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天龙大谜团 第二十二章 山雨欲来

慕容复点了点头，风波恶松开手，汪明鹤往后退了数步，群丐并肩站成一排，喝道:“小贼，竟敢戏弄汪爷，拿命来。”手中木棒当头打下，那汪明鹤武功其实并不弱，木棒呼呼带着风声，招数沉雄着着抢攻，欲报刚才之辱。风波恶怪叫道:“来得好。”抢上去两人厮缠在一起。

风波恶杀得兴起，精妙招数层出不穷，单刀如泼风狂舞。汪明鹤招架不住，连连后退，群丐见他不敌，发声喝蜂拥而上。

风波恶拆了十几招，终究对方人多，渐渐不支。

汪明鹤忽然趁他无暇顾及，一棒点向腰间。慕容复冷哼一声，抢入人群中，施展斗转星移绝学，将六人兵器搅一起，夹手夺过汪明鹤的木棒，群丐呆若木鸡。这一幕只是眨眼功夫，慕容复已退了回去，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原物奉还。”轻轻将汪明鹤木棒递过去。

群丐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众人出了巷子，后面群丐还在错愕，大约是被慕容复的还木棒的举动弄糊涂了。

只见旁边有一片芦苇林，茂密繁盛，望不到边。

王语嫣道:“表哥，我们先进芦苇里休息会儿，今晚不知会是何等凶险。”几人都道是，走了进去。那林子四周一圈芦苇，中间却是一个绿色的湖泊，波光粼粼，雾气漫漫。在外面是怎么也不会发现湖水的。

慕容复和邓百川等人都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养精蓄锐。王语嫣便信步向那湖心走去。

四周一片静谧，王语嫣在湖边坐下，呆呆地看那湖。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耳畔传来一个飘渺悠扬的女子歌声。王语嫣一振，侧耳倾听，只听那歌声唱道:

寒山隔远钟，野雪不留踪

若问何处去，河灯照桥枫

山塘十里秀，梅雨正分龙

芦苇结舟望君珍重，两处不相送

………………

王语嫣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湖边隐约有个黄衣少女在低低吟唱。

风波恶提刀冲了进来，叫道:“王姑娘，是你在唱吗？”

王语嫣摇头道:“不是，是那边湖边少女。”风波恶伸长脖子瞧着，脚步一响，慕容复邓百川三人走了进来。慕容复凝神瞧了一会儿，道:“不用管他，大家回去休息。”

王语嫣枯坐着，听那少女慢慢唱歌。过了两个时辰，天慢慢黑了，那歌声渐渐消失，王语嫣凝神再瞧，湖边那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忽然风波恶在外面叫道:“王姑娘，走吧。”王语嫣走出去，见几人已做好准备精神抖擞，慕容复领先便行。

这时黑夜已经笼罩了大地，夜静如水，姑苏城依稀可见疏落的点点灯火，虫声唧唧。众人辨别了一下方向，向北边夫子庙奔去。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远远望见前面夫子庙所在的方位，火把闪烁游离不定。隐约见一群人来回走动。慕容复做了个手势，各人悄无声息轻轻掩了过去。到了十余丈外，便见庙前立着两伙人，似是在争吵什么。

慕容复凝神看去，瞧不清面目，只见两伙人都是乞丐打扮。左首那群人人数稍少，口中正叫骂着什么，人人神情激愤。右首那群人人数却要多，全都坐在地上。

此时两下距离只有十余丈，火把映得后面的小庙亦真亦幻飘渺虚无。只听左首那群人中有人喝道:“朱舵主，此事疑点甚多，说马帮主勾结西夏杀了徐长老，我大仁分舵上下数百名弟子绝不相信，除非是马帮主亲口承认。”那群人中走出一个老丐，道:“朱舵主，众家兄弟，此事关系重大，大家不要冲动，休要被歹人利用了。”这声音极是熟悉，却是在巷子里交过手的汪明鹤。

右首那群人中一人叫道:“曹舵主，此事乔帮主已传令给康夫人，连康夫人都承认了，难道康夫人还会陷害马帮主不成？”

那曹舵主大叫道:“不可能，马帮主仁义智信，这些年为兄弟两肋插刀没少出力，丐帮上下有目共睹。说他私通外夷杀了徐长老，我曹云天第一个不服。”

说着振臂一挥，叫道:“丐帮弟子听着，一定是有人阴谋陷害马帮主，众位弟兄随我去见乔帮主，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查明真相。”

左首那群人一齐呼应，喊声四起，大有一呼百应之势。

那朱舵主道:“曹舵主，你怎的如此不明是非，我丐帮弟子自立帮之日起，便严禁勾结外夷乱我国中，乃十恶之罪。马帮主身为一帮之主，违犯帮规，理当受罚。”

丐帮分仁义礼智信思行七大分舵，大仁分舵距离最近，接到传功长老消息，大仁分舵主曹云天就带领大仁分舵匆匆匆赶来，走到此处却与大义分舵的人相遇，双方意见不合，约定在此商议。

四周一片静寂，慕容复等人伏在暗处，心中自是阵阵惊疑。瞧情形丐帮内部乱相已生，隐隐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阴谋。各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继续往下看去。

夜色沉沉，火把的光明灭可见，将丐帮身上照的斑驳陆离，四下里死一般寂静。

大义分舵主朱长龄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冷哼道:“曹舵主，马大元通贼证据确凿，连康夫人都已承认，你如此包庇他，究竟是何用心？”一挥手，大义分舵上百名弟子一齐呼喝向前逼去。

曹云天历声喝道:“大仁分舵弟子听着，此事疑点甚多，在事情未明之前，全力保护马帮主，若有不听者，杖立毙。”

只听大仁分舵弟子齐声答应，声音响亮，人人脸上神情坚毅无比。

朱长龄喝道：“曹舵主，你身为一舵之主，如此不明是非包庇马大元，若要迟迷不悟，休怪朱某手下无情。”

曹云天回头望了望众人，面色悲愤，道：“丐帮向来律令严明，执法如山。传功，执法，几位长老都未露面，仅凭乔帮主一纸命令，便说马副帮主有罪。曹某死也不服。”话音一落，大仁分舵众弟子纷纷呼应，汪明鹤振臂高声喊道：“曹舵主说得不错，大伙儿今日拼死也要保住马副帮主。”

慕容复伏在地上，心中快速闪念，同王语嫣一样疑念重重。

眼见双方一言不合剑拔弩张就要动手，忽然林子外面涌进来一伙乞丐。为首的是个红光满面的老者，身上背着九个口袋。

丐帮弟子身上背的口袋是身份地位象征，九个口袋乃是仅次于帮主，执法长老，传功长老寥寥数人的存在。九袋长老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

大仁分舵和大义分舵所有人全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叫道:“宋长老。”

暗处的慕容复心中一凛，丐帮六大长老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短短几日，丐帮中的传功长老，全冠清，宋长老竟然全部现身江南，只觉一阵惊疑。

此时庙外两伙人全都露出恭敬表情，宋长老望了群丐一眼，说道:“丐帮弟子听着，即刻前往太湖，不可妄起争执。”

四下里群丐一齐轰然称是，散了开去。

夜色沉沉，林中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结束了。慕容复轻轻做个手势，几人悄无声息地返回。

一路疾奔回客栈，天已二更了。

次日天亮后，慕容复和众人商议，各人连日所见都猜到是丐帮内部发生巨变。只怕是有巨大阴谋，要知道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弟子遍布四海，此事非同小可，闹不好便是江湖上一场血雨腥风。

邓百川等人都担心家里只有风波恶一人，怕丁春秋再找上门去，那便危险了。俱都要就此回去，等丐帮事情明了了再说。

慕容复虽心中疑虑，但想到风波恶一个人在家确实不行，而且此事疑点重重，最好静观其变。当下众人计议已定，这时已是午饭时辰，各人下楼去吃饭。

他们一行从姑苏城外跟着丐帮弟子不知不觉竟然走出了数百里。

此地已是无锡境内，但见春日气象，清明繁华，古语上有苏杭下有天堂，果然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