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中出来后,我莫名其妙地感觉轻松了许多,别的不说,只是甩掉他这个大麻烦就已经让我十分高兴了,我不管别人说我冷血还是什么,因为别人没有亲身体会我的经历,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来说我。
没有人知道我曾经面对着什么样的恐惧,什么样的丑恶。
魔女都是丑恶的?似乎并不是这样。人心都是丑恶?当然也并不都是这样,只是在特定的时间所遇到的特定额人不过都是一切无聊的活在社会底层坐井观天的渣滓罢了。
说实话,我的心里没有沉重感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看到明诗柳和他的魔女的关系时我有那么一瞬间在心底萌生出了嫉妒与憎恶的情绪。
我讨厌自己的不甘心在别人却能够轻易得到实现,为什么别的参与者就能和魔女保持平等相处的友好关系甚至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我却只是在一味的受苦受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薇薇安和菲亚都是不折不扣的骗子,是不能去相信的大骗子。
我必须要立刻去找到一个对于这方面十分了解的人,尽快换掉我的魔女。
不过……如果申诉成立了,我又该去哪里找新的魔女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
我忽然想起来上一次的那个迷雾人,该死,如果我知道怎么联系到他的话也许就能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进行申诉了,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上哪里去找一个友好地参与者?这说出来根本就像是在开一个没品的玩笑,怎么可能会有参与者带着好意来为你讲解关于这些事情的信息?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显得十分可笑,甚至可以用荒诞无稽来形容。
「妈的!」
我将路边上的一块石头捡了起来,用力向着田野的方向丢了过去。
我忽然想起来我的手上还有一枚魔女的戒指。
喂,等等,据说……魔女的戒指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如果这个愿望真的可以实现,那,那岂不是说……如果我许愿让我从这一场该死的游戏中脱离出来,这也是可以的吧?对,这一定是可以的吧?
于是,这整个下午我都在思考着这件事,以至于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身边的人都对我说了什么事情,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同样我也在不停地考虑着一旦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那么后续的事情我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如果菲亚因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而杀了我呢?我对于她一知半解,不过以她的手腕要整死我肯定还是易如反掌的。
如果说薇薇安和莉莉丝打算杀掉我呢?如果她们用魔女的力量想要致我于死地,那我真的连一点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我真的要脱离这个游戏,那么就必须要同时消去所有她们关于我的记忆,否则就算我退出了游戏,这一切仍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可是……一枚戒指应该只能实现一个愿望,如果我在许愿脱离这个游戏的同时要求消去所有这些人关于的记忆,这个戒指会承认吗?这已经算是两个愿望了。
如果我只是要求她们失去所有对于我的记忆呢?
这是另一个途径,我完全不知道在失去了所有关于我的记忆之后,她们究竟会做出什么行动来,不过从她们的性格来看,有很大的可能还和从前一样,但是这一切也自然并不能一概而论。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
「亲爱的,该吃晚饭了。对了,你那个可爱的弟弟呢?」
菲亚的声音从房间的门口响了起来。
「我现在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明诗柳应该在他自己的房间中,就在地下室,他大概过一会自己就出来了吧。」
「唔……可是,妾身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太妙的血腥味呢。」
我翻了个身,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门口的菲亚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地下室……有血的气味,而且,那量似乎还不是一般的大呢。」
我沉默了片刻,盯着菲亚凝视了片刻,立刻跳下床向着地下室跑了过去。
菲亚的嗅觉是正确的,地下室里,的确有血迹。
弟弟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静静地坐在那张椅子上。
我瞬间跪倒在了地上,对于眼前的景象,我一时间无法相信,也根本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去相信。
这段时间,有谁来了这里吗?还是说,难道这是他自己自杀吗?
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菲亚!菲亚!」
我立刻大声叫了起来,菲亚很快撑着自己的小伞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我立刻用右手指着房间里面激动地问道:
「这个!这个!这……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想到之前那个魔女曾经说过的话,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背后一阵发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的脊背,一不留神它就有可能扑上来将我彻底吞噬。
「看这样子……恐怕是被杀害的情况呢。」
菲亚淡然地微笑道,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样古井不波。
「被……被杀害?为什么?为什么是被杀害?」
「因为……妾身感觉到在最后他似乎选择与自己的魔女协议解除契约了呢。」
「还,还可以这样吗?」
「当然,这必须要双方的同意就是了,看样子你的弟弟在临死之前为了让那个魔女不会跟着一起死去而选择让她活了下来呢。」
我的后背更是冷得令我心惊肉跳。
他的……他的魔女离开了?那,那就说……现在这个魔女正在什么地方紧紧地盯着我吗?
……
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是很清楚了,警察来到家里后和家人们说了许多,最后我被警察戴上了手铐,坐在警车中被送到了警察局。
「好了,我们该问的都问完了,鉴于暂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你是杀人凶手,所以接下来你会被暂时收押,等着法院的传唤吧……」
审讯室中,坐在我对面的一个警察语气冰冷地说道,最后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警察,打断了这个审讯我的警察的话道:
「组长,刚才一个自称是犯罪嫌疑人的邻居的女孩来局里作证当时他们在一起,这个少年多半是在自己的祖父去世之后又紧接着看到自己的弟弟遇害,精神上一时接受不了而产生了一些问题吧,您看这……」
「唉,算了算了,让那女孩也回去吧,上面要求不能放松这个案子,最近又是严打时期,至少也要先把这一晚的样子做过去再放人吧?你把那孩子送到拘留所吧,明天早上把人放了,不用给我通知了。」
说完,那个警察就将自己的外套从晾衣架上拿了起来,披在身上走了出去,而我则是被带到了警局里的拘留所,暂时被关在了一个牢房中。
虽然有暖气,但是窝在单薄的木板上,我仍然觉得很冷。
空旷的地面上,好像有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她的手中拖着一柄镰刀,缓缓向我逼近。
我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左手的戒指上。
如果我使用了它,就必须要做出选择。
是退出这个游戏,还是消除其他所有人关于我的记忆?
真是糟糕,我遇到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拜托,请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吧,我真的累了。
我缓缓将自己的左手抬了起来,在窗外透射过来的月光下,我仿佛更能够看到少女脸上憎恨的表情。
「我……现在要许愿,请魔女之戒实现我的愿望……」
「嗡……」
手上的戒指竟然在这样幽暗冰冷的夜中散发出了丝丝有些温暖的微光,像是在提醒我,我已经可以许愿了。
「我希望……清楚掉一切与魔女游戏有关的人对于我的记忆,拜托了……」
光芒渐渐地变得明亮了起来,最终让我眼前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光景。
一个身影由远及近,缓缓向我走了过来。
薇薇安晶莹如玉的娇躯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就是象征着薇薇安的力量的戒指的力量吗。
「汝……可否更换汝等的愿望?」
薇薇安缓缓开口问道。
「我不换我的愿望。」
「吾已通晓汝所忧心之事,只要汝等放弃这个愿望,吾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呵,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去享受,更何况有薇薇安和菲亚这样的家伙在我身边,一切都不会好起来的。
「你不能实现这个愿望吗?呵,果然魔女之戒能实现任何愿望都是骗人的!」
「吾……并未骗汝,愿望也分物质与精神,过度破坏精神的愿望,吾等……无权实现。」
「哈哈!哈哈!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办?你这个混蛋根本从头到尾就在耍我!菲亚也是!我他妈还随时可能被一个魔女杀掉!如果不消除记忆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我他妈已经受够这该死的游戏了!我要退出!」
「退出……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吾等可以为汝解决这些问题,汝……愿意协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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