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骄纵 第十九章 平叛

第十九章平叛

本以为潞王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撑不住了。可潞王的粮草却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很多。虽然潞王是叛军，可宫中至今都没有下旨表明潞王的叛军身份，所以潞王很有可能从江南一带征粮，亦或是命江浙一带的官员提供粮草。如果此事是真的，那朝中就一定有潞王的同党或是主谋。因为无论是征粮还是运粮，当地官员都要给朝廷上奏文书，而之所以朝廷没有得到丝毫的风声，就是因为奏折已经被销毁了。奏折现已销毁，就算此刻想查，也无从下手了，看来是我一直以来都小看潞王了。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我虽醉意熏心可还是趁夜离开了。回到大营以后，我硬撑着将情况告诉他们，便匆匆睡下了，但浅眠了一会就再也睡不着了。穿着一件单衣，坐了起来不知所措。特摩巴的营帐为何还亮着烛火？这么晚了他为何不睡？他可是一个既认死理又不会变通的家伙。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与他秉烛夜谈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

“都给我滚出去！”

“听见没有？我让你们滚出去！都聋了吗？”营帐里，满地尽是碎片两个伺候的奴才已经害怕的跪在了一旁。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为何特摩巴会发火，于是询问道：“怎么了？发什么脾气啊？别跟两个奴才一般见识。你快站起来，坐在地上成何体统？”低头一看，眼角竟有泪痕，难道这家伙哭了？真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才能让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哭出来。反正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我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办法亲口告诉我了。所以我一把就将他手中的信夺了过来。信很短，只写了一句话“汗王患风疾，于前日病逝，大王子继位”。

老汗王病逝了？数日前见老汗王的时候，他身体还算硬朗，真没想到此次一别，竟然就是永别了。对我来说就算是永别也没什么，可对于他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了。自己的父亲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这份痛苦绝非一般人能承受。更何况如今大王子已经继位，就算他这个二王子有心争夺汗位，如今也不可能了。看来这位突厥二王子，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既没有送父亲最后一程，也没能争夺汗位。不过说实话，以他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当汗王，当汗王决不能妇人之仁，更不不能意气用事。我不知应该怎样劝他，也不知说什么，能让他心情好些。这种事只有自己想明白，才是真正的解脱。无论别人说什么，只要自己想不开，一切就都是徒劳。虽然这些到底我都知道，可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不必如此伤心。老汗王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如今定是化作天上繁星，日夜守护突厥平安，你是老汗王的儿子，应该为老汗王高兴才对。”

“我真是不孝，连父汗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今想在他的棺椁前磕个头都不行了。”

“你若是真有孝心，在任何地方磕头都是一样的。老汗王在天有灵，定会感到欣慰。离开突厥之时，我答应了老汗王，我必定说到做到，如若不然，百年之后还有何脸面去见老汗王？老汗王一生为突厥操劳，如今终于能遨游坐在天地之间了，你应该高兴，怎么会难过呢？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别再伤心了。”特摩巴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奈的说道：“你们楚国人真是好笑，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说法？”看来我说的话，还是起了些作用。目前潞王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如果我军内部再发生问题的话，那就真的危险了。

“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呢。”

“从小到大，无论我想干什么，父汗都支持我，无论我闯多大祸，父汗都不责怪我。没想到当日一别，竟成永别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父亲该多好啊。我真是羡慕你啊。”

“楚国乃是天府之国，你是堂堂楚国的皇子，岂会羡慕我？”

“我真希望能当普通百姓。”

“既然身份无法改变，咱们就应该承担这个身份应该承担的责任。”

“没想到居然能跟你聊这么多。。”

“我也没想到，能跟你说这些话。”回到营帐以后，我急忙将粮草的问题写成奏折，命人百里加急呈给父皇。虽然潞王可恶至极，但我必须承认潞王的确机智过人。这次我不仅将粮草的问题上奏父皇，还要求主动出兵，虽然出动出兵有些冒险，可有些险必须要冒。

父皇以江南官员贪污腐败为由，令中书令赵褚良为江南西道黜置使，并联合吏部、户部彻查江浙官员。与此同时命尚书令司徒狄宣，追缴江南库银以及粮草，并直接上奏皇帝，不必经他人之手。半月后，尚书令司徒狄宣竟查出九十四万两库银尚未入库，粮草达三百二十万担。中书令赵褚良将相应官员全部革职查办，并继续追缴库银及粮草。

皇帝下旨将潞王视为反叛逆贼，封骆义为平叛统帅、吴王、骆华为平叛先锋，统领六万大军捉拿潞王归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接到圣旨的三天后，六万大军终于踏出了长江大营的大门，而踏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便是战争的开始。战争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我想不出答案。在皇帝看来，战争能巩固皇权；在起义者看来，战争能建立一个新皇权；在老百姓看来，战争只能让他们流离失所。

战争就是战争，巩固皇权就是巩固皇权，就算你骗过了所有人，那又如何？你能骗过自己的心吗？如果潞王当初以擒王之名起兵，我还会佩服敢作敢为，但到如今我对潞王就只剩下厌恶了。为了皇位连亲情都不顾的家伙，能当好皇帝吗？能爱护万民吗？这个人又值得万民拥戴吗？皇帝不仅应该博爱、心胸开阔，还应该心纳百川。如果只是为了荣华富贵，那大可当一介闲散王爷，就不必祸害百姓了。

我也早已记不住自己究竟杀过多少人了。而潞王大军虽不算溃败，可也比溃败好不了多少。几个月的战争，也让我成长了许多，至少不那么幼稚了。从初夏开始直至入秋结束，算起来这场战争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歼敌四万六千余人，俘虏近一万两千人，逃跑三千多人，‘潞王’焚火自尽，可以说这场战争，我们彻底赢了。

虽说这场战争我们赢了，可在我看来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为了少数人的利益，已经死了多少人？我们的命值钱，难道那些平民百姓的命就轻如草芥？如果那些轻如草芥的人都消失了，那我们这些值钱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君与民的关系就好比鱼和水，我们总不能因为水多，就认为鱼比水更值钱吧！战争结束了，我与骆义将军就要班师回朝了，而特摩巴则必须要返回突厥。虽说我们的结盟完全是策略性的，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如今到了分别之际，还真有些舍不得。

总之，这场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到达京城的时候已是深夜，明天清晨我奉旨觐见父皇，因此便直接回了寝宫，没有惊动任何人。寝宫还跟以前一样，看来我不在的这顿时间，奴才并未偷懒，一直都有打扫。

“王爷，您回来了！真是想死老奴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老奴每天都烧香拜佛，希望您早日凯旋。”我笑着说道：“这顿时间你们都还好吧？可发生什么事了？”老奴回道：“没事没事，您就放心吧。老奴日思夜想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我说道：“都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老奴说道：“明天要觐见陛下，再累也要洗洗澡才行啊。”我说道：“那就把水放在屋里，本王洗澡就不用你们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