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爷们 第三章 私人厨师上岗了（7）

夜，李欣的小屋内。朱三儿、李欣还在喝着。

朱三儿的话直言不讳，却坦诚真挚。也一针见血地戳在了李欣的疼处，让他酒越喝禁不住有些伤感，“是啊，我现在已经不是在为自己活着了，是为了别人，为了良心，为欠的账……”

“说的就是丫！”朱三儿又接着道：“哥们儿，这还犹豫什么呀？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舍得一身侉，敢把皇帝拉下马。你想想，你还有什么可在乎的？要钱没钱，要车没车，要老婆也没老婆啦……这间小破房还是老太太的名下，就算有你三分之一，要赶不上拆迁还叫房吗？说白了，就剩这赤条条一副臭皮囊，还早不是处男了。你要有一天给那女老板搞定了，那是你们李家的造化呀！哥们儿！去，坚决的去，破釜沉舟、瞒天过海，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到那天……(唱)从此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朱三儿说着竟站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儿太不道德了。”

“道德？什么叫道德？不跟你说了吗？你现在光棍一个，法律都拦不住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知道吗？假的有一天咱给玩成真的不就道德了嘛！”

“可覃菁……”

“覃菁？她那边你放心，你只要对得起人家就行了。娶她，你娶吗？人家现在在帮你还账，那叫仗义。可要名正言顺的当老婆，你要吗？不瞒你说，她现在在歌厅干，你又不是没去过那种地方，白的别说染了，就是搁一边儿熏，都给熏黑了。你要真觉得愧得慌，沈怡这边搞定后，有了实力，房子、汽车、美元给人家呀！”

“可，她可是真心呐……”

“真心不假，可有一天你还不上债，人家的真心就让你当成驴肝肺啦！”

俩人正说着时，门被推开了。

债主裘胖子带着两个小伙子一脸肃穆地闯进屋来。

“呵，这小酒喝得不错呀！”裘胖子说。

朱三儿也认得裘胖子，此时见他带着人，一脸凶相地进来，料到就没好事。他把裘胖子和他带来的人打量了一番，一摆手：“你也别瞎琢磨，就这点儿破东西就不错啦，你没吃过别的吧？”

裘胖子翻了朱三儿一眼：“怎么说话呢？”

朱三儿也不客气：“什么怎么说话？不知道敲门呀！”

裘胖子：“今儿我找他，没你的事。”

朱三儿挥着手道：“你陷我不义是吧？谁让我赶上了呢？”

裘胖子皱了皱眉后，口气软了下来，“三哥，我今儿个来你也知道，还差我五万来块钱，都过期多会儿了，还还不上，我又找了他多少回？弄得我老婆老跟我打架。”

朱三儿：“他赔了个底儿掉，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跟生活在旧社会似的，他要是杨白劳他闺女，白给你玩都认了。可你看他现在这德性，你逼他？他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那我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不我先把孙子生出来？”

“你甭跟我这儿卖嘴，你有本事就生去，没人拦着你。说实在的，胖子，大家原来都是朋友，为这点破钱不至于。再说了，大头都还你了，就剩个小头，你哪儿至于逼的这么玩命呀！说真的，刚才我俩还说你的事儿呢，谁蒙你谁是那个．．．．．真的，你再容容。”

裘胖子：“不行，跟前儿我有点儿事，过不去。”

朱三儿把半杯酒泼到地上，倒上茶水递给了他：“什么事儿你想不来辙？非得逼他？要不你看这屋里什么值钱抄点儿。”

裘胖子接过茶杯时，李欣将一把椅子拽到了他身边，他坐下后说：“你这不是挤兑我吗？”

朱三儿：“真的，他有没有钱我比他自己还知道。”

裘胖子愁眉苦脸地说：“不瞒你们说，我小舅子跟人打架折进去啦，我得捞去呀！要不，我逼他干嘛？”

“这样吧，明天你找我，我给你凑点儿。”

“那不好意思啦！”

“甭来虚的，你要不要跟着喝一杯？”

裘胖子：“不啦，我这儿正上着火呢。”

朱三儿：“上火也得分对谁呀！今儿要不是我在这儿，你得把他绑了吧？”

“没那意思。”

“没那意思？我还得问你那，上次他被人追杀那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你都找我多少次了？我不都说了嘛！”

“不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你躲到外面好长时间，没敢回来？还托人打听他有事没有？”

“真不是我干的。再怎么我也不至于要他命呀！”

“你是没想要他命，可你想教训教训他倒是真的吧？今儿你们不就怀里都揣着家伙那么？我看不出来呀！”

李欣满脸诚恳地：“上次的事就是你，我也不会怪你。可你应该知道，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我现在正在寻找机会。再说，你这边剩下的那点也不多了，让我喘口气，一准儿给你趸上。所以，你务必再等等。”

朱三儿：“裘胖子，咱今儿也把话放这儿。那出事咱先记下，还你钱时咱再一块堆儿料理。是不是你干的你心里清楚，我们也清楚。他现在已经落了个残废，你再往死里逼他，大家都是一条命，都这岁数了，真豁出去了不值当的？这点，你心里先琢磨着去。李欣欠你的钱以最快的速度还，他还不上，你找我。但你要让他再出点儿差错，别怪我跟你也翻脸。”

裘胖子：“行，咱就这么说定了。李哥，咱原来都是朋友，我当初借你钱那会儿可没想现在这样。今儿冲三哥的面子咱先过去，可你也别弄得欠钱的是大爷，被欠的是孙子。你抓紧点儿时间，别让我到时里里外外交待不过去，大家都不痛快。”

李欣忙点头答应。

裘胖子起身后跟朱三儿拱了拱手，带人出了门。

“不送了！”朱三儿扯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