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杀手的心路笔记 24 挑拨离间

细细想来，爱恨情仇过于虚无，在生死面前这些并不重要。

只要焦杨心中有我，即使他与郡主成亲，即使自己被利用，这些都不重要了。就像当年我所仰慕的将军一样，即使让我的身份见不得光，即使他有再多的女人，哪怕是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感情和关怀，也不至于会让我伤的那么重。

而焦杨不像他那般绝情，至少，他没有剥夺我生儿育女的权力。

碍于郡主的颜面，身怀六甲的我并没有得到特别的优待，就连焦杨也未曾前来嘘寒问暖，只有阿蕙会定时来送一些生活必需品和安胎药，除此之外，和之前在将军府的那种被遗忘般的生活没有任何区别。

阿蕙似乎对于醉酒那晚所说的话没什么印象，但我知道，她表面上的活泼不过是在强颜欢笑而已，那晚她酒后吐露的，才是真正的心声。

随着时间流逝我和她逐渐熟络了起来，是时候冒险单刀直入询问她的内心了。

今天阿蕙带来的食物还算丰盛，我不客气的端起一碗甜汤尝了尝，随即摇了摇头放下了碗：“今天的甜汤不但没有一丝甜味，还苦涩的很呢。真是难以下咽。”

我看着阿蕙半信半疑的表情笑了，站起身踱到阿蕙身后，左手轻轻的搭在她略矮的右肩上慢慢悠悠的说道：“这汤水里都是眼泪的味道。看着自己的情郎娶了别人，而且娶的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阿蕙侧了侧肩甩掉了我的手，虽然还强撑着一副厌恶的样子，但不争气的泪水还是夺目而出，我轻易地看穿了她近日来的苦恼。

“你不是也很爱焦杨哥哥吗？他和别人成亲，你竟然还笑得出来？”阿蕙到底是深宅大院里的丫头，纵然有一身武艺却心性非常单纯。

“我是在笑你傻。你我不过数面之缘，我便看得出你对焦大哥痴心一片。那待你如妹妹一般的郡主殿下呢？难道她一点都没看出来吗？还是她根本就知道你的感情，故意横刀夺爱呢？”

“住口！不要挑拨我和郡主的情义！”这个向来活泼可爱的女孩子，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发怒。

她发怒是真，只不过引燃怒火的引线并不是我的挑拨，而是心底深处的想法被揭穿的恼怒。可能她真的不止一次试想过，郡主是不是刻意夺走自己的心中至爱。

“呵呵，情义情义，说的好听。说到底还不是情在义先？就像我，为了情而背叛了将军的义一样。”我略带感触的重新坐在了桌前，炫耀似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还好，我有幸为焦大哥延续血脉，即使以后他不爱我了，看到这个孩子，他一定还会想起我的。”话语间洋溢着幸福的满足感，但在阿蕙看来，我根本就是在挑衅！

我的话中分明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我在嘲笑着她，一直以来不过是个跟屁虫一样的小丫头！

“你跟我说这么多，到底居心何在？”阿蕙始终觉得我是个危险人物，不得不提高了戒备心。

“居心？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居心？”我自嘲着，接着换了一副十分严肃的面孔，有些紧张的说道：“阿蕙姑娘，我看得出你对焦大哥是真心的，所以我有一件事求你，或许只有你办得到。”

“我不会帮你做对郡主不利的事情！”阿蕙还是有些激动。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这件事和焦大哥有关。”

阿蕙听到这件事和焦杨有关之后，一下子情绪就冷静了许多。

“这件事情很简单。你应该也知道的，郡主对外假称怀孕，无非是借我的肚子和焦大哥成亲。而且我的孩子一出生便要随郡主姓魏，认她为生母。若是个男孩子，还能继承魏家的爵位。”

“这不是很好吗？总比跟着你受罪好。”阿蕙不满的插嘴。

“郡主若是有了自己的儿子呢？恐怕我这个用来继承爵位的孩子，会被她……”我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我深知郡主不会那么轻易抚养夫君的私生子，当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刻到来，必将是这孩子生命的终结。

“你是想让我保他一命？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再说了，假如郡主真的杀掉这个孩子，惹怒了焦杨哥哥，甚至和焦杨哥哥分开，那我岂不是更有机会了？”

“是吗？就凭你对郡主的了解，你真的觉得自己有机会吗？”

阿蕙不语。

“你救下焦大哥的孩子，他必然会对你感恩戴德。更何况稚子无辜，对你而言也是功德一件。至于答不答应帮我，就看阿蕙你的了。”

幸好，我成功的挑拨出了阿蕙对郡主不满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才是孩子平安的最强保障。

在我养胎的这段日子中，阿蕙时常到我的房间里，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问及理由，她直言不讳地答道：“我不想看见焦杨哥哥和郡主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我想，你能明白我的。”

又过了几个月，眼见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突然一阵喧闹的锣鼓声扰乱了我清净的生活。

我行动受限，只能凭声音来推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前来道贺的人一一被焦杨挡在了门外，当然，很大的一个原因是他不想郡主的假孕被揭穿。

他中了武状元。从一个受人冷眼攀龙附凤的穷小子，一跃变成了皇上赏识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可谓是真正的鱼跃龙门，脱胎换骨。

他从来没来探望过我，尽管我腹中怀着他的孩子。

而我还傻傻地以为，他是介于郡主的关系才对我不管不顾的，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地位和功名，应该不再会忌惮郡主而对我不理不睬了吧。

算算日子，孩子快降生了。

机灵的阿蕙早已找来了稳婆，而且这个稳婆还是从三百里外的小城请来的。舍近求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希望京城里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自然，外地来的稳婆也不知道这小小别苑的主人居然是当今新月郡主，只当是为某些身份尴尬的官家女子接生。

这一天，疼痛毫无征兆地击倒了我，我歪在了简陋的木chuang上后，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焦杨。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就把我交给了阿蕙和稳婆，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