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语 第八章 我们站在水上

这个世界总是有许多怪人，他们拥有非凡的力量，使人畏惧。圣格尔·凯特也是其中之一，或者说，任何人都是，就连叶远自己也觉得，自己也要变成这样的人了。

那次事件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叶远再也没有理会过凯特。一个人静静的纯化体内的源力，同时也点燃了双脚心上的源力漩涡。

“源”！人存在这世界的依据，万物的根基，也是力量的来源。

不过叶远的源力和别人的不一样，其上发着金灿灿的光泽，如同液态的黄金在叶远体内循环流动。失败是成功之母，有了上次的经验，叶远也渐渐发现了源力修炼的秘密。“源力”不仅仅可以从内部修炼，也可以从外界的空间中汲取，前提是让自己的源力循环过体表。

有了上次的教训，叶远再也不敢在太阳底下修炼源力了，他总是躲在树荫下，也不敢将自己的源力完全的循环在体表，那样会把自己点燃的。

少了叶远来麻烦自己，凯特也乐得清闲，连饭也不给叶远做了。凭借叶远的实力，想要从爱格里特河里捉上一条牙鱼来，还是有些问题的，不过却也能捉的到。

零下十度却不结冰的河水，叶远始终弄不明白其原理。这个世界的一切并没有物理依据可以解释，在这个世界，牛顿已死，叶远见到过一条没有翅膀可以在天空中漫游的鱼。看着那体长超过千米的身躯，叶远不认为自己的小身板能把它怎么样。

“想清楚了吗！”凯特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头来，拍着站在河边的叶远肩膀说道，但事实上他实在是寂寞难耐，虽然他不懂什么事寂寞。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河畔一千多年，是个人都会发疯的。可是凯特没有，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发疯，却很想死去。

“不清楚！我只看到你的箭上流了无辜人的血。”没有和凯特对视，而是看着河岸的远处。

“是吗！”凯特蔑视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白痴！你知道那个女孩多大了吗！也许没有我的年龄大，但是至少也有我十分之一的岁数。一百年多她们来说，和人类一岁大的小朋友差不多。”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白痴吗！”叶远不快的说道，他觉得凯特是在骗他。

“哈哈哈！你还当你是在你曾经的世界吗？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我可一千多岁了，可是样貌依旧是这样子的，虽然我和那个小妹妹不是同一个种族的，作为纯种人类的我，也算是种族中的奇葩了。”凯特大笑着说道。

“难道她不是人类！”叶远有些诧异。

“还记得上次那个老头吗！他也不是人类。这个世界有七大种族，至于还有没有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道的，第一大种族是人类，虽然寿命短，但是繁衍能力强。第二大种族是仙旅族，传说是神灵的后裔，他们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生命更是无比漫长，不过人数却少的可怜。第三大种族是精灵族，大自然的宠儿，元素的主人。第四大种族是魔族，也称黑暗之种，具体我也不是太了解。第五大种族是妖精，它们是源力的宠儿，不过却不是常人能见到的。第六大种族是矮人族，大地中的寄居者。第七大种族半兽人，这个包涵比较广是个非常繁乱的族群。”

“而那个女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仙旅族的！”凯特言语平和，不过提到仙旅族的时候，叶远去感觉到他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波动，就像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个小小的石头。

“呵呵！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神灵的后裔却沦为了罪恶的囚犯！”叶远轻蔑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她的天赋没有觉醒吧！”凯特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过这却改变不了她是个囚犯的事实，乐桥是洗涤罪恶的地方，它发出的声音可以洗涤罪人的灵魂。”

“哦！对神灵的后裔也有用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凯特语塞，他不过是凭借本能去判断，对与错，谁又知道呢！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让这家伙强大起来，自己死去的希望可能就要指望叶远了。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和白痴废话。你只需要知道，不要有任何怜悯，这世界是强者的世界，而你不过是一只蚂蚁，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你想回家的意愿也会化成泡影。”凯特打断想要继续争辩的叶远说道：“但在那之前，请你努力的变强，把我杀了！希望你不要忘记这约定，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凯特面色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死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

河畔的世界是孤寂的，其声响却自然悦耳。有鱼跃出水面时的水波声纹，有风四处偷摸时的木叶擦碰，还走兽发情时的狂野吼唤。这就是爱格里特河畔的夏日，很是幽静，在幽静中却也夹杂着繁闹和炎热。

不过天上太阳的光热虽热情，爱格里特河的河水却始终冰冷。南畔的河水在零下十度的样子，北畔的是零上十度，同一条河水，却有两种温度，它们在河中心相会，形成一条数十里宽，漂浮着冰块的隔离带。

这是神语世界独有的景色，也是神语世界的十大奇观之一——“心河冰岛”！

‘心河冰岛’，这是普通难以到达的地方，它分隔了两个世界，将爱格里特河真实的样子掩藏在结界之下。

凯特是个怪人，一个奇葩，他喜怒无常，和他呆在一起，你总会觉得他似乎少了什么，那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东西。

叶远只能感觉到，但是总说不上来，有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一旦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却语塞了。那样东西似乎被限制着，让正常人无法在凯特身边提起。

圣格尔·凯特，在爱格里特河畔居住了千年的怪人，或者说是与这世界共死之人。这些叶远当然不可能知道，因此想要杀死凯特唯一办法，就是灭掉这世界，或者毁掉神契卷轴。

凯特站在爱格里特河的河面上，面色平静，叶远跟在他身后，不过却是在水里游着。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感受源力，将源力铺在水面上，你怎么就做不到呢！”凯特无语的看着叶远说道。

“那你倒是说清楚如何去感受，如何去铺啊！我只感觉身上热热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叶远也很无奈。

“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感受不到就继续感受吧！”凯特耸耸肩说道。

“意会你大爷啊！”叶远在水里叫道，同时，水中不老实的鱼儿们也动里起来。

牙鱼还有利齿鱼，是爱格里特河常见的两种最凶猛的野鱼，它们生活的范围只在距河岸三四公里的地方，再向前会遇到魔兽，还是喜欢趴在水面上晒太阳的魔鱼。

“你要快点感受了！不然下面的那些家伙可就要冲上来了，这次我是不会就你的，死了算你倒霉。”凯特撇撇嘴看着脚下的河面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啊！”在叶远抱怨之时，水下的怪物就冲了过来。

“实在不行的话，你把自己当成空气。”凯特提醒道。

叶远脚下一用力，将朝自己攻击过来的牙鱼踢了回去，他也在反作用力下飞出了水面。

“空气！”

“对！心如止水，抱着这种信念，将自己当成空气或者当成树叶，再或者把自己想的很轻。”凯特提醒道。

源力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在神语世界中，与其说源力在每种生物中都有，还不如说这个世界就是由这种东西构成的。

神语世界是‘天圆地方’的，无力从其中逃出的神灵称之为“神魔囚笼”。

叶远这一刻似乎有了一种感受，凯特说言的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感觉，而是一种心境。心平若止水，踏波如浮叶，步浪似游风。

叶远脚下源力涌动，脚心的源力漩涡迅速向外扩张，在他脚下形成一道无形的薄膜屏障与水中所含的源力相对。只见叶远脚下水面微微下凹，好似受到无形的力量压迫一般。

“你又理解错了，我可没有用任何源力就站在水面上了，你这算什么？源力的运用吗？”凯特嘲笑道。

“啊？”叶远看着凯特脚下，只见他的脚紧紧贴在水面上，就是站在水泥地板上一样。

“啊什么啊！算了，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努力练习吧，总能向我这样的。”凯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凯特确实未用其他力量站在水面上，那是因为他所用的是‘道’，也可以说是对这世界的理解，更确切一点，那是法则，维护世界稳固的规则。而凯特作为这世界的共死者，想要掌握规则还是很简单的。

“我说啊！你是不是把牛顿杀了！”叶远忍不住说道。

“牛顿？那是谁？”凯特脑袋上多了几个问号说道。

“那是重力之神，如果他死了，世界就没有重力了！”叶远瞎扯道。

“重力之神？有这神灵吗？你们那世界还真奇怪！”凯特撇撇嘴有些嘲笑道。

“确实很奇怪，不过这世界更奇怪。天上那眼睛也不眨一下，它看的不累吗？”叶远换了话题。

“应该不会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炎神的眼睛，神灵会感到疲惫？这我可没听说过。”凯特似乎很有兴致的说道。

“对了！凯特，眼睛不应该有两只吗？为啥就剩一只了，难道晚上的月亮也是那位神灵的眼睛！”叶远非常疑惑。

“当然不是，夜晚的那只眼睛是月光女神的，据说她被人上过，不过在战争的时候还是被那人杀了！至于炎神的另一只眼睛，本来也是留在这天上的，听说有人把它射了下来。”凯特对神话很有兴致。

“被人上过，被人杀了，被人射了下来！！！你确定！他们不是神灵吗！神灵怎么被人类这样那样的！”叶远诧异的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只要力量足够强大，神都能杀给你看，这就是现实！”

“如果真那样的话，神灵还算作神灵吗？”叶远非常好奇。

“不算吗？那你认为的神灵是什么样的呢？不死，不灭，蔑视众生！也确实是这样，不过他们不过是这世界的囚犯而已，谁给他们永生不灭和灭世之力的资格了！”凯特大笑着说道：“可是为什么将这些东西强加到我身上！我有不是神灵，到底为什么！”凯特笑的张狂，最后嘶吼了起来。强横的气劲从他身上爆发，在河面上一起了巨浪，叶远不得的赶快离开这疯子身边，免得自己不小心受到牵连。

就在这时，一道贯彻天地的流光从西方亮起，狠狠的朝着天空飞去。流光的速度极快，下一刻那流光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一样，震的天空爆出一圈圈巨大的波纹。接着轰鸣的爆炸声和波纹声传来，叶远耳边翁鸣阵阵，森林中的野兽和魔兽在这震动中惊惧的嘶吼着，这是猎物对猎人的畏惧。

“啊啊哈哈哈！！那家伙也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啊！！哈哈哈哈！！！我也来疯一把吧！”凯特叫吼着，手掌猛然朝水上一拍，只见一道冲天的水柱从河面涌起，带着一片轰响，向着高空撞去。

“冷静下来！凯特！”叶远看情况不对大声喊道。这时水柱已经撞在了天空那无行的屏障之上，水花四溅，在这方圆数十里迎来了一场冰冷刺骨的大雨，还有鱼儿从天上落下。

“冷静下来！”

“凭什么！”凯特狰狞的问道。

“因为，因为我们站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