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风云录 见龙在田 第六节

清平风云录 海潮 军事历史 | 历史传记 更新时间:2016-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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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跑着跑着,只觉后面一阵劲风。知道此风不善,机灵的一缩脖子。让那短枪贼人抓了个空。那贼人抓了一空,还准备起势在抓。但铁蛋已跑出他的能力范围,气得他是连连叫骂。此时铁蛋若在跑上几步,对面的程二柱就可接应到了。那短枪贼人看到此也是急了眼,抓住自己手上的短枪忽的奋力掷出。这一掷,其势甚猛,直奔铁蛋而来。,程二柱不禁惊呼一声,奋力向前营救。可就算他身法再快,确也来不及了。眼看就要扎中,确见一边的李虎纵身一跃,抱住铁蛋,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孩子。只听“噗”的一声短枪不偏不倚,正中李虎的后心。李虎抱着铁蛋也同时倒地不起。那短枪其势甚猛,枪头全没入李虎的后背,想必是扎穿了。程二柱赶紧飞奔到二人身边。扶起李虎,只见他气若游丝,口吐鲜血,眼见是不活了。李虎这时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又凄然的笑了笑,便阖上了双眼。而他怀中的铁蛋也浑身是血,一探鼻息,竟也没了气息。程二柱只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手中长刀也撒手落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圆睁双目,对着两人的尸体发呆,沉默良久不语。这一连串的变故,只发生在瞬息之间。群贼也刚刚才反应过来,于是都看向麻脸汉子,等他发落。

其实那麻脸汉子的本意并不是真想要铁蛋的命,在见识到程二柱那身惊人的武艺之后,他就绝了和这家人结怨的念头。用计擒住铁蛋也不过是要挟他而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当下领着群贼走到还跪在地上的程二柱跟前,抱拳道:“朋友,你的身手和为人,姓严的好生佩服。伤到你家的娃儿,并非我等的本意。”说着望向程二柱,见他仍不言语,便接着道:“虽属误会,但毕竟是我等出手造成。不妨你考虑几个条件说了我听,姓严的绝不还价!”等了一会儿,程二柱还是不语。麻脸汉子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人死不能复生。今后如有什么难处,尽管到塔城,报我严伯彪的名字,来寻我。这里有一点心意,你先收下。”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大锭金子,递了过去。可程二柱连头都不抬一下。麻脸汉子无奈,只得将金子丢在程二柱跟前。随后又对那使短枪的贼人行了个眼色,那贼人会意。先将李虎的尸身上的短枪拔出,再把尸身从程二柱身边拽开,忙不迭的在尸体上搜索着。不一会就将那羊皮卷拿到手。正要递给那麻脸汉子时,只见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顿感脖子一凉,忙用手向上摸去,手上拿的羊皮卷又重新掉落在李虎的尸体上。群贼见他行动怪异,忙问究竟。只见他起身甚慢,并不说话,只喉咙里发出咯咯之声,待到看向众人时,就见喉咙砰的一声,血光四溅,死尸随后倒地。

群贼都不住的惊愕起来,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人,怎么就说死就死了?这时,看见一直跪地沉默不语的程二柱,正一手持刀缓缓起身。一手将羊皮卷子揣进自己怀里。那刀尖之上只见还有一缕鲜血划过。群贼齐声暴喝,对着程二柱纷纷亮出兵刃。那麻脸汉子见此是又惊又气,高声怒骂道:“你这恶厮好没道理,爷爷有心放了你一马,又给足你面子,怎么还出此辣手伤我兄弟!”而此时的程二柱就像变了一个人。群贼看在眼里,就觉得真似地狱的恶鬼,索命的无常一般。好像三魂七魄都快被他吸走了。那麻脸汉子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对方是起了杀心了。当下打了个唿哨,让手下聚拢,先稳住了阵脚。群贼这时有了主心骨,也不似刚才的那般慌乱了,纷纷聚拢,听首领吩咐。只听那麻脸汉子高声喝道:“戈滩并浅,真龙难行,欲斗元良兄弟将心填丘海!要吃肉把牛圈!”他说的这是西域绿林的切口,别人不明白,群贼当即按这切口中的交代行事。

那切口的大至意思就是摆个阵。说是个阵,其实也很简单,并没什么学问。就是西域绿林群匪从狼群为狩猎牛或者和牛一样的猎物时,经常用的一种捕猎方式。草原大漠之上,狼群为了捕食大型猎物,正面冲突力有不逮。便把猎物先围起来,围而不攻。期间不断挑衅,以耗费对方的体力和精力。然后看准时机,从不同方向同时出击,让对手首尾难顾,最后只能任其宰割。西域绿林盗匪受此启发创造了这阵法。根据狼群的做派和对手,给此阵起了个较形象的名字。唤作“圈牛阵”。

当群贼听得首领号令,立即将程二柱围将起来并保持一定距离。只听麻脸汉子又一声唿哨,群贼便对着程二柱打圈快步转了起来。手上不停的敲击兵刃,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只为扰乱对手心神。转了半晌,程二柱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缓缓将刀收入刀鞘,一腿半弯着,一腿蹬地,颔首缩胸。将收好的长刀置于腰间,手虚握刀柄。在强敌环伺做出这个架势让人看了不蒂于自杀。麻脸汉子和群贼都是一惊,实猜不出他要做什么。那麻脸汉子心道:“虽不知你要耍什么花招,但你这是自己寻死,到让爷爷省了不少气力。”当即喝道:“扒筋,吃肉!”群贼立时从八面同时出击,兵刃直冲程二柱身上个各处要害而来。而这时的程二柱却仍一动不动。眼看兵刃还不及数寸就要加身,麻脸汉子心中暗喜:“这厮莫不是傻了不成,那爷爷就不客气了!”又给手中兵刃加了一层劲道,欲给程二柱身上立刻开个透明窟窿。却只见程二柱忽地扭动腰身拔刀出鞘,刀光针对群贼阵法方位也画了个圈。群贼都只觉自己面前寒光一闪,胳膊下一轻。便都不由自主的向自己的手上看去。当看到情形,群贼有的立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有的看着自己的兵刃发愣。而程二柱刚才用的那一招是撩字诀中的抽刀式,虽然架势,出刀时机掌握确属此式,但其刀势,力道却是斩字诀中的断金式,使出的是一招带两式,自是狠辣无比。而断金式又是三十六式中的一个奇招。程家刀谱对此式有云:“金虽坚,必有隙,寻得准,此式一出,一刀两断。”而群贼此时被这一招两式击中,无一幸免。

其中有的手腕被削断,有的兵刃被削断。而更讽刺的是,群贼里谁的武功修为高谁被断腕,修为低的则捡个便宜兵刃不保而已。这是因为群贼虽是同时出手,确因武功有上下高低之别,出手便有前后快慢之分,虽也是毫厘之差,平常肉眼难以看出,可是那三十六式确是以扑捉时机为能事。对于别人眼里不起眼小破绽,放在程二柱面前都是可利用置对手于死地的机会。所以,刚才群贼出手快的断腕,慢的兵刃被废。而那麻脸汉子又是群贼中武功最高者,也是最倒霉的一个,其小臂被削去了一半。疼的他是惨叫连连,头上冷汗直冒,痛的五官都扭曲了。心知不能在和此人斗下去了,当即顾不上包扎伤口,忍痛起身招呼手下道:“点子太正,扯乎!”群贼早就吓破胆了,听到这便发了声喊,忽地往门外涌去。岂知,程二柱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群贼门槛还没踩到,程二柱已拦在他们面前。群贼大骇,却没一人敢靠近程二柱,这时麻脸汉子叫道:“莫慌,暗青子招呼!”说罢,只见会使暗器的便使出飞镖,飞刀,燕子铛等各式暗器,不会的便把削废的兵刃或备用兵刃甩出,没什么可扔的就捡起地上的石子,甚至有的把自己压箱底的铜板,散银也一并扔将出去。一时间如天女散花一般,好不热闹。面对扑面而来的暗器,只见程二柱跳将起来,跃到半空群贼的头顶之上,又将刀收入鞘,刀置于腰,虚握刀柄,颔首缩胸,只不过这次头与地面形成个角度,俯冲下来。群贼见程二柱一跃冲天,不禁都抬头观瞧。此时那月光把群贼露出的尺寸各异的脖颈显的是越加惨白,那麻脸汉子心知大事不好,忙警示道:“快退”说着脚下不停,向后退去。而群贼之中只有一人听到警示反应过来和他并肩向后,剩下的还未及反应,就见俯冲下来的程二柱已拔刀出鞘。众人又是觉得一道寒光从面前闪过,可感觉这次不是胳膊了,而是觉的脖子忽然一凉,手都不由的摸向自己的喉咙。群贼互相看了看,想张嘴说什么,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之声,片刻,噗噗之声渐起,鲜血从贼人们的脖颈喷出变成血雾,交织弥漫,甚是骇人。不久,死尸纷纷倒地。这一式乃是撩字诀中的落天式。程二柱当时的那一纵,并不是躲避那些暗器。而是就势跃起,引得群贼自己露出破绽,然后一击必杀。不过,那麻脸汉子和另一个贼人还是侥幸躲过。

此时,还活着的一个贼人,早已肝胆俱裂,知道自己已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了,便不抱希望,干脆闭目等死。而那麻脸汉子尤不死心,心道:“此离门不远,只要能夺门逃出,上了马就有一线生机。”可该如何逃出?于是心中有了一计。上前拉起欲等死的贼人道:“莫在此躺尸,随爷爷冲!”那贼人已心如死灰,没了斗志,机械的任凭麻脸汉子拉拽着。程二柱此时刚刚落地,就见二贼直冲向前。便双手持刀,运起斩字诀中的劈风式,欲一举拿下这两个残匪。忽然,那麻脸汉子把还刚刚与自己并肩向前的贼人用力推向程二柱,自己猫下腰,快步从程二柱身边溜过。程二柱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还以为是冲上来搏命的。岂料是趁着自己挥刀起势之时,迅速找个替死鬼,想趁机开溜。不过,方才那麻脸汉子拿捏的时机非常到位,程二柱刀势已起,绝难收势,只得一刀劈中了那替死的贼人。如此时,程二柱要是

先从死尸上收刀,在准备对麻脸汉子出手的话,那麻脸汉子必能逃脱。当下形式,程二柱岂能看不出。只见他并不拔出嵌在死尸上的刀。当即撒手丢刀。

暴起身形,一只胳膊探出急伸,抓住那麻脸汉子的辫子。膀子一较劲,把已跑出门外的他硬生生的拽了回来。又道了一声起,便把那麻脸汉子丢到半空。不多时,就见麻脸汉子象破口袋一样从空中下落。只听得砰的一声,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鲜血狂喷,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接着一阵凉风吹过,只见刚还颇热闹的院落变得一下冷清起来。程二柱站在院中被风吹了一会儿,也渐渐从刚才的死斗中缓过心神,拖动脚步再次走到铁蛋和李虎的尸身旁,重新跪倒。眼中的眼泪这时才不停地秫秫下落。风越来越大,把程二柱的眼泪

吹落到了铁蛋的小脸上,只见铁蛋的脸被泪水滴到,便是抖动一下。程二柱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擦了把眼睛。又见铁蛋鼻子吸了两吸,竟然有了气息,随即眼睛也缓缓睁开。程二柱简直不敢相信,早就没气儿的儿子,这时竟又活了。赶忙解开铁蛋的衣襟,才发现铁蛋身上并无半点受伤的痕迹。衣服上的血都是李虎身上染来的。程二柱此时在看向李虎,只见他的一只手已血肉模糊。想是刚才那短枪其势甚猛,在扎中李虎后其势不减,穿胸而过的枪尖仍能置铁蛋于死地。当时正抱着铁蛋的李虎便用另一只手死死攥住穿透自己的枪尖,卸去其势,才保住了铁蛋一命。而铁蛋失去气息则是和李虎摔倒在地再加上惊吓,背过气而已。现下在地上躺了半天,气息平顺,就自然醒了。只不过当时的变故让程二柱乱了方寸,未及详察。

此时,程二柱紧紧抓住李虎那已血肉模糊的手,大放悲声,久久不停。一旁已醒的铁蛋则看到院中的情形,立即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角结结巴巴地说道:“爹,这都是爹做的吗?我~~我们,现在该咋办?虎大叔他~他~他这是死了吗?”程二柱回头看向铁蛋道:“那群坏蛋都被爹宰了,他们害了你虎大叔的性命,小子你认为爹做的应不应该?”铁蛋看着李虎的尸身半晌,含泪对程二柱道:“爹爹做得对,做得好,只恨铁蛋没本事,没能帮上爹的忙。要是我有爹的一半本领,虎大叔说不定就不会死!”程二柱上前按住铁蛋的双肩道:“好孩子,真是长大了。那爹现在告诉你,你虎大叔虽不在了,但答应虎大叔的事情却还要完成。爹在问你一遍,今晚你见识到了江湖险恶,你还敢不敢和爹一起上路进京?”铁蛋当即答道:“为了虎大叔,我愿随爹去任何地方!”程二柱望着懂事的儿子,倍感欣慰。说着忙抱起铁蛋往堂屋而去。

刚进堂屋,程二柱马上吩咐铁蛋去换身衣服,自己则将祖宗牌位,家传刀谱,那重要的羊皮卷子及几套衣服和些许散银铜钱,一并裹在个包袱里。接着把刀擦拭干净,还鞘后也用了块布包裹了起来。见铁蛋把衣服换好,便将包袱和包好的长刀都缚在铁蛋身后。叮嘱道:“在这等着爹,爹先去将你虎大叔好生安葬了,然后咱爷俩便就上路。”铁蛋当即点头。程二柱刚欲起身。谁知,他这起身一并回头,眼前情景是惊的他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麻脸汉子拖着他半残的躯体,半边身子倚在门框上,用剩下的一只手拿着两个半圆的容器,满脸是血的对着程氏父子狞笑着。那麻脸汉子也属于命大的,程二柱的这一摔,竟没将他当场毙命。虽然还有口气,但伤势过重,已是不能活了。便想临死前拉程氏父子垫背,顺便和那东西一同上路。多少也算给自己的上封一个交代吧。计较以定,仅凭着还剩下的一口气来到这堂屋门前。程二柱见他还未死绝,已是大吃一惊,可当看到他手里拿的,更是头皮一阵发麻。程二柱久居西域,识得此物。此物唤作火龙油,是用西域特产的黑油配以各种易燃之物调制而成。可以说是,遇物即燃,燃之不灭。莫说它物,即便是块大青石被浇上此物,不消半个时辰全都化为齑粉。此物调配极难,做成半成品都少则三年,多则七年,成品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及其珍稀。只见麻脸汉子咬开塞子。手上一晃,油便溅出。那油点泼溅到哪,哪里便火势猛起,片刻之间,堂屋有一半都燃烧起来。而那麻脸汉子的身上也沾了龙油,已成了一个火人,但仍不顾一切的向程二柱和铁蛋扑了过来,誓要与程家同归于尽。程二柱见此已无回旋余地。把心一横,抓起铁蛋。把他从身后的窗户扔了出去。自己则与已变成火人冲上来的麻脸汉子抱在一起,双手一较劲当即拧断了他的颈骨。然而自己也变成了火人。

铁蛋被程二柱摔出窗外,滚了两滚站了起来,便欲在跑上前去,可是火势甚猛,再加上大风刮起,更添其势。铁蛋根本近不了前。这时只听全身是火的程二柱站在窗外冲铁蛋喊道:“小子爹时候不多了,最后有两句话要交代,你勿要插言。这一,虎大叔的重任就交给你了,那卷子你不可离身,无论时间长短,路途艰险。哪怕终你一生都必须达成。这二

家传功夫你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爹和你虎大叔都会在天上保佑你的!”说着只见那用茅草搭建的堂屋轰然倒塌,大风又卷起火势将整个院落烧成了白地。程二柱,李虎和群贼都被埋葬在这火海之中。只留下铁蛋和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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