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弟……”
令狐冲见周玄刚到回雁楼,便一剑将田伯光击杀,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种说出请道不明的滋味。他嘴上张了张,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大师兄是在为这田伯光可惜吗?”
周玄看了看令狐冲,道。
“这……”
令狐冲迟疑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几日时间,他与田伯光一逃一追,虽然看似敌对,但却着实欣赏对方的豪爽坦诚。于是,不知不觉间便与对方产生了一种心心相惜之感。如今眼见对方转眼死在自家师弟剑下,心中便不可抑制的升起一种莫名的伤感来。好在此时他还是知晓自己身份的,因此,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抛开奸淫女子之事不说,这田伯光倒也算的上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如果他与那些女子乃是你情我愿,我等也就任他去了。可惜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那些女子用强,最终平白令世间多了几十条无辜冤魂。”
周玄淡漠的看了一眼此时正躺在地上的田伯光,冷冷对令狐冲道。
“世间之事,总是因果循环。我等身为正道人士,虽不必常以正派自居,但却必守一颗正义之心。现在,一边是几十条鲜活生命和几百个破碎家庭,一边是一名豪爽汉子,却做着奸淫掳掠之事,孰轻孰重,你待如何选择?”
周玄看着令狐冲,声音渐厉。
“啊,我们可以劝其向善的。”
这时,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柔柔弱弱,悦耳好听的声音,却是仪琳见周玄突然开口向令狐冲发难,忙开口为他辩解。
“劝其向善吗?”
周玄看了仪琳一眼,见她眼神纯净如珠玉,知她心思单纯,不曾见过世面,也不怪罪。
“仪琳师妹果然心地善良,慈悲为怀。不过那是你佛家所为之事,却与我武道无关。”
周玄冲着仪琳笑了笑,接着又道。
“我武道一脉,讲究以人为基,行正义之事。不管你心性如何,都要秉持一颗正义之心,就算不行正义之事,但也要常守正义之心。此心刚正宏大,不受万念左右。就如我这令狐师兄,他心性洒脱,无拘无束,眼中不见金银富贵,不见权势门户,这些本是好事,也是他的优点。但他唯一不该做的便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犹豫迟疑。却不知犹豫迟疑,本就是这世间万般苦难的来源。”
周玄看着令狐冲,斥责一声。
“这……这……却是师兄受教了。”
令狐冲毕竟年岁尚浅,未经尘世历练,万般神色变化,全在一张脸上。此时,他虽觉得周玄所言甚为有理,但却恼怒他不该当着酒楼中这么多的酒客的面,毫不留情的斥责自己。只是想到周玄有“皇命”在身,因此不敢反驳,只能在口中讪讪一笑。
“好了,衡山盛会召开的时日已至。既然师兄有伤在身,那便留在客栈休息吧。”
周玄看了看令狐冲,随后摇了摇头。
“好吧,师兄全听师弟的。”
令狐冲也想去参加衡山盛会,但是此时自己一身是伤,只能无奈的同意下来。
“小七,便由你留下照顾大师兄吧。”
周玄转身又向小七吩咐一声。
“好的,周大哥。”
小七点了点头,便小心的扶着令狐冲下楼而去。
“仪琳师妹,你独身上路,毕竟不安全。不如便随我一同上路吧。”
这时,待令狐冲和小七一起离去之后,周玄转身看向仪琳,开口道。
“好啊,仪琳谢谢周师兄。”
仪琳乖巧的点点头,随后便紧随在周玄身后,下楼向衡山城赶去。
再说另一边,劳德诺奉周玄之命,带着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和岳灵珊先行赶往衡山城。没过多久,众人便赶至衡山城中。这时,突然天上风云变幻,下起了瓢泼大雨。
“二师兄,这雨水太大,不如我们寻一处避避雨吧。”
此时,岳灵珊被大雨淋湿了全身,一身绿色衫裙紧贴着身体,漏出一副婀娜多姿的身材。只是,这时哪里还有人去欣赏这如斯美景?都已经被如酒豆般的大雨,砸的睁不开双睛。
“好吧”
劳德诺隐隐听到岳灵珊的声音,勉强睁开双眼,四下查看一番,就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茶馆,忙向身后师弟师妹招呼一声,当前向茶馆冲去。
雨越下越大,渐渐的天地间便成了雨水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雨幕破开,一名老者挑着一副馄钝担子走了出来。片刻之后,也进入茶馆中躲雨。
“咦,有吃的。”
等了不知多久,华山众弟子早就饿了。此时突见有吃的,顿时脸现喜色。
“喂,给我们煮六碗馄钝,另外各加两个鸡蛋。”
陆大有大声对老者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
老者大声应了一声,接着开始摆弄馄钝担子。只见他笃笃笃敲着竹片,片刻时间锅中水气便热腾腾的冒了出来。接下来,他把锅盖打开,将馄钝放入其中。过不多久,便煮好六碗馄钝,热烘烘的端了上来。
“好香啊”
陆大有将馄钝接过,先把鼻子凑到碗边闻了闻,随后感叹一声,这才按规矩先给劳德诺上了一碗,接下来依次是梁发、施戴子、高根明、岳灵珊,最后剩下一碗,便留给自己。
没过多久,华山群弟子便将六碗馄钝吃完。
“令狐冲,令狐冲你这个贼子快快出来见我。”
这时,突然从茶馆外面的大街上传了一声大吼。华山众弟子忙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急雨中突然奔来十几人,身上个个披着油布雨衣。待这十几人来到茶馆近前,众人才看出是一群尼姑。
“令狐冲,你给我滚出来。”
那群尼姑来到茶馆之外站定,当前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尼姑,对着茶馆就是大声一喝。
“华山劳德诺,见过定逸师叔。”
劳德诺认得这名尼姑,乃是恒山三定之一的定逸师太,此人乃是恒山白云庵庵主,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不但在恒山派中威名甚盛,武林中人也是个个忌惮她三分。他当即暗暗向华山众弟子施了一个眼色,接着当前一步,上前行礼。
“见过师叔”
待劳德诺礼毕,华山其余弟子也纷纷上前见礼。
“令狐冲呢?”
定逸师太打量一番眼前的华山群弟子,见其中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令狐冲,顿时大怒。
“回禀师叔,令狐师兄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同行。”
劳德诺恭恭敬敬的道。
“哦,为什么?”
定逸师太强忍心中的怒气,开口发问,只看劳德诺怎么回答。
“启禀师叔,令狐师兄自下了华山,便与我等分道扬镳。因此,我等也不知此时他身在何方?”,
劳德诺轻轻低下头,恭声回道。
“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定逸师太紧紧盯着劳德诺,回头又仔细打量华山其他弟子的脸色,想要从其中看出些什么。但见其他弟子此时一脸迷茫的样子,顿时知道劳德诺所言,并无虚假。她一皱眉头,再次向劳德诺问道。
“弟子不知。”
劳德诺再次恭敬的回道。
“只是前不久,我周师弟听到了令狐师兄的消息,已经赶去。想必现在已经在赶来衡山城的路上。”
话音刚刚落下,劳德诺又开口补充一句。
“好好好,你这小贼子看来要自投罗网。”
听完劳德诺道话,定逸师太暗自冷笑一声。
“嘿嘿,既然这令狐小贼抓了我的弟子仪琳,那我便也抓一名华山弟子来交换。”
这时,定逸师太看着眼前华山诸弟子,眼神一冷,突然出手向华山派唯一的女弟子岳灵珊抓去。
“啊……”
“师叔不要”
眼见定逸师太的手掌离自己越来越近,岳灵珊吓的尖叫出声。此时,劳德诺和其余弟子眼见不好,忙大叫一声上前阻止,
“嘿嘿,一群晚辈竟敢向长辈出手,难道华山戒令已经散乱到这等地步了吗?”
定逸师太冷笑一声,右手一探将岳灵珊抓在怀里,左手袍袖一挥,凭空生出一股强大的劲风,向华山诸弟子扫去。华山弟子抵挡不住,顿时被横扫在地。
“师叔,还请手下留情。”
这时,一个徐徐清亮的声音透过重重雨幕,从远处传了过来。还未待这声音落下,空气中突然响起衣诀飘飞的声音。来人竟是几个刹那间便跨越十几丈距离,眨眼之间,便来到众人身边。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插手我恒山之事。”
定逸师太大喝一声,看向来人,见是一名身着灰袍,腰悬宝剑的年轻剑客,顿时大皱眉头。
“在下华山周玄,乃是恩师座下三弟子,受师尊厚爱,全权负责此次衡山盛会诸多事宜。”
周玄急行几步,来到定逸师太近前,拱手见礼,随后朗声道。
“你就是周玄,倒也是一名青年俊杰。听说你得了那令狐小贼的消息,还不快带我去见他。”
定逸师太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周玄起身,随后向周玄大声吩咐道。她自然听说过周玄的事情,前几日衡阳城外诛杀漠北双雄之事,到现在还在江湖之中传的沸沸扬扬。但是今日之事,却是事关门下弟子的安危,她哪里还会在乎这些虚头巴脑?
“师叔勿急,仪琳师妹如今已经安然无恙,已由弟子带来衡山城中。只是时逢大雨,便先寻了一处客栈暂时安置。”
周玄微微一笑,向定逸师太道。
“你所言可是当真?”
此时,定逸师太突然听到周玄所言,顿时惊喜非常。只见她飞快的来到周玄身边,一把抓住周玄衣领,就要再次发问。
“自然是真的”
周玄笑了笑,不动声色间,脚下轻微移动,便让定逸师太的手掌落空。
“好、好、好,你快带我去。”
定逸师太此时正关心自己徒儿的安危,对周玄轻易躲开自己的手掌,也不在意,只是嘴上不停的道。
“师叔,请”
周玄口中恭声道了一声,接着带领定逸师太和其余众人向安置仪琳的客栈行去。
片刻之后,定逸师太见到仪琳,细细询问,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令狐冲。而周玄和其余华山弟子,也知道了定逸师太要寻找令狐冲的缘由。
原来,在回雁楼之时,其中一名酒客曾受过恒山弟子的恩惠。此人曾经陪同夫人至白云庵上香还愿,因此识得仪琳小师太。但是他知道自己功夫低微,无法给予救援,只得悄悄跑到衡山城中,向定逸师太报信。他虽是一片好心,但却并未搞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弄出了一个大乌龙,不仅让定逸师太对令狐冲产生误会,而且还迁怒于其他华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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