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 二十九章 留下来

住了几天医院，我就能下床走动自如了。医生说，我的伤属于轻伤，之所以晕厥是因为惊吓过度和疲劳。

准备出院的前一天，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兴奋的声音，我也忍不住地跑过去，站在门口观望，心里暗暗祈祷，只有他没事，只要他好起来，我再无其他乞求了。

于慕凡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说的是：“韩青，韩青！”尽管我站在门口，但还是听得见。

“慕凡，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的妈妈靠近他的脸询问。于慕凡摇摇头。轮到他的爸爸，他也是摇摇头，谢宛如就更加不用问了。

“哇……”他的妈妈伏在被子上，放声大哭，“我的儿子这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让我来试试？”我走了进去。

“你，都是因为你，你给我滚出去！不许你再靠近他一步！”哭泣的女人揭底撕地大声咆哮。

这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脸上虽然已经留有岁月的痕迹，但还可以依稀看出年轻时的模样，她年轻时应该是一个冷美人。此刻她正怒气冲冲，斜眼睛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藐视天下的一切。

“等等，”他爸爸说“让她试一试吧。”我正准备转身离开，最后被他叫住了。其实我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我只是想见见他。

“慕凡，我是韩青。”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怔怔地看着我，很吃力地说：“韩青，韩青，你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好了。”我说。“没事就好。”他气息很弱，也很疲惫。

我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谢宛如，她脸都气成酱紫色的。

“好了，你这小子，妈把你养大你竟然不记妈，你想把你老妈气死，是吗？”他的妈妈豪不犹豫地把我挤开。

“慕凡！”他爸爸和谢宛如也一起凑了上来。于慕凡闭上眼睛说：“头疼！”

这时医生来了，例行检查完毕之后说：“病人刚刚醒，你们要让他多休息，不要说太多话。现在他已经慢慢恢复了，记住买一些香蕉给他吃，像他这种情况需要补钾。”

接着医生转身对我说：“你是九号病房的吧，今天下午去检查一下，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我点点头，默默地回病房去收拾东西。突然，我感觉门边上有一道凌利地目光。我转过头去看，于慕凡的妈妈正站在那儿。

“我叫陈萍，是于慕凡的妈妈，”她开始自我介绍，“现在他只记得你，你不能走！你得留下来照顾他，让他慢慢恢复记忆。”

“如果你觉得我能让他恢复记忆的话，那我就试试看看吧。”其实我也不想那么快离开，我觉得于慕凡非常需要我，不管出于什么，我都应该留下来。

这谢宛如走到她身后，有点慎怪地说：“阿姨……”陈萍拍拍她的肩膀说：“一切为了慕凡，委屈你了。你想慕凡变成这样吗？如果他一直这样你会和他结婚吗？”

谢宛如的立刻哑了，那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留下你并不意味着我答应你和他在一起，等他好了以后你就得走得远远的，当然我会给你一笔钱，懂了没有？”也许在她的心里从没存在过爱情，有的只是金钱的交易。

耗子下午来接我出院，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大发雷霆。

“这么过份，你也答应，真不想理你了。你想想，你都请了那么多天的假，还什么请？再说了，于慕凡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好，你就天天陪在这儿不用上班了？去哪里要钱呢？”

“没事，钱我还有一点，假我也会请的。”我说。

“你还真够有钱的，住了几天院，都花去了你大半年的工资了。再说了，”耗子压低了声音，“看这情形，你即使进得了他的家门也是有的受，一看他的那个妈妈就是个厉害角色。”

“说什么呀？我从未想过进他家的门。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要帮忙呀。”

“那我就不懂你要干什么啦，到时候别傻不啦叽的让人给欺负了。”

“你放心吧！不会的。”

“如果遇到骂人打架怎么的，一定要找我，这个我最在行了。”耗子两手握拳，那表情跃跃欲试。

“如果很多事情是骂人打架能够解决就好了。”

“至少可以解解气呀。”耗子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