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长啸射天狼 笫十一章 张小弓以退为进

楼下何店主和东洋人的对话，张小弓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日本人是为他而来，以他的功力从楼上一走了之，轻而易举。可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这样做将会连累其他人。他也可以和飞弓从中杀开一条血路，脱离险境，远走高飞。可是他也不能这样做，因为他知道一场血战下来岭南酒家将成为一片废墟，何店主大半辈子挣来的家业将付之东流。

何店主等一班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张小弓作出了一个大胆决定：以退为进，以后再寻找机会脱身。由是，他站在楼梯口对楼下的东洋人说道:“此事与其他人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张小弓决不做缩头乌龟，我跟你们走吧！”张小弓走下楼后就伸手让日本街门用铁链子拴走了，可是让张小弓没想到的是，他们连飞弓也一起拴了。

张小弓师徒被拴走后，岭南酒家像炸开了锅。有哭的，有骂的，还有叹气的。但有一个严肃的问题摆在大家的面前：是谁走漏了消息，让东洋人知道张小弓在岭南酒家？最后大家把疑点聚集在石陀的徒弟阿宽身上，因为只有他才和东洋人接触最多。合理的推测应该是这样：石陀不小心把飞弓和兰花举行婚礼的日子告诉了阿宽，阿宽转手告诉日本人，不然日本人那会把时间点拿捏得如此准确。

何店主问石陀：“石兄弟，你是否把飞弓和兰花举行婚礼的时间告诉了阿宽？”石陀想了想，说道：“这几日事情较多，讲了没讲一下也记不清了。”矮脚虎说道：“我看不要追问了，最要紧的是把张小弓师徒救出来。”石陀说道：“矮脚虎兄弟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打探情况。”说完就匆匆离去。

望着石陀远去的背影，何店主悄悄对矮脚虎说道：“兄弟，此事十分蹊跷，飞弓和兰花举行婚礼的日子，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最大的疑点好像就庄他身上。”矮脚虎说道：“张小弓还帮过他的忙，他怎么会恩将仇报呢！”何店主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上次，石陀自己对张小弓说，他有个老乡帮日本人做事，挣了不少钱，被张小弓大骂了一顿，说不定石陀也是这样的人啊。”

听了石陀的话，矮脚虎刷地站起来说道：“这样看来我也去打探打探，眼见为实啊。”说完矮脚虎大跨步走了。看到他们都去打探消息，兰花招呼也不打急匆匆离开了岭南酒家。

张小弓师徒被押解到日本衙门，被关进了班房。此时矮脚虎潜伏在屋顶上观察四周地形，刚想移动一下身子，发现身旁还有一人，原来石陀已先上来了。想起何店主讲的话，矮脚虎便警觉起来。

再说兰花急匆匆离开岭南酒家，一口气赶到阿宽那里。阿宽刚下操回来，想给兰花打招呼，兰花起手就是两巴掌！阿宽的左脸颊顷刻就起了几行手指印，血从嘴角流下来。阿宽哭着说道：“兰花姐你疯了，你打我干吗？”“打你？我要杀掉你！”兰花恶狠狠地说。

阿宽用手掌捂着被打伤的脸说道：“你杀吧！但是死也要我死个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兰花说道：“飞弓师傅的事是不是你告诉东洋人的？现在飞弓师徒都抓走了，你得了东洋人什么好处？”

听说飞弓师徒都抓走了，阿宽真的哭了，说道：“兰花姐你都不想想看，我是这样的龌龊人吗？”

兰花说道：“不是你会是谁？”阿宽说道：“你这样说，倒使我想起一个人来了，此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兰花说道：“快说此人是什么人？”

阿宽说道：“就是我师傅的老乡，此人叫阿福，帮东洋人看场子，他经常请我师傅喝酒。我师傅酒一喝话又多，常常喝得乌龟不认得王八。”听了阿宽的话，兰花才知道错怪阿宽了。

黑风楼上群魔乱舞。横田幕僚长此刻心情特别好，他把左木山太郎，黑岛犬太郎，山田乙太郎三条狼召集在一起说道：“这两个支那人，如能归顺当然好。如不肯归顺由左木君处置。能捕获此两个支那人，要给阿福记上一功。阿福来了吗？”此时门外有个人应声道：“小人在此候着呢！”

横田幕僚长说道：“你进来吧！”那个叫阿福的蹑手蹑脚进来立于一旁。此时人们才看清阿福长得矮矮胖胖的，小鼻子小眼睛，样子十分难看。这时候夜色已经降临，四周渐渐暗下来。屋顶上的两个人移到黑风楼上，石陀看到老乡阿福也进了日本衙门，异常吃惊。

看到石陀惊讶的样子，矮脚虎压低声调问道：“此人你认识？”石陀说道：“他是我的小老乡，我和他经常在一块饮酒拉家常。”

阿福进来后坐也不敢坐，躬身立着。横田幕僚长说道：“阿福，这次你立了一大功，奖赏你一百银元。你怎么知道张小弓在岭南酒家的？”阿福说道：“为了获得这一消息，小人化了点心计。我有个老乡叫石陀的跟张小弓是至交，我天天请石陀喝酒。酒喝多了，他无意中说腊月初八又要到岭南酒家喝喜酒。我想飞弓和兰花举行婚礼，张小弓是一定会去的，所以我把这消息及时告诉了山田君。”

至此真象大白，石陀拼命用手掌打自己的头，矮脚虎耳语道：“打自己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张小弓师徒救出来。”石陀说道：“你说得不错，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回去准备！”说着二人跳下屋顶消失在芒芒夜色中。

横田幕僚长带着左木山太郎还有阿福来到班房，对张小弓说道：“你能主动束手就擒，这很好嘛，我就喜欢这种脾气的人。”张小弓说道：“请问，凭什么羁押我？”

横田幕僚长说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你身背一条人命，而且这条人命是我们大日本江岛一郎武士。”张小弓说道：“江岛一郎挑战我，我们之间已经立了生死状。所以本人毫无过错。”

横田幕僚长说道：“立了生死状？我是这里的最高行政长官都不知晓，所以这个生死状不过是一纸空文！”张小弓说道：“那我的徒弟飞弓又凭什么羁押他？他有什么过错？”

听了张小弓的话，横田幕僚长哈哈大笑，说道：“你徒弟飞弓？他也许有过错，自古以来衙门就立有三十六条道，只要触犯一条道，我就可以羁押他。你徒弟飞弓触犯的是协从之道。”张小弓说道：“横竖你都有理，那你想对我们怎么样？”

横田幕僚长说道：“本人很欣赏你的胆量与勇气，所以对你和你徒弟飞弓我格外法外开恩，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条，跟我们合作，你们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笫二条，与我大日本黑龙会的第一高手左木山太郎对决，听说你们的弹花功十分厉害，打败了我众多武士。我允许你们叫人把你们的弹花工具拿来，我们的武士将从你们身找回他们失去的荣誉和尊严。我们的武士可以使用他们喜欢的武器，而你们只能用你们的弹花工具。可以这么说这场对决，是你们的不归路，所以我十分郑重地问你们，你们要走那一条路，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