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楚风云 第十六章 王司空穿针引线

翌日五更，豫章皇宫东门朝钟响起宫门大开，王戎率文武大臣进入奉天殿朝堂。楚帝上朝，群臣拜毕列为两班。

王戎出班启奏道：“自陛下登基称帝建立大楚以来，推行仁政广施仁德，楚国百姓无不感恩戴德。我楚国虽小然而陛下英名远扬，臣今天正有喜事要奏明陛下！”

楚帝林士弘闻言颇感惊奇，当即朗声笑问：“王卿家，喜从何来？”

王戎答道：“喜从江南北部九江郡而来，九江郡太守郑大节意欲弃暗投明率忠义之士归附大楚共抗暴隋！”

林士弘微笑反问：“王卿家既知其事，莫非九江郡守已差人知会你了！”

“正是，昨天来人持密函到府知会臣下，密函为火漆封印内有九江郡守官印绝无虚假。”王戎言词停顿了一下，复而略带忧虑地说，“然而归顺事宜尚有阻碍以致喜而未达。”

“九江郡守既已派人送函致司空府言明降楚之事，为何又要拖延其事，莫非担忧降楚以后朕会亏待他？”楚帝瞬间面露不悦之色。

王戎连忙解释道：“郑大节早知陛下乃仁德高义之明君，方才有意归附，却因受人掣肘未能如愿。九江密函在此，陛下阅览后自明其事！”

早有内侍接过王戎从朝服襟内掏出的九江密函，步上丹陛御座前呈给林士弘。林士弘打开密函匆匆审视内容后，又认真看了一眼信笺落款的姓氏及官印，然后环顾殿内文武群臣扬起手中密函缓缓开口道：“各位臣公，这是九江郡守郑大节让司空大人转呈朕的求助密函，其意是想让我大楚出兵借攻郡之名歼灭隋皇室宗亲校尉杨荣及其兵力，使九江郡正式纳入我大楚领地。大楚新兴立足未稳，朕自然欢迎忠义之士归附大楚共抗暴隋，朕虽觉得郑大节所求之事总有点借刀杀人之嫌，但朕还是乐意出兵助其清除障碍，一则促其早日归顺，二则九江郡地处江南北大门战略地位重要，当尽早掌控其境以重兵驻防。”

见皇帝决意出兵帮助隋朝九江郡守郑大节清除障碍，殿上文武群臣均附议赞同。毕竟楚国新兴，扩充疆土招揽人才是头等大事，即使郑大节没有率众归顺之意，秋季一到楚军攻打隋朝郡城第一仗就是攻陷九江郡，掌控江南北大门，现时因其有心降楚，避免了楚军在攻城过程中遭受的重大伤亡，两军交战中能令己方士兵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也是统兵将领值得高兴之事。

当天散朝后，王戎当即离开宫门乘车驾回府。

正在司空府东厢房内坐等消息的郭旭，骤闻王戎爽朗的叫门声，已从其语气中猜到密函所请之事尚算顺利，心中不免欢喜。门开处，郭旭躬身一揖，面上故作焦急之色问道：“司马大人有礼，在下敢问大人，楚帝是否同意密函所求之事？”

王戎不紧不慢地说：“本官昨日初见郭都尉之时，便知你心思慎密胆识过人，以你的洞察力相信早已在本官的表情语气猜到事情进展了吧！”

“心中所想未必是现实之事，在下岂敢揣测圣意！”郭旭语带敬畏之意。

“郭都尉无须自谦，我大楚皇帝心怀天下仁信重义，对郑太守及汝等忠义之士归附之意自是欢迎之至，岂有不助之理！”王戎朗声笑道。

郭旭闻言大喜，望着王戎连声道谢。王戎肃容说道：“九月立秋之时，楚军便会从官道入境佯装进犯郡城，彼时让郑太守命校尉杨荣率兵在蛇岗岭处设伏，你务必领亲信将士请缨参战紧随杨荣左右，在其下令袭击我军之时，甫听我军主将喊出暗号，当即手刃杨荣并说出郑太守归顺大楚之事，若其麾下将士不降则双方共诛之！”

随后，王戎向其说出诛杀杨荣的暗号，并从怀中掏出一面黄澄澄的椭圆形铜牌交给郭旭说：“此乃皇宫御前侍卫令牌，凭此牌你可从楚国各郡城畅通无阻返回九江复命。”

郭旭接过腰牌看了一眼，只见腰牌反面雕刻着一个张开大口的虎头，以篆体刻着“大楚”两字，正面雕着一圈竹叶纹，正中刻着“御前侍卫”四个楷体字。

正午时分，王戎在司空府后院偏厅设家宴款待郭旭。堂堂大楚重臣三公之尊的大司马竟能如此礼待自己，郭旭受宠若惊之余不禁又对王戎欣敬万分。

同桌共膳之际，王戎意味深长地对郭旭道：“本官助郑太守清除障碍顺利降楚仍出于公心，故而你无须感恩。本官看你为人仗义正直，今有一言忠告：大楚新兴法度森严，楚帝虽仁德厚义，然而心如明镜容不得臣下结党营私贪污舞蔽，九江归楚后，你当忠于大楚建功立业，如此方可保你免遭诽谤前程无忧！”

郭旭虽然是一介武夫仗义耿直，然而却非头脑简单之人，早已听出王戎话中的弦外之音，当即在桌前向王戎下跪郑重其事地说：“谢司空大人教诲，末将将铭记于心，此生忠于朝廷死而后已！”

午膳过后，王戎亲自送郭旭出府。郭旭在司空府门前再次向王戎躬身致谢，随后跨上战马从豫章北门出城，一路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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