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愿，朱雀赎 请带我回到从前

“心意相通的人却因为各自的坚持渐行渐远，那些曾经铭记的事，如今你是否还记得来？我转身走向暮霭，不是为了道别，而是为了重逢。”

房门被敲响，是小樱的声音：“遥姐姐，五代火影大人来看卡卡西老师和佐助君了。”

门外闯进来一溜人，大家都关心地望着床上。纲手姿势霸气地走进来诊断，遥忙站起来让位置。

“嗯，精神攻击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小丫头，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处理过了？”纲手犀利的目光转了过来，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严肃。

遥愣了一下，道：“嗯，我每天都跟他们聊天。”

“聊……天？”纲手张大嘴巴，有些狐疑，“开什么玩笑，光是聊天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你的声音怎么穿透月读的？”

“恕我无法回答，对于忍术的了解，我想纲手大人比我更全面。”遥有些不耐烦解释这么多，在她看来不必要的盘问只会延迟病人的治疗时间。

“哦，小遥果然是很厉害啊！”凯祭出大拇指，瞬间拉走了全部注意力，“我也要加倍努力，不能让后辈占了上风啊！单手绕木叶跑二十圈，做不到的话就做俯卧撑5000个！”

对于这个聒噪的苍蓝猛兽，纲手恶狠狠叫了句“闭嘴”。

几个小时后，病号一二只在众目睽睽下清醒了，然后全被遥灌了流食，据说里头有难吃等级爆表的不明营养物。

小樱早就一门心思扑在佐助身上，遥也打算先回家洗掉一身浊气。这些天简直憋屈坏了。

“小遥啊，你的病也请火影大人看看吧。”阿斯玛好心提醒。

遥只好留步，向纲手说明自己的病况，道，“只是费点时间好好调养的问题，我想没什么大不了。”

“什么没什么大不了？很多大病都是小症状引起的。”纲手皱起眉头，对这个毫不在意身体的女孩子恨铁不成钢，“已经影响到你的生活和战斗了吧？这样拖下去你还想不想做忍者了？”

“是我疏忽了。”遥低头认错，却是异常冷静的。

凯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你放心，我配了青春中药丸，只要吃一百颗就能痊愈了！”

纲手眉头一跳：“禁止给病人乱用药！”

“唉唉唉唉？又输了？”夕日明清脆的声音从宇智波宅的某个窗口传出来，“前辈你玩个扑克为什么也一脸严肃跟上战场似的？”

“只要你有心做好一件事，人生处处都可以看成战场。”遥白了他一眼。

“好了，明，你又不是不知道遥这爱较真的性子。”白石双璧把牌放回桌上，微微转头看向窗外，夕照下他浅金色的头发显得格外漂亮，“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呢。说实话听说你去过砂忍村之后一病不起，我们都吓了一大跳，现在看这幅情形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前辈一定是很久没运动肌肉僵硬了，哈哈。”夕日明喝了一口茶，欢快地调侃。

“谁说的？”遥举了举拳头，“本女侠可是除暴安良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会因为区区肌肉僵硬……”

忽然玄关的门被从外拉开，遥住了嘴，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如深潭般漆黑的眸子。橘红的夕阳映照在宇智波佐助身上，却不能融化他周身冰冷的气息。或许是感觉到气氛不对，屋内其余二人也停止了嬉闹，齐刷刷望向那一尊。

宇智波佐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先回屋去了。”

白石双璧目送他径直走过，悄声凑近遥的耳朵：“你弟弟……”

遥想了想，差不多是佐助和鸣人天台决战的日子了，眼底闪过一丝忧郁，举杯子的手顿在半空：“大概……是这几天心情不好吧。你知道，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忽见对面两个以看神迹的眼光看过来，遂呵呵掩嘴一笑，改口道，“别当真别当真。”

“当真才有鬼呢！”两人齐声吼，“有你这么坑弟弟的么！”

遥微微笑了笑，将视线转向佐助紧闭的房门。该来的还是会来，她做好了一级备战准备。

当天夜里，遥等在木叶村门口，果然见到佐助对樱说“谢谢”，并放倒她的场景。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他。

“你来了，你也要阻止我吗？”佐助双手插在裤兜里，声音硬邦邦的，没有一丝起伏。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冰冷下蛰伏的憎意，一旦被人撩拨，就会化作黑炎，悄无声息地将对上的事物缠住，焚个干净。

这不是佐助啊，他的人生果然被搅得一团糟。遥叹口气：“我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要走的事情连我也不愿意说吗？”

佐助把头偏向一侧：“我原以为你会跟我有着同样的心情，但你的眼中根本没有恨意。我也不稀罕你帮忙，就算我一个人也……可以报仇，连你那份一起报。你就自欺欺人地继续认为他是好人吧，继续抱着那可笑的幻想……木叶的光很适合你呢，宇智波遥！”黑瞳倏然望过来，带着淡淡的嘲讽，蛰得遥心里一痛。

“我只问你一句，”遥打断他，“报仇是你毕生的愿望吗？”

“是！是我毕生的愿望，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给你看！”没有丝毫犹豫，佐助吼了出来。

遥心里一震，十指蜷缩了一下，却作出了与之截然相反的镇静：“那么，你走吧。”

佐助吃惊地紧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你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吗？那就放手去做吧。”遥深吸一口气，“只是，万望小心大蛇丸。还有，珍重。”

“我会的。”佐助勾了勾嘴角，路过她。

遥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远处传回来一个声音：“你也小心。”

第二天，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站在止水的坟前，呆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卡卡西才告诉她，佐助叛逃了，木叶派出的追人小队正在努力补救。

卡卡西说完，等着遥的反应，她该要竭嘶底里了吧？但过了两分钟，遥还只是安静地站着，如同空气柱一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没事吧？”卡卡西怕她受刺激过大，试探着抓住她的手臂。见她还没反应，又强行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只见那双黝黑的眼中一片湿亮。

卡卡西叹了一口气：“他们去找佐助去了，我们要相信同伴不是吗？等那小子回来我们再教训他一顿，居然把亲爱的姐姐一个人丢在这里，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小鬼。”

头顶上轰隆隆雷声滚过，遥抬眼望向凄迷深邃的天空，张嘴尝到了冰冷的雨丝：“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我不是一个好姐姐，从来也不是。我不能抚慰你心里的孤独，我对那可以预见的离别无能为力，我甚至来不及陪你长大。

苦雨顺着脸颊流向紧咬的唇，阴沉的穹顶下，柱间和斑的雕像是对往事的凭吊。什么是兄弟、什么是羁绊，以前不也有人斩断过？宇智波佐助是没想过要回头的，再往前一步就能彻底摆脱他的村子，而那个吊车尾也已经拼尽了力气，不会再跳起来嚷嚷什么要带他回去之类的白痴话。但他迟迟没有走出那一步，凝视着积水中的鸣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道森然白光划过天际，脑海中闪现一双冰冷的写轮眼，刻骨的仇恨蓦然攀上眉心，佐助抬起头，孤傲的身影决绝地向远方走去。

“拓海留给铃的那一只木人，铃没有看到。”遥在纸上写道。

三天后，遥被夕日明硬生生拉到烤肉Q，说是举行一个什么聚会。进门一看，白石双璧、卡卡西、凯、阿斯玛和红都在，连一向不参与烤肉大餐的红豆都来了。

遥扫了一眼这奇怪的组合：“不是说村子最近缺人手吗？你们这样集体偷懒真的大丈夫？还有你们的学生都在医院里呢，有心情聚会吗？”

“哟，遥，看到你这么有精神真是欣慰呀！”凯率先举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干杯！”

“偶尔放松一下没关系的啦。”红豆不甘示弱也灌了一杯，拍了拍旁边的位子，“来一起喝！今天谁没趴下都不许走！”

白石双璧忙递了一只茶杯过去：“遥的身体不好，还是喝茶吧。”

“看不出来啊双璧老弟！”红豆这个自来熟直接叫人“老弟”了，挤着眼睛道，“你小子这么关心遥是已经有眉目了吗？”

“这……呵呵。”白石双璧揉了揉后脑勺，打哈哈，“前辈可不要乱说，我和遥并不是那种关系……”

“老弟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像遥这样的女孩子肯定很多人追求啊！”阿斯玛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教育，白石双璧无奈地看向遥，做了个抱歉的嘴型。

而凯早已因为这个青春的话题泪流满面面，嗓门把正推门进来的几个客人吓跑了：“为了庆祝这件事情，我们一起围着木叶跑三百圈吧！”

卡卡西死鱼眼一翻：“你绝对不是在庆祝，是在想方设法拆散他们吧？”

“让我们以青春的名义决斗吧，卡卡西！”凯一只脚已经沾到了桌子上，也不知道听到他的话没有，“遥也一起来！”

顿时场面一阵鸡飞狗跳。

喂喂，你们决斗就是了，做什么拉上我啊？遥接了几记拳头，莫名其妙被卷入打架事件中了。

一番活动胫骨之后……

遥夹了一块肉，在碗里拨了拨，然后“啊呜”一口包住，看得红忍俊不禁。她这个样子，似乎恢复得不错？

从烤肉店出来，卡卡西特意挑了和遥一个方向的路。两人在路灯下默默走了一段距离，卡卡西一直偷偷拿眼瞟她。遥忍无可忍：“喂，你老看我干什么？难道你是想向我表白？”

卡卡西被噎了一下：“你想多了吧？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那个故事的结局，拓海和铃后来怎么样了？”

“啊，那个故事我还没有写完。”遥望了望灯下的飞蛾，“现在谢绝剧透。”

卡卡西一只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你写完了一定给我看哦！除了亲热天堂以外这个是我最感兴趣的小说了！”

遥头上冒出十字路口：“别把我那有思想有深度的侠客小说和小黄书比较！”

“嘛，亲热天堂也有剧情的好不好，不能歧视它呀！”卡卡西嘟囔。

病房里，鸣人头上绑着绷带，带着坚定自信的目光道：“遥姐姐，我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来的！你看着吧！”

遥热血地一握拳，大叫一声：“哦！”

鸣人咂咂嘴，看上去有些黑线：“遥姐姐，为什么感觉你好像那对粗眉毛师生啊？”

“哦，哦！原来我装得这么像啊！”遥继续雄起，“青春需要你这么热血的同志啊！”

正推门进来的小樱慌忙“嘭”地合上。

“好了，不逗你了。”遥咳一声，“要一直这么精神哦！我去看看其他小伙伴了！”

拐到下一间，把受伤的人都探了个遍，并且深刻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差点就以头抢地了。善良的小豆丁们都连连说不必如此，追回同伴是他们的信念，遥姐姐很好相处嘛。

做完这些，遥回家把钱拿上，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村。

再见了，木叶。

再见了，烈焰燎原之地。

再见了，繁花锦绣的春光。

她知道有个男孩在憎恨着成长，风吹不暖他的胸膛。那仇恨之火将他变得多强大，也将他的快乐和幸福焚尽。每当想到他亲手斩断的羁绊，他在黑暗里挣扎，她便日日夜夜不得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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