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之极速者 040 癞蛤蟆陶德

等待从来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无论姗姗来迟的另一方是不是美女。

虽然罗斯对博士做出过口头保证，但事情是否一定会如他所预见到的那样发展，仍然是个未知数。在看不清前路的夜里，他必须一手筹划后备方案，一边选择相信人们的性格与经历，因为很多事情都会随着外部环境发生变化而改变，但总有些决定性因素不会轻易动摇。罗斯相信，只要史崔克还对变种人充满仇恨，他就必须抓住眼前的绝好良机。

而史崔克的机会，也正是罗斯的机会，一旦错过它优美摇曳的身姿，罗斯就需要从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叫做吉米的光头男孩，靠他独特的天赋暂时消除变种人的威胁。

不过在那之前，罗斯总有足够的耐心。他始终等待着，像一只渴望鲜血的鲨鱼一般静静的守候在x战警活动领域之外，通过无处不在的互联网和天上的卫星镜头观察几处关键地点的一举一动。

“后退一步，统观全局”，他一边给桌上的盆栽浇水，一边这么对身边的癞蛤蟆陶德说。“想要吞噬鲸鱼，就只能采用这种方式，一次撕下一片，直到把整条鲸鱼吞下。”

“有道理，先生。”陶德有些迷茫，他觉得罗斯喊自己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些话。

事实上也是。

放下喷壶，吩咐这位安保主管在办公桌对面坐下，罗斯隔着那张桌子，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他。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过，罗斯的眼神里蕴藏着一种特殊的力量，既可以使人脉搏奔流，也可以让人浑身冰冷。今天癞蛤蟆陶德也不例外，他被ding头上司盯得异常局促，手脚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很快他的鼻尖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压加足够的压力后，罗斯终于打破了缄默。

“陶德先生”，这一次，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柔和。“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来，至今已有四个半月，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关注着你。我想说的是，你非常符合我的需要，但我想知道的是，我是否也符合你的要求？”

“当、当然，先生”，紧张之下，陶德不免有些口吃，他连忙用力点头。以前的癞蛤蟆在兄弟会里，可从来没有像这几个月在罗斯身边这样轻松惬意。

说轻松惬意，那倒不是指实验室没有为他指派任务，相反陶德的责任相当繁重。

他既要担负起实验室安保方面的重任，不时接受指派做一些私下的工作，此外在某些危险时刻还要与剑齿虎维克多轮流给康纳斯和玛丽简担任保镖，可以说每天都过得非常忙碌，有时连休息的时间也要挪用。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也许早就因为加班问题向工会提出申诉，以一场劳资官司来要挟可恶的雇主作出让步赔偿，但是对癞蛤蟆这样的变种人而言，这种程度的忙碌只会让他感到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实。

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提出其他意见。

于是罗斯继续往下说。

“我为你开出的薪水是每年十八万，根据最近的统计，这个数字在全美家庭收入中可以排在最高的6.5%，即每15个家庭中才有一个，而你自己就达标了，这比许多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夫妇拿得还多；除此之外我还承担了你的一切税务，帮你消除以前的案底，给你最好的福.利----现在你可以随意出入以前没有去过的餐厅，品尝那些从未尝过的美味，和漂亮姑娘们交往，我相信这是你以前的上司不能给你的，我说得对吗？”

“您说得对！您说得对！”陶德连声说着，身体微微前倾，情不自禁把腰弯得更低了一些。

起初他愿意跟随罗斯，与其说是为了报答罗斯把他们从死亡中拯救出来的恩情，倒不如说是万磁王被捕后他和剑齿虎实在无处可去，而恰巧罗斯身边的红坦克是他们的变种人同胞，所以陶德才留了下来。

但是四个多月过去，他已经越发离不开太阳底下新鲜美.妙的生活了。

“我会这么说，并不是为了炫耀我的付出，我认为你的表现完全配得上这个数字，所以明年我还准备给你们增加更多的薪水，让我们一起分享我们的成果。可是在那之前，我也想要提醒一句，有些事必须做出选择了，是回到充满危机的兄弟会，还是我们一起奋斗，夺取更大的收获，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取舍。”

陶德终于明白过来，纠结的皱起眉头，他猜到是前些天魔形女化妆来找过自己的事暴露了。魔形女想救万磁王，但是她需要帮手，兄弟会里一盘散沙，没人肯听她命令，所以她溜回来要求癞蛤蟆接受她的指派，不过陶德以前虽然每次都被万磁王随意打骂，但兄弟会的体制使他只忠于万磁王一人，对魔形女并不需要那么服从，所以他直接拒绝了对方。

看来这件事并没有逃过罗斯敏锐的眼睛，这让陶德有些后悔，他应该第一时间向上司报告才对。

举手制止了陶德急切的解释，罗斯站起来，围着桌子慢慢散步。

“我明白，人总要有一些追求，没有秘密，我们就不是自己。但是请不要把眼光过于局限在以往的视角里，不要总把为同胞争取生存空间当做理由。我所做的事并没有对你们隐瞒，你应该知道我在做什么，普通人？变种人？科技的进步正在飞速缩小两者之间的差距，基因不平等的现象在未来也许只要有钱就可以实现，所以我觉得，你完全可以不必再效忠于某个人，不效忠于任何人。”

喉头干咽了一下，陶德有些惶恐。

他的心里像战场一样展开激.烈斗争，对万磁王的恐惧和对新生活的期待像两个决死对手，必须要一方倒下另一方才能获胜，但理智告诉他，贸然放弃任何一方都不是聪明人做的事。对于背叛者，癞蛤蟆很清楚以前的老上司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加以处置，而琢磨不透的新上司更不是可以随便应付的人。

对于罗斯，他了解得越多，心里就越感觉敬畏，这个年轻人有太多秘密，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像无底深渊一般看不清猜不透，他不像万磁王，熬过最初的恐惧之后，后面一览无余。

陶德紧张的思索着，额头上悄悄淌下大量汗水，汗珠从鼻尖上滴落，砸在裤子上摔得粉身碎骨，才让他又清醒过来。

看着身上的装备，那些可以抵御心灵控制的金属耳钉，贴身的超强战斗服，还有各种以前从没用过的高科技工具，陶德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又向罗斯这边倾斜了一些。

万磁王不是没有钱，但他永远也不会为手下投入这么多。

无论兄弟会领袖怎么以变种人自豪，但是癞蛤蟆很清楚，万磁王本质上仍然是个信奉吝啬主义的犹太人，对于得失非常在意。而且这个得失的标准并非是一个明确的标准，可以让人衡量，而是仅存于他自己心里的一条无形的线。假如某个东西值一百万，卖家却张口要两百万，那么只要能讲价到一百二十万，即使他还是觉得偏高，他也仍然会买下来。万磁王心里的标准在于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对结果产生“正面”的影响，而不是实际的所得。

这种思维模式在以往的陶德看来只是性格怪癖，但是通过在罗斯身边的这一段时间，他开始逐渐意识到前上司的反复无常。

陶德知道罗斯的日常生活并不是非常奢侈，他只为合理的享受而付出，但是一旦遇到值得出手的事物，那么无论是设备、技术、人才，或者资助某个议员，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投入足够的资源。如果万磁王也能像他那样拉拢人才、重视协调内部与外部关系，不要那么吝啬，或许他早已在某个偏远的地方合法拥有了自己的领地。

相比起来，无论是手腕、器量、见识，新旧两任主人都差得太远。

在他紧张思考的时候，罗斯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还在房间里继续回荡，每一个字都深深打动了他，一直说到他的心里。

“现在你终于为自己而生了，你已经有了数额不菲的财产，难道不想找个女人吗，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不想在自己妻子和孩子面前受到邻居的尊敬吗？跟着我，这些都可以得到。你可以比外面那些白领活得更舒适，更自豪，但他们永远也享受不到你能享有的便利。有人穷途末路，夕阳西下，同时却可能是另一个人的崭新起.点，他也许正像清晨的太阳一样高高升起，我希望当我们一路上升的时候，你能站在我的身边。”

意味深长的拍拍陶德的肩膀，安保主管立刻神经反射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想明白了，先生！”不擅言辞的陶德终于做出了判断，他激动的大声叫起来。“从今天开始，我会像维克多一样努力，绝不会再出现上次的事，我会一心完成您的交代，无论您交给我什么工作……”

“不要像维克多”，罗斯微笑着再次制止了他。“维克多不需要大脑，他更像是我的武器，当我要求你们为我做一件事的时候，维克多只要说‘是，先生’就足够了，而对于你，我希望你学会使用自己的智慧，善用武力，但也不要放弃思考----我对你寄予很大希望。”

陶德拼命点头，从这一刻起，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疏离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亲近的神态。

“很好”，罗斯满意的握.住了他的肩膀，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需要陶德利用兄弟会的动荡时期，从那里带来一些用得上的人手，能力不必十分强大，但要背景干净，用得放心。

他受够了这种人力匮乏的状态。

以前罗斯不去外面雇人，是因为他们的力量太弱小，很难在有心人窥视下保住自己的秘密，现在则是为了长远打算。与普通人价值观相异，不容易被外界渗透收买，而且各种需求更容易满足的变种人将是他未来的人力资源基地。

只要打垮万磁王和泽维尔学院的人，将再不会有人在这方面给他制造威胁。

“我明白了，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陶德郑重点头，然后退出了罗斯的办公室。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罗斯呼出了一口空洞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