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骄纵 第二十九章 左右逢源

第二十九章左右逢源

“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福寿安康。”楚鸿说道：“离年节还有些时日，现在送年礼也太早了吧？”楚元吉说道：“回禀父皇，这南山寿石乃是经过风吹雨淋自然形成的，儿臣觉得这寿石实在难得，因此便献给父皇。”楚鸿转身看了一眼这块所谓的“南山寿石”，原本苦闷的脸瞬间就露出了笑颜。楚鸿笑着说道：“快起来吧。这寿石真的是天然形成的？”楚元吉说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好！真好！来人！给朕放在寝宫之中。”

“奴才遵旨。”

楚鸿笑着说：“你一贯都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朕都是看在眼里的。朕对你寄以厚望，你可不能让朕失望啊。”听后心中大喜的楚元吉，喜笑颜开的说道：“儿臣遵旨，请父皇放心。”楚鸿点头说道：“你的心意朕都知道了，下去吧。”楚元吉拱手道：“儿臣告退。”楚元吉走后，楚鸿叹了口气对赵德说道：“哎！赵德，你说真的儿子，怎么每一个让朕放心的呢？”赵德说道：“淮王殿下，一贯都是孝敬陛下您的，贵妃娘娘也甚是恬静。”楚鸿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吗？还是你的眼神好啊！”

大婚后的第二天，赵烈英返回凉州、骆华前往豫州成为赈灾军的一员。我真的很讨厌这种分别的感觉，也许是我上过战场的缘故吧，我经历过生死，我知道能活下去的意义，他们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份友谊是我们从幼年积攒到现在的，它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其实他们此去不是回不来，也不是上战场，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依旧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回来以后，我虽然不用再经历血雨腥风，但却要经历勾心斗角。难道我的人生就不能一帆风顺吗？我是男人，我的责任是保家卫国，为什么现在变成勾心斗角了？看来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的说法并不是假话，孟母三迁也更是有她的道理，我不就是一个现实的例子吗？真怀念在战场上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心中所想的只是击退外敌而已。我还认识了一个突厥人，更奇怪的是我们竟然真的有话聊。在他面前我可以无忧无虑的说任何我想说的话，这种感觉真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信任这个突厥人了。在战场上只要他站在我的身后，我就能安心，我就可以专心面对前方的敌人。

在我读过的书中，全都告诉我突厥如何如何坏，我们曾经如何被压迫。我曾经很认同，甚至问过那个突厥人，他也说不出结果，但是后来我意外的想清楚了一些事。在宫廷之中何为正邪？强者自然为正，而弱者自然为邪。我们所认为的好坏，难道不是以自己的利益为标准做出的判断吗？就算突厥人曾经压迫过我们，但到了今天我们已经占据了中原，难道就没有屠杀过突厥人吗？这种民族之间的仇恨，不过都是站在自己民族利益之上所做出的判断。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今天突厥占据中原，难道我们就不会成为邪恶的一方吗？

就算我心中所想的都是错误，至少‘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错的吧！难道我们就必须让这种仇恨继续下去，伴随我们的民族一直存在下去吗？那些所谓的正邪，难道真的是我们所看到的正邪吗？如果那个叫‘特摩巴’的人，在我身边，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心中所想，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但是现在我只能将它埋藏在心里，永远埋没在我心中最黑暗的角落。

两匹马跟一辆马车同时出现在了城门口。我看着清晨太阳的光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太阳还是小时候的太阳，而我们却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们了。”赵烈英看着我说道：“你这话可错了！我们怎么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们还是我们，一刻都不曾改变过。”骆华想了想看着赵烈英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不曾改变，但我们自己......真的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赵烈英说道：“长大了，自然跟以前不同了。我们成熟了，也稳重了。”

“万里相送，终须一别。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上的女子突然喊道：“三哥！”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现在是骆少夫人！记住自己的身份！路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后悔。”女子带着哭腔说道：“妹妹记住了，这些年多亏三......王爷照顾，妾身感激不尽。待妾身安顿以后，一定每日为王爷祈福。”我笑着说：“那就不必了！本王命还长着呢！”我假装生气的看着骑在马上的两个人说道：“还不走？扭扭捏捏！”说完话我便骑着马转身离去了。

刚至府门，管家便匆匆而来。本来心情就不是太好，现在又看见府里的管家如此失礼，这心中的怒火顿时便燃烧了起来。

“衣不得体，神色慌张，你好歹也是本王府里的管家，你视本王为何物？你可将吴王府放在眼里了？”反正这个管家也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把他赶出去倒是让我省心了。管家没想到我会突然发怒，因此不明所以的解释道：“王......王爷您息怒，若不是有急事，小人万不敢如此啊。”我假笑道：“你倒是给本王说清楚，你究竟有何事？”管家说道：“回王爷，晋王殿下来了。”

二哥抗旨出府，不去见那些能帮助他的当朝显贵，竟然冒险来见我，我真想不出我究竟能帮他做些什么。换句话说，我帮助他还有意义吗？虽然我跟二哥明面上并没有发生冲突，但是自从我回朝以后，二哥的一举一动都包含着距离两个字，甚至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跟以前不同了。话说至此，二哥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应该已经一目了然了吧。

我曾经以为，只要用真心去对待一个人，这个人就一定会用同样的真心来回报我，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愚蠢极了！历史上兄弟反目的例子还少吗？而历史上兄弟情深的例子又有几个？我要学会将自己伪装起来，我要学会用虚伪来保护自己。我必须让自己没有心，只有让真心消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天下之事，唯有成败二字，君子还是小人，便留给后人，就让他们来给我一个评价吧。

“二哥，真是许久未见了。”一介黑色斗篷，若不说明身份，我还真认不出来。楚惟恒笑着说道：“自从你回来，我忙于政事一直未于你把酒言欢，今天咱们兄弟定要一醉方休。”我说道：“二哥被禁足于府中，若被父皇知道，定不会轻饶于你。”楚惟恒不动声色的说道：“三弟尽可放心，此次前来只有你一人知晓，只要你不出卖二哥，就算父皇也是不会知道的。”我继续说道：“就算父皇不知道，二哥也要小心，别被有心人利用了。依我看二哥这次被父皇禁足，恐怕也是有心人在父皇面前故意挑唆的。”

二哥义愤填膺的说道：“岂止是我啊！三弟，你可曾想过，你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为何回朝之后却只得了甚少的赏赐？”我继续说道：“我倒是不贪图那些虚名，父皇不赏赐便不赏赐吧。弟弟只是觉得二哥甚是冤枉，现在的官场上有几个是两袖清风的？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的手上都不干净，竟然还有脸告发二哥？三弟今天可真是涨了见识。”楚惟恒说道：“此刻就让他尽情得意吧。只要咱们兄弟联手，岂有大事不成？”我说道：“二哥想怎么做？都需要弟弟做些什么？”楚惟恒说道：“现在你只需静观其变，不必做别的事。等时机成熟了，二哥自然会告诉你该如何做。我不便在此久留先回去了。”

从晋王被软禁的理由上，不难看出皇帝的心思，倘若自己的儿子贪污国库银两这等事，被百姓得知，肯定就变成茶余饭后的趣谈了，因此保全皇家名声，竟成了现在的头等大事。这豫州灾民一事想杜绝悠悠之口已经不可能了，况且皇帝也已经下了圣旨，总不能下旨追回前诏吧！因此，两天后的早朝上便上演了一场由皇帝授意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