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澈整个梳洗好以后,千轻着实惊艳了一把。太漂亮了!
她以前的青色的小布衫让云澈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朗,柔顺的黑发高挽脑后,黯淡空洞的黑眸,细碎的伤口,给人一种残破的美。
千轻使劲的端详着云澈,好一会儿才满意的牵起云澈的小手将其扶了出去。唔,虽然这个弟弟有些麻烦,但养着养眼也不错。
被千轻这般火辣辣的盯着,云澈就算看不见也觉得十分别扭,脸上微红。
被千轻带去了医馆,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医师也是吓了一跳。看着布满云澈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伤口,老医师手都有些颤抖。
褐黄色的药粉洒在云澈伤口上,带起一阵明晰的刺痛,虽说一声不吭,面色淡然,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要不是云澈开始说过几句话,老医师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哑巴。要知道,他可是亲眼看到一个佣兵大汉,虽说是个硬汉,也是一声不吭,但面部表情扭曲的可怕,最后直接疼晕了过去。
老医师也做好了让云澈疼晕的准备,疼晕还好说,这样醒着,后面的伤口让他如何下的了手去缝合。
取来一枚铜针,在火下烤了烤,引了线,让千轻按住可能乱动的云澈,在其背后缝合起来。出乎意料的,云澈只是在开始的抖了抖,便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千轻将头瞥向一边,不忍再看。老医师胸口有些发堵,他宁愿他的病人挣扎呻吟。
处理好好伤口,缠了好几层纱布,又在腿上固定好夹板,便开始治疗云澈的眼睛。
当老医师用长满老茧的手将云澈的眼皮翻开以后,不仅吸了一口凉气,匆匆翻开医书,半晌,在千轻带着几分期许的目光中叹息着摇了摇头。千轻表情有些僵硬,强笑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医师无奈的道,“这小家伙的眼睛,怕是要瞎一辈子了。”
“怎么会……”千轻不相信,她还想看到这个捡来的弟弟用他那双黑眸,清澈灵动的注视她。
老医师没有说话,千轻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惊喜道:“炼药师!医师治不好,可以去请炼药师!”
老医师又是摇摇头,道:“这小家伙的眼睛并不是外物所伤,而是中了奇毒。”
“什么毒还能难倒炼药师?”虽然老医师的表情严肃的可怕,可千轻眼中还带着一份希冀。“离人瞳。”短短三个字让千轻的眸子一点点黯淡。
老医师叹了口气,道:“离人瞳奇毒无比,伤的是脑部。就算是炼药师也无回天之力,就算给这孩子换个眼睛也不可能复明。离人瞳毒,毒在无药可救!”
老医师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下了死亡宣判书一般,让云澈面无血色。他难道……要当一辈子瞎子?
炼药师是在火系法师的基础上拥有强大灵魂力量的人,仅这一点,便让无数人望而却步。炼药师是在契约大陆上继唤兽师之后的第二大职业,不过算起来,其重要性更甚于炼药师。
炼药师会淬炼各种草药,凭借优越的灵魂感知力平衡药力,制成无比名贵的丹药。炼药师的品阶是对应丹药等级的一致九品,六品包括以上为大师级别。八品包括八品以上为寥寥无几的宗师级别。如果连炼药师都束手无策,那还真是……无药可救。接下来是冗长的沉默。
半晌,老医师写了几幅药方,对千轻道:“你去抓些药来,一日三剂,煮沸后服下。”
待千轻从对面药铺抓了药以后,老医师嘱咐道:“这药吃下去便会发高烧,多照顾些。等高烧退了你再带他来找我换药。”说完又悄悄递给千轻一个瓷瓶儿,千轻没有客气,结果后道了声谢,便带着云澈回去。一路沉默。
回去以后,云澈坐在床上,用一只手遮着一只眼,睁着另一只眼,淡淡的道:“麻烦你帮我找样东西,把我的眼睛遮起来,这东西以后就是个摆设,用不上了。”
千轻看着云澈,心中更加难受。翻箱倒柜找出一块三尺宽的黑色凉绸,轻轻蒙住云澈的眼,帮他系在脑后。
做完这一切千轻去一旁熬药熬粥,云澈胃不好,只能吃些流食,又做了一些菜汤,屋内冒着温馨的热气。
突然,云澈轻声道:“送我回云家吧,虽然欠了你那么多人情,但是……”
“你胡说什么呢!”千轻有些生气,也有些伤心,他还想回云家吗,那个带给他屈辱打骂以及将他驱逐出去的云家?嗔怒道:“你是我弟弟,哪有弟弟欠姐姐人情的道理?!你一天好不了这伤,便一天也别想回去!”被千轻一番话说得怔然,云澈只得点了点头。
不管他到哪都是个累赘,他不想拖累千轻,可又无处可去。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让千轻去云家修炼。千轻自己摸索便是到达7级,若是有人指导,其未来不可限量。……夜里果然能发了高烧。
千轻伺候云澈一宿几乎没合眼,终于在清晨的时候,云澈的体温渐渐降了下去,按耐不住倦意,伏在床头睡了过去。
她当然没有看到,那应该睡过去的云澈,一双黑眸睁的大大的,脸贴近枕面,而枕面已濡湿大片…………
千轻这些日子没敢去药铺打工,而是安安心心的在家陪着云澈。
她实在忘不了某天她打工回来以后,屋内桌椅都翻倒在地上,一片狼藉。而罪魁祸首云澈则是跪在地上,小拳头狠命的吹着地面,鲜血流淌,触目惊心。
听着千轻忙里忙外的声音,云澈无奈的道:“千轻,你还是出去吧,不必非要日夜看着我。”
“不行!”千轻立马否定,“你若是又伤着自己,我工钱都不够给你包扎的。”
云澈在轮椅上耸耸肩,他上次躺在床上,想下去解个手,不料一步都没有迈出便重重的跌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看不见可以扶着起身的东西,倒是把桌椅弄翻了,当下悲从中来一阵心烦意乱便狠捶地面。一个大老爷们的生活不能自理实在是……云澈反驳道:“若你不出去咱俩都得饿死街头!”
千轻弯起手指敲了敲云澈的脑门儿,佯装恶狠狠的道:“到时候我就把你卖了!”云澈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卖他?倒贴都没人要吧。
这些日子与千轻的相处让他那死气沉沉的性格多了一副少年的活泼劲儿,似乎又回到了四岁之前。他有时候甚至在想,就这样普普通通的千轻过一辈子也不错。
“千轻,我问你。”云澈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认真的道:“依你的天赋,为何不加入一个势力或者宗门修炼?”
千轻又敲了敲云澈的脑门儿,道:“小屁孩儿,要叫姐姐知道不?叫姐姐就告诉你。”
云澈不满的揉了揉额头,道:“我全身上下可就剩脑子好使了,再让你敲笨了我上哪哭去?”让他叫千轻姐他可实在叫不出。
“我从骨子里便抵触那些宗门。”千轻敛了笑意,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从脖子上解下一颗泪滴般的血玉坠儿,提到眼前,阳光下指甲大小的血玉坠儿闪烁着妖冶的红光,千轻看着,陷入了回忆。
“可你这么好的天赋要白白浪费掉?”云澈沉思了一会儿,道。
被云澈这么一打断吓了一跳,千轻手一松,那血玉坠儿便是落到了云澈的手心,闪烁着奇异的红光,转瞬即逝。
感觉手中有一块凉凉的东西,云澈问道:“这是什么?”
刚才的红光千轻看得真真切切,这玉是她父母留下来的遗物,是唯一能证明她身世的东西。
可这东西突然对云澈有了反应。迟疑了一下,千轻将血玉坠儿系在云澈脖子上,轻描淡写的道:“这是我父母的遗物,如今便交由你来保管。”
入手冰凉,滑腻而不油腻,一定是上好佳玉。云澈连忙道:“这怎么可以……”千轻笑道:“这东西可比我宝贝弟弟差远了。”
闻言,云澈笑,笑得非常灿烂,仰起脸面向天空,被人当成最重要的人还真是……幸福……他从没觉得阳光是如此柔和。
见云澈笑的这么开心,千轻也笑道:“老弟,叫声姐姐我听听。”“不叫!”“叫一个嘛~”“不!”……
多少年后云澈回忆起这段时光脸上满是笑意,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暖,是他此生最为开心与幸福的时刻,不论变得的多强,他都想回到那年午后,与少女一起斗嘴打闹的日子,哪怕他还会是一个瞎子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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