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的偶像物语 第43章 房东婆婆

校园观摩落下帷幕。在少女们紧张又不安的注视下，理事长公布了收集了公众意见之后的决定——暂时保留废校提议，具体等到下一届生源数据面世后再议。缪斯的大家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更远大的梦想摆在她们面前。

一定要取得LoveLive大赛的冠军，守护心爱的校园！

心愿是一方面，为之努力则是另一方面。这些天大家真是累坏了，临时作曲练舞，一刻也不能休息。好在结果令人满意。接下来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可以准备比赛，瞳大大方方地给大家放了两天假。因此被穗乃果笑嘻嘻地抱住，听见学妹说“前辈最好了”这种让人害羞的话，又让瞳觉得脸颊发烫。

这天早上，瞳一个人呆在家里。榻榻米上乱糟糟地摊着两张相邻的被褥，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帮爱乃卷好铺盖，放在一边。爱乃一大清早就得去声优事务所工作，于是善后的杂事都推到了瞳的头上。

（这个家伙把我当成家庭主妇了吗？！）

瞳狠狠地抓起被子，气恼地想。被子君遭受无妄之灾，被百般蹂躏。说起来，柔软的被褥上残留着爱乃的味道，不是香气，却奇怪地觉得好闻。因为是最亲近的人，熟悉气味并不意外。

（这样子不像是痴女了吗！）

瞳瞬间惊醒，才发现自己凑上去闻气味的怪异举动，好像偷腥的小猫。如果是爱乃对她做这种事倒不奇怪，她绝对不承认刚才的一幕。

（嗯，一定是错觉，我太累了！）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房间。

忽然，门铃响了。

瞳打了个冷颤，有点做贼心虚地猫到玄关。

“谁啊？”她一边问一边开门。来者肯定不是爱乃，就算忘记带钥匙，那女人只会大大咧咧地喊瞳的小名，不注意音量是否扰民，害的瞳迫于惊动邻居的压力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迎接下班的姐姐大人。按照惯例，可能是送报纸的或者上门的推销员。

这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婆婆，戴着笨重的老花眼镜，白发苍苍却很有精神气。枯树皮一样布满褶皱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仿佛盯着踢球砸坏自家窗户的邻居小孩。衣着打扮平常无奇，朴素中似有一丝雍容华贵，不像是寻常老太。

南条瞳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弱弱地打招呼：“啊，早上好，房东婆婆。”

“小丫头，看样子很不欢迎我啊。”老婆婆捧着衣袖，锐利的目光让瞳浑身不自在。

“怎么可能。”南条瞳皮笑肉不笑。

房东婆婆扫视里屋，蜗居之地一览无遗，她冷笑一声：“南条瞳，你忘了搬进来的时候签订了什么合同吗？这里是单人公寓，不允许外人留宿。”

“那个……”南条瞳想不出借口。老女人有备而来，何况爱乃弄的动静那么大，哪能逃脱房东的耳目。再怎么狡辩也没意义。

她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

她沉默片刻，没听到回应。本来做好接受一顿训斥甚至被勒令卷铺盖滚蛋的准备。抬头的时候，正好撞见房东婆婆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瞥里似乎隐藏意味深长的思绪。

最终，老婆婆扔下一句：“你跟我来。”头也不回地下楼，也不看南条瞳有没有跟上。

南条瞳像被拎起来的小鸡仔一样跟着，腹诽道：这人是不是太针对我了？以前晚归的时候要被她逮到说教一阵，这次指不定有有多惨。她悲观地想象了自己的下场。

事情没有按照南条瞳的预想发展。

目的地是公寓一楼，房东婆婆的住处。不过比起单人宿舍的狭窄，老太太的生活环境明显好太多，一个人舒舒服服地住着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不过南条瞳暗想：老人不会寂寞么，她的子孙儿女呢？

她不敢问。

“我打算扫除一番，但是婆婆我搬不动家具，想请你帮忙。”

南条瞳目瞪口呆：“啊？”

（你冷着脸喊我过来就为这个？）

房东婆婆竖起眉毛，淡淡地说：“怎么，不愿意？”

语气听不出情绪，也不像威胁。南条瞳瞬间明白老人的意思：只要你肯帮忙，违规的事可以通融。

“哪里哪里，我一直承蒙您关照，这点小事不在话下。”南条瞳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强挤出笑颜，圆滑地回答。

干劲满满的少女，挽起袖子开始干活。老人颐指气使，闲庭信步；南条瞳忙里忙外，脚不沾地。到老人这种年纪，总会斤斤计较琐碎小事，比如电风扇摆在客厅太碍眼了，平时又总是闲置，老人决定搬到储物室。南条瞳怀疑老旧的电器能不能正常运转，但是老人一脸感伤，似乎物什承载着许多回忆，絮絮叨叨地说些陈年往事。

“我孙女小时候，一到夏天就赖在风扇前，被吹着凉都不知悔改。”

“这台电视机虽然旧了，以前那孩子倒是喜欢得紧。一看动画片就凑得很近，我一直担心她将来近视了可咋好。”

南条瞳安静地听，望着一脸安详的老人，不知不觉改变了看法。

（婆婆虽然冷淡了点、爱管闲事一点，其实是个好人。）

她想起自家老人，可惜祖父母去得早，爱乃小时候倒是能在老一辈怀里撒娇，她出生的时候老人已经不在了。她莫名多了点感伤，说：“婆婆一定对孙女很好吧？坐在安乐椅上抱着孩子念故事给她听那种……”

“不，那孩子最讨厌我了。所以，我也得摆出严厉祖母的态度。”

老婆婆的话让南条瞳一愣。

“冒昧地问一句，您孙女现在……”

老人停在原地，像时间停止或者回溯到从前。没有回答。满脸懊悔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南条瞳突然明白了什么。为什么房东婆婆总是抓着她不放，担心她走上歧路而时常教育。也许只想把未能实现的期许灌注在她身上。老人如此渴望女孩能像小树苗一样茁壮成长。只是，南条瞳仅有不耐烦的情绪，跟那位孙女一般无二。

不需要知晓故事的结局。南条瞳转移话题说：“冰箱好像有点异味，干脆融冰清洗一下吧。”不知不觉缓和了语气。

老人允许。南条瞳拔掉电源，敞开了冰箱门，速冻箱里的冰块融化成一地冷水。里里外外擦干洗净，南条瞳太卖力了一点，导致额头冒着汗珠，无暇擦拭。总算忙完，她坐在庭院休息的时候，老婆婆递过来一支雪糕。

“嗯？”南条瞳有些茫然。

“吃吧，这是奖励。”明明是好意，老婆婆的态度却很强硬。

（真是的，为什么不能和蔼一点呢？）

南条瞳心里抱怨，其实觉得温馨。有种小孩子帮做家务得到奖励的即视感，不过她早就过了会沾沾自喜的年龄。小脸洋溢着笑容，道谢。

刚吃了一口，却听见老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对了，雪糕是从冰箱底下翻出来的，太长时间没有小孩子做客，也不知放了多久，但愿没过保质期。”

南条瞳神色一滞，艰难地咽下甘甜的雪水。

（你倒是早说啊！）

（这老女人肯定是故意的吧！）

抓狂的少女把感动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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