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梦缘录 第九话 虚空梦魇

“...杀了她...杀了她...”

一望无际的漆黑，脑海中回荡着低沉而庄严的低语。

白夜寻感觉自己徘徊在黑暗之中，伸出手却触及不到任何东西，很久很久，他也走不出黑暗。

他终于感觉到了永恒的孤独。

“...杀了她...杀了她...”

耳边的低语不断，仿佛痴狂之人絮絮叨叨。

触手可及的只有黑暗，以及无休止的低语，白夜寻头疼欲裂，耳语听起来越发的嘹亮狰狞，这梦魇一般的场景几乎要让他崩溃了。

“杀杀杀！你要杀谁啊！”

白夜寻实在受不了了，他捂住耳朵，大喊道。

“杀了她...杀了她...白...湮月...”

奇异的是，耳边的那个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消失不见。

白夜寻放下捂住耳朵的手，认真倾听着，并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轰！

忽然，恢弘嘹亮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一道明亮的光辉忽然在黑暗的尽头浮现，光辉迅速壮大，最终照亮了整个黑暗。

白夜寻终于看清了眼前景象。

火焰一般的颜色。

炽烈火光弥漫着天空，将白云都燃烧成火海，无数的陨星卷着烈火从天边陨落，将地面炸出无数的坑洞。

他正站在一个村落前的桃花树下，整个村落都被火海弥漫，唯独这颗桃花树安然无恙，遗世而独立，桃花瓣飘落在他的鼻尖，带着阵阵清香——和这片地狱般的场景形成鲜明地对比。

好熟悉的地方！

“快逃吧！”

失神之际，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分别拉住了他，白夜寻愕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两个少女牵住了他。

黑发的少女...和金发的少女。

只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她们的面容。

被少女们拉着跑的时候，地面一簇烈火忽然卷席而来，铺天盖地的热浪将他侵袭，他忍不住猛地闭上了眼睛。

预料之中烈火焚身的灼痛没有到来，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又变为了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一丝烛火从远处靠近，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的男子，他缓缓走来，明明近在咫尺，白夜寻却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

“想起来了吗？”男子幽幽的说。

“什么？”白夜寻茫然无神的看着他。

“看来还是不够吗？”男子摇了摇头，下一刻他的声音铮然有力，仿佛帝王般威严：

“那么这样呢？”

一双煜煜生辉的黄金瞳燃起，划破漫长的黑暗，豁然间，少年的脸就清晰了——他竟然长得和夜白夜寻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煜煜生辉的黄金瞳！

白夜寻猛地惊醒。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熙的微光从窗台透进，照在他的脸上，如黄金般耀眼刺目。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才是现实，平淡而朴素的真实。

“是梦...啊？”白夜寻缓缓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捂着额头，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他茫然的呆坐着，回想着梦中点滴，难道这就是他失去的记忆？

“不可能吧？”白夜寻自嘲的摇了摇头，有这样的记忆那岂不是说明他是个牛人？但如果他真的是个牛人，又怎么会失忆？

那只是南柯一梦罢了，白夜寻叹息着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怅然，这种情绪说来就来，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努力将心里的思绪甩开，看着屋内还算整洁的环境，白夜寻终于有些高兴起来。

昨夜在八云紫的帮助下，屋内乱七八糟的东西总算是摆放好了。但是已经很久没人居住过了，所以灰尘、蜘蛛网什么的到处都是，加上长时间封闭屋子导致的木霉味，让白夜寻好一番折腾。

花费了大半夜的时间，白夜寻这才将屋子勉强打扫的像是能住人了的时候，已经累得头晕眼花了，一躺在床上就立刻睡着了，连没有床铺什么的也不管了。当然屋子里也没有床铺可以用了。

说起来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啊，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基本上都不太能用了，而且二十平方米的屋子也很不方便，连个做菜的地方都没有。虽然他也不会做菜。

“看来还是要到村子里去买一些东西啊...”白夜寻想了想，发现需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由得有些担心钱的问题了。

将衣兜内的钱袋拿了出来，仔细算了算，估计这些钱折合成日币大约是......十万日元？

看起来是不少，但是要知道他现在是没有收入来源的，而且马上又要去购置很多生活用品，这钱是用不了多久的...

而且饮食方面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厨具什么的还能去买，可是他根本连做菜都不会，就算买了厨具又能怎么样？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死皮赖脸的赖在那个神社里面了，我还给了那个巫女好几千日元呢，就当是交的房租了。”白夜寻一边走出门外，一边嘀咕着不切实际的话，他连门都懒得关上了，反正里面什么也没有，不怕被人偷，而且打开门还能散散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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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楸！”

博丽神社内，在走廊上一边坐着一边喝着茶的博丽灵梦皱了皱鼻子，嘀咕着，“最近是不是有人老是在说我的坏话啊？”

然后，少女又开始悠悠哉哉的喝着茶了。

“喂！灵梦！”

天边出现了一个黑白色的东西，再加上这个几乎是招牌式的喊话，不用看灵梦也知道这是魔理沙。

“啊，魔理沙，你又来了啊？”灵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懒洋洋的说着。

“哈，你在说什么啊，昨天文文的照片上不是显示了吗，那是异变啊！异变，你都不去管管吗？”魔理沙飞到灵梦的面前，从走廊上的盘子里抓了一个仙贝就吃，一边吃还一边口齿不清的数落着。

“哦，那个啊，那可不是什么异变哦，只是文文的恶作剧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在胡说什么啊，你昨天看到照片的时候明明脸色都变了！”

“你看错了。”

“哈？”魔理沙惊讶的看着灵梦，然后义愤填膺的指着她，“是你又想偷懒了吧？”

“都说了不是啦，好好吃你的仙贝不就好了吗，真是的......”灵梦撇了撇嘴。

“好！我明白了，那这次的异变就由我来解决了！”魔理沙叉腰看着灵梦。

“随便你了。”灵梦淡淡的说着，继续喝茶，她低头看了看盘子，“啊，最后一个仙贝了...”

“啊！够了，我不管你了！”魔理沙不忿的说了这句话后，转身就骑着扫帚飞走了。

灵梦依旧喝着茶，不为所动。

“啊拉，放任她这样真的好吗？”走廊上忽然打开一个满是眼睛的隙间，八云紫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大结界那里出了问题，你一点不紧张？”灵梦叹了口气，似乎对八云紫这么突然的出现有些无奈。

“哦，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你呢？”八云紫眯起了眼睛，“又是那个鸦天狗么？”

“这次的异变，和大结界有关，你打算怎么做？”灵梦没有回答，转而问着。

“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不好的影响，反而还会有好事降临也说不一定哦？”八云紫坐到了灵梦的身边，“只是，这次也算不上异变，至少算不上有害的异变，你就不用管了。”

“真少见呢，发生了异变你居然不是来催我去解决，反而是叫我不要管，太阳是从北边出来了么？”

“如果你想说的是天朝的俗语，那么这句话应该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八云紫轻笑道，“总之，这件事会解决的。”

“嘛，我是无所谓了。”

一时间，沉默无言。

“灵梦。”

“嗯？”

“茶，还有吗，给我也泡一杯。”

“真是的，你过来就顺便带上茶什么的啊，你的隙间不是挺方便的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灵梦还是起身往殿内进去泡茶了。

八云紫微微一笑，看着灵梦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她起身来到赛钱箱面前，投入了一张钞票。

然后，她脚下张开了隙间，将她整个人吞没，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

灵梦端着茶杯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呆了呆。然后，她将茶杯放在八云紫走之前坐过的位置上，自己坐在旁边，将自己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口中满是淡淡的苦涩，以及独自一人才能品味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