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散魂 第六十四章 黑窑

这天刘春强情绪底落行走在F市。他无心卖货，更怕去人多的地方，有人会认出他是个贼。哪里背朝哪里去，哪人少了便停下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身上被罗罗搜刮干净不说又欠了一千元的债。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这趟生意怕是本钱也难卖够。

来到一座桥上，面对滚滚河水也许一头栽下去心里的苦便会被水溶解，冲散。可是刘春强不是这么软弱的人，为做一次贼，为一千元去自杀。

他拉着满车货物回旅社，猛见门前停着一辆警车。刘春强心想难不成有人报案，事不是已经完结了吗！

两个民警冲他走来，刘春强一下呆若木鸡。

“你就叫刘春强？”一民警问。

“不错我就是。”春强点头回答。

“有人报你涉嫌偷盗，请跟我们去所里一趟。”民警上前攥住他。

“我们私下已经结了，他们也趁机敲诈了我。我已经为这过错负下了责任。罗罗，你在哪，你这个孬种，说话不算话的孬种。”春强骂。

“你闭嘴，有啥问题到所里辩解。”民警道。

春强被推进警车带走。

罗罗三人回到旅社，那位女子把罗罗叫进屋说：“罗罗，你这样做等于把自个也送上了绞架。我们做的事不能让警察捕捉到。”

“他必须留下来，或者永远消失。”罗罗发狠说。

“这是我和他的游戏，你参加进来就很无意思。今夜必须把货全部转移，你们立马给我滚蛋。”女子咉道。

罗罗灰溜溜出门。

春强垂丧坐在派出所审讯室里，没经审问他情绪激动辨白：“我不是小偷，我是在拿回我的钱。他们骗我，骗我。”

“你说的他们是谁？”民警问。

春强提起勇气坦白：“他是罗罗，二成和刚蛋。罗罗是主谋，是他怂恿我赌博。输红了眼，一把就把我身上地老本全赢去。我不服，结果夜里把手伸向了罗罗的钱兜。可惜我不是做贼的料子，一夜昏昏沉沉抗争，都是一念之差啊。现在我身无分文不说，又给他打下了欠条。”

“他们现在何处？”民警又问。

“就在旅社，货堆了一屋。”春强回答。

民警起身去了旅馆，这三人速度真快，一屋的货怎就眨眼没了。调查更没确切证据，报案人逃了。

刘春强被释放回到旅馆，发现住的屋子落锁。他去问社主，社主告诉他说：“屋中的货全搬走了。”

“他们去了哪里？”春强问。

“这个不清楚。”社主在不理他。

太黑了，居然把我的货也给吃了。刘春强不相信这全是事实，立在窗前朝里望果然看不见一箱货。

他方梦醒来起步朝外奔去。

F市一下成了他游走之地，大街小巷，旅馆小店走个遍问个头顶冒火也没瞄见罗罗几人的影子。难道这三个人入了地上了天。

罗罗，你是我的朋友如同手足地亲兄弟。难道没一点怜心非要治我这么惨，若是你想证明自己聪明把我踩在脚底，这回我服了啊！不要这样折磨我，我已经赔情道歉，也甘愿还你的债。出来啊！出来啊！

他绝望，但终终不肯停下步。夜那么晚了，疲惫饥饿垮了身骨，空气里飘着香，就连地面也跳动甜果。他摸了摸衣袋，袋里没有分文。

怎么办，没有饭吃更无落脚地，猛然他想到了利娜姑娘。这才艰难迈步来到旅社注目她住的房间。

只见门开着，刘春强走进去。原来这个房间前房是客厅，里面有个小房间。

屋门虚掩，春强强打起精神笑喊：“利娜妹，利娜妹，哥哥来看你来了。”

他抬手推门，刚触到门，忽觉得背后一股风声。刘春强猛然感到有人暗算，可他躲不过去。一根木棍重重砸在头上，他哼也没哼昏死过去。有人拎着麻袋进屋，把他装进去。此时一辆轿车在旅馆门前停下，几人抬起麻包塞进车内，车启动上了公路飞驰而去。

春强醒来，感觉头疼脑涨，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叔用热巾给他擦脸。

“他醒了。”这位大叔高兴的说，“把多余的汤盛给他”

有人盛了汤喂了他。饭下肚有了精神，坐起来看见屋中有十几位。有躺着的，有坐着的。

“这是啥地方？”刘春强问。

“这是鬼门关，也叫地狱。”喂饭的青年人说。

“这里是黑窑，是啥地方俺也不知道，我们都刚从窑里爬出来，你是被人装进麻包撂了进来。是我给你解了麻包口拉出，喂了你几口水。”大叔回答。

春强听了慌忙翻身要跪下感恩，大叔忙阻拦说：“都是天涯沦落人，能聚在一起相识是缘份也是患难兄弟。”

“在这里干活能给钱吗？”春强问。

“你真是傻帽，黑窑是宰你的人不是善人。我们来这一年多了，已经没看见钱是啥样子，也许咱们全像奴隶在这一辈子。”有人说。

“咱们这么多人为啥不起来反抗？”春强问。

“都试了小伙子，安心躺下歇歇，我们一会都要下窑。他们不会给咱充分的食物，让咱们有力量去反抗。”大叔言。

果然没过一会有人过来催下窑。春强也被赶下去。

窑真深，步行走了大计半个小时才到窑底。刘春强被分配大叔的班子，随他钻进了一条高不过半人身的隧道，一坨坨朝外运煤。

所谓坨，是个长方形的形状。宽一尺长两尺半左右，装上满满一坨煤。用绳搭上肩，蹭着地朝外运。倒进电带拉向窑顶。

刘春强那干过这活，每拉一坨几乎要出上半碗汗喝一碗水才能坚持。

大叔心疼道：“你悠着点，看二狗子过去歇一歇，别不长眼挨鞭子抽。”

就这样刘春强日复一日忍气苟活，一滴滴汗洒落黑洞无收获。很快他忘记了自己是谁，更忘了怀孕的妻子。

成蕊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走路艰难无能力干家务。父母搬了出去，对她的困难一眼不瞅。

怀孕期间，孕妇需要营养，没有钱买补品。整日是稀饭汤面条，碗里连滴油花也没有。

罗罗出去两月才回，他把三千元交给了成蕊。成蕊接过钱流下泪问：“俺春强哩罗罗？”

“他没挣到钱没脸回来，给人打工去了。”罗罗道。

“你为啥不劝他回来罗罗，不挣就不挣吧。我需要他，没有人关心我。他回来那怕守我身边看着。”成蕊道。

“我劝不住他，他怕你嘟噜。他是个最要脸面的人，你保重吧。”罗罗说出门而去。

春强脑子清醒是在这天大叔出事，窑顶一处塌方偏偏砸住了他。大叔浑身是血被抬出窑，有管事者上前喝问：

“这么早都出来干啥？”

“快，快叫医生。大叔被砸了人事不知。”春强喊道。

“你喊啥。”此人上前就是一鞭子不味言，“一点小伤算什么，这里没有医生。”

一鞭子打得春强震怒，整日为你们拼死拼活对受了伤的人如此不当回事。他喝道：“这里没有外面有，走快把他送医院。”

“你小小毛孩子牛啥，能掀多高风浪。我看你敢迈出这里的大门，就让你陪你大叔一路走人。”此人说罢又要举鞭子。

刘春强勃然大怒力量剧增，他扑上去夺过他手中鞭子对准他脸抽下，一道血印从他脸上横画下来。

“你，你竟敢反天。”他指道。

“反又怎样，横竖都是死，不要把我们不当人看。我们都有一腔热血，有着人与人之间的亲情。而你有什么，你们不择手段把我们限制在这里，。不珍惜我们的生命为你们创造财富，钱是你们的上帝祖宗。”春强指责。

“好，算你有种。”此人出了门去回报。

主管人听说有人闹事，喊了一声就有十几个打手走出，他们拎着棍朝二门里扑。

此时有一辆轿车开进大院，主管人忙过去招呼。

这人放下车窗问：“谁闹事？”

“是你送来的那位。”主管人说。

“是他啊，果然有种，没有让我失望。”他赞道。

“怎么办，要不要搞定他。对这种人不要心慈，要不然会坏大事。”主管人道。

“坏就坏罢，反正两月后这个窑必须毁掉，我们转移销声匿迹。去，把那个受伤的人抬过来放我车中，我带他去医治。”她道。

主管人下令，这些人慌忙丢下手中棍子，扑进二门把受伤的大叔抬出，二门又被锁上。

春强被难友推进屋，这才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几天了，刘春强惦记那大叔。虽说日子才几个月，正是这位大叔给了他温暖鼓励。

可这位大叔被抬出之后再无回来，他的病是否好了放了回去。

不可能，这种没人性的东西不会轻易放了他，难道他遇了害。

刘春强这才意识到有一天会和他同等下场，一下子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这念头产生第一个想到的是妻子成蕊，她怀了孩子一定快生了。

可是自己能逃出吗！这窑里养着那么多打手一旦成功不了就会死在这里。死不可怕，就算死也要争斗。

他偷偷侦查窑里的环境，窑围墙高如云都网了铁丝，这里就像监狱住地像牢房。很快他找到一处可逃跑的地方。

这夜他趁大家入睡偷偷出了房间，刚要从一处底墙翻过去，突然一个人急窜上来抱住他道：“别翻哥们，这是条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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