双峰关坐落于中和峰和荒木峰之间的一道关卡。墙体高十丈，巨石垒砌，就是强大的异兽也极难翻越，想当年这道城墙是火凤一族人民抵御外敌所设下的钢铁壁垒之一。可是现在呢，反过来了，曾今的外敌，已经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城中，而大部分不愿投降的苗民被赶在了墙外。

关卡上早已搭好了一个用于观景的平台，上面摆着糕点，水果一类。老爷和小姐正有说有笑的在那里喝茶聊天。

而城墙之下已经围满了蜂蛹而来的蚩民，一个个头抬的老高，眼中射出欲望的光芒。很明显，他们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刻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在城墙外，延围城一个扇形，粗略估计也有三五千人。

熙熙攘攘的几千人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始终贯彻着一条原则--强者为尊。体格强壮的成年男丁站在了最靠近城墙的中心地带，力气稍微吃亏一点的妇女处在还能扔的到的外延，而人群最外边才是老人和孩子所能触及的地方。

开始吧！

老爷的命令一下，十几个家丁将带来的腐肉往人群中撒去。

当第一块肉块掉落的时候，场面开始混乱起来。人群互相推搡着涌向肉块掉下的地方，导致处于中心的人被压的喘不过起来，有的甚至直接晕过去的，在这里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抢到肉的人有的不管生的熟的直接往嘴里塞，也有的为了一块鲜肉争的头破血流。

随着肉块的抛落，争抢、唾骂、踩踏、殴打，血腥的场面不断上演着。肉块的作用在这里已经不是仅仅食物那么了，它成了蚩民之间纷争的源头。

肉块渗出的血液将蚩尤的衣服染红，他始终没有能够将它扔出去，他只是呆滞的看着墙下，眼前的场景和他想象的分肉场景相差太远，把肉抛到人群中，这和伤害他们有什么区别。

既然要接济蚩民，完全可以让他们排队，有序的上来领，何必要选择抛食物这种应发冲突的手段。

老爷似乎听到了他的低语，悄无声息走到他的身边，因为身材矮小关系，他几乎与蚩尤平视:

“不敢扔，怕伤害到下面的人。孩子，收起你的那份天真。不敢承担后果的善事只能称作伪善。对于上万人来说，这几辆货车装的食物，就有点显得微不住道。僧多粥少，既然不能让每个人都吃饱，那么排队领食物就会失去意义。”

分发食物就太平了吗，你以为没领到的大部分人会善罢甘休。强者依旧会去抢夺弱者，到时候酿成的悲剧恐怕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罢老爷拿着一块肉使劲的往最外延丢去。落到了一个瘦弱男孩的手里，这男孩往兜里一揣，使劲奔跑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一个大孩子抓住了，一顿拳脚，奄奄一息的瘦小男孩只能看着肉块被抢走。但奇怪的是这大孩子并没有自己独食，他知道这里的规矩，抓着肉交到了一个满脸刀疤的八尺壮汉手里。

这男人蚩尤认识，正是当年杀了饿虎，想要抓他却被土蝼所杀的两个壮汉的兄弟。也由此明白了当年那句我们几个还需要抢肉的意思。

‘自从人类拥有异兽之力的时候便不在平等，普通人只能打败山羊、野兔，而兽战士能够杀死老虎、灰熊。强大的力量是获得物质条件的基础看着老爷如虫豸一般的望着下面的蚩民，蚩尤忽然将他同自己父亲的身影重合起来。

‘老爷说的对，去年的我，连站在城墙下面的资格也没有，所以只有去偷去抢。现在我能站在城墙上也是因为老爷的强大，强者为尊是山海间的定律，是天命。

也许是认命，也许是自欺欺人，蚩尤内心不在反抗，将身子一弓，手臂一甩，肉块如弹矢一般弹射出去。他故意将肉块全部扔到了那个壮汉的那里，只见黑压压的蚩民如同马蜂出巢，一窝蜂的把他团团包围。拥挤、踩踏，拳脚相向即使像八尺壮汉的强者在人群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没多久变消失在人群中生死未卜。

看着城墙下面追逐食物的那些人影，蚩尤的心中再也没有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