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的偶像物语 第62章 人鱼之歌

大家沉浸在夏日的欢乐时光中，清脆的笑声一直被风吹进别墅。

南条瞳强撑起身子洗了澡，换上私服，又把脏兮兮的校园泳装洗干净晾上。她才觉得恢复了一些体力。楼上的某处断断续续地传来钢琴声，与外面的少女们银铃般的音色交织在一起。南条瞳独自置身螺旋式楼梯，侧耳倾听，恍然察觉这旋律不成乐章，因傻乎乎驻足了数十秒而哑然失笑。

她拾级而上，按照约定找到了琴房，敲门并礼貌地问候：“打扰了。”

“请进。”真姬下意识地回答，“等等，为什么要这么客套？”

以前，瞳时常在傍晚闯入学校的音乐室，扮演真姬演奏的忠实听众。自从加入缪斯以后，两人独处的时间变少了。所以，两人从沙滩上开溜之后，真姬说有点创作的灵感，想拜托瞳一起练琴。她不会承认一丝丝小心思作祟。

瞳挠了挠头：“因为你家的别墅太富丽堂皇，总觉得有点拘束呢。”

“瞳会因此疏远我……吗？”真姬落寞地呢|喃，发觉失态以后慌张地补充，“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有同学在背后议论，说我高傲很难相处什么的。渐渐被孤立，最后习惯了一个人……”

那以后，便是少女与学姐的相遇。完全没有前辈风范，上来便不客气地指出她多少个音弹错了，想要继续瞎玩不如早点回家云云。真姬一开始很气恼，但是莫名其妙地和这个女人成为了知心朋友。学姐带她走进了音乐的世界，也点亮了寂|寞的房间。

如果连瞳都失去的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很快，瞳的作风让真姬心安。

“说什么蠢话。”瞳强硬地坐下，将裹着高档皮革的凳子上的真姬挤到一旁，“等你超越我再考虑出师。小真姬，你的水平还差得远呢。”

微妙地曲解了真姬的意思。瞳的回答足以肯定两人的羁绊，不同于普通同学或朋友的感情。只要深爱着音乐，瞳对这位大小姐心生厌烦的一天便永远不会到来。牵绊也许会割裂，音符却旋转不停。瞳是怎么喜欢上真姬的呢？天赋异禀的她，第一次遇见笨拙却极具潜力的真姬，想着如果能培养出一位天才很有趣，傲娇大小姐的性格也好玩。

这些腹黑的想法可不能表白。

一直被人敬而远之的真姬，何曾被粗鲁又亲昵地对待。两句话变回叛逆模样的瞳，对真姬长久以来的淑女礼节产生冲击。真姬却冷不下脸，反而扑哧一声笑了：“那么瞳老师不要藏私，偶尔放下缪斯给我开小灶可以吗？”

“这个就有点……”

“诶？”真姬故作惊讶，“瞳老师是不是对缪斯太好了？”

“啰嗦！”瞳不争气地脸红了。她也觉得待在缪斯的时候温柔得不像自己，那个冷酷的反逆之瞳到哪里去了呢？

“总……总之，你的首要任务是对大家敞开心扉。已经不是一个人装冷淡的时候了，大家都是你的好朋友，对吧？”瞳拙劣地转移话题。

真姬轻声回应：“嗯。”希找她谈话的时候，大家一起开心地枕头大战的时候，真姬就承认了这一点：她并不孤单。

瞳了却一桩心事，心满意足地抓起半成品的曲谱，专注地阅读，甚至轻轻哼唱。

真姬像小学生一样紧张地等待老师的评价，又看着瞳的侧脸入神，想到更多。据希所说，瞳有过那样悲伤的回忆，才格外珍惜友人。也许正因如此，担心花阳而出了洋相。真姬稍微理解了瞳的心情，默默决定无论如何都会陪在瞳的身边。

“有点悲伤的旋律呢，写好歌词了吗？”

瞳的一声轻叹将真姬惊醒。

“没，我想要写一首关于美人鱼的歌。”真姬习惯性玩头发。

（其实，我的灵感源于你出水的画面，就像失去了宝物的童话里的人鱼公主，很美丽。）

真姬因为心底赤|裸裸的思绪而羞涩。

瞳对此一无所知。

“嗯，曲子很棒呢。”瞳见猎心喜，有些手痒。之前听见真姬弹奏的零零碎碎的琴音，觉得少了点什么。不是说演奏的技巧不行，即使钢琴被称为乐器之王，也有无法完美奏鸣的音律。

瞳环顾四周：“我看看……”

除开真姬手底下的钢琴，房间里摆放着许多大型乐器，譬如架子鼓、大提琴，又或是音乐合成器这种非传统的音乐媒介。一些小巧的乐器被裹得严严实实，悬挂在墙壁上成为摆设。乍一看仿佛把某家音乐行一股脑搬了过来，看样子很多乐器都无人问津，瞳可不认为真姬会挽着袖子没形象地敲鼓。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琴房。）

瞳一边感慨，一边发现一个可爱的小家伙。这是一把通体褐色的小提琴，面板的质地看起很软，其实富有张力。瞳想起老家也有一把小提琴，不过与之相比逊色很多。瞳当然不知道让她爱不释手的“克莉丝蒂娜”是否名贵。

“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真姬饶有兴趣地看瞳娴熟地调音，“瞳，你连小提琴都会？”

瞳一面吹响调音器，一面轻轻扭动弦轴从A弦开始校准，含糊地回答：“我的小提琴水平足以保送进大学哦。”

真姬白了洋洋自得的瞳一眼，嗔怪道：“肯定是骗人的。”嘴上不服，真姬心里却多了几分期待。

“我有个想法，小提琴是最接近人声的乐器，是不是能用它演奏出好像人鱼悲鸣的声线呢？”

真姬眼睛一亮，由衷对瞳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感到佩服，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介意的话，让乐器里的皇帝和皇后合奏一曲如何？”瞳与真姬相视一笑，两人埋头划分出各自演奏的段落。

琴房的阳面开窗，海风吹乱了帘布，翻开不相关的乐谱，书页哗哗作响。陶醉在音乐世界里的两位少女无暇顾及，任由轻柔的风拈着秀发、弄着裙摆。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轻纱裙装，勾勒出少女美好的身段。

瞳颔首运弓，轻快地迈步，宛如跳起纯白的圆舞曲。

真姬俯身弹琴，优雅而不失力度，修长的手指仿佛穿花蝴蝶。

婉转凄清的提琴之音，如泣如诉，描摹出目送落难王子离去的悲情人鱼。夹杂着钢琴饱|满的音色，一阵一阵如雨打芭蕉，像极了依旧周而复始不通人情、冷眼旁观的涛声。

眼波流转、心有灵犀的两名少女，殊不知彼此化为剧中人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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