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叛逆之夜 第十六章·突围

阴霾始终笼罩着天空，暴雨依旧无止境的坠落，雨滴溅到泊油路面上破裂成细碎的水花。

在渐起的狂风中，浓雾氤氲着散开，若隐若现的黑影将迈巴赫团团围住，在高架桥上颂唱起血腥的葬歌，旋律低缓深沉，仿佛来自遥远的太古时代。

“真是见鬼，这是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死侍！”

季川撩起了浸湿的额发，紧盯着愈渐逼近的死侍，感到十分费解。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季川手中的玻璃碴子，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然后从后备箱里抽出一根被黑布包裹的棍状物，轻轻抛给了他：“那玩意太寒碜，用这个吧，虽然不是什么好刀，但也比那玻璃碴子强。”

季川淡笑着接过，扯下了黑布条，那是一柄闪烁着冰冷光泽的太刀，刀身纤长，刃面锋利，虽然比不上御神刀·村雨，但比起玻璃碴子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多谢。”

当你手握刀剑，便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季川提着长刀从车顶上跃下，踩着水泊迎向前方密集的黑影，衣摆翻飞犹如雄鹰的黑翼，手中的玻璃碴子却没有丢掉，因为这玻璃碎的实在是太有艺术感，竟然像极了日本刀中的肋差，正好可以配合长刀使用二天一流的剑道。

隔着浓厚的雾气，他隐约能看到死侍们空洞却又威严的黄金瞳，木然的脸庞上毫无血色，却又像是暗藏了太多的往事与秘密。

“或许......”

他悲悯的凝视前方，嘴唇轻启，像是在颂唱哀伤的旋律：

“——死亡对你们而言，是一种另类的解脱吧！”

于是，积蓄在胸腔中的杀意如岩浆般汹涌而出，一双炽热的黄金瞳在雾气中亮起，恍若燃烧！

源于龙族的强大血统在嘶声咆哮，血液强化了季川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带给他睥睨众生的超然力量！

在他前方，无数双黄金瞳绽放出瑰丽的色彩，死侍群突然动了，如魂灵般飘忽动荡，汇聚成一线之潮向迈巴赫狂袭而来！

季川漠然的咧嘴一笑，正准备提刀厮杀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如泣如诉的声音，古老神秘，却又是那么的清晰：

“那个血统......”

“太强了......”

“是他吗......”

“是他......”

季川皱眉，他本能的嗅到了一丝怪异却又熟悉的感觉，但却又来不及多想，因为阴影已经降临，死侍群已然逼近！

匆忙之中，他深深的回头看了男人一眼，便毫无顾忌的疾奔起来，身影犹如刀锋般切入了死侍群中，在一瞬间就被浓稠的黑影所吞没。

在迈巴赫上，男人凝视着季川杀入死侍群中背影，愣了一下后，低声失笑：“想不到竟然有一天需要一个孩子来给我们开路......”

“季川他......没事吗？”楚子航迟疑的问，神情仍有些惊慌失措。

“放心，你那个同学的血统应该很强。”男人冲楚子航笑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的，不过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睁大眼睛，就当是看科幻电影了！”

楚子航沉默了，他现在才发现男人依旧是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贫嘴。

-

鬼影重重之中，季川挥舞着长刀厮杀，鼓涨的肌肉撑起了长风衣，体温已经上升到了极点，雨水落到他身上蒸发成惨白的雾气。

宛若死神降临一般，他以二天一流的空想剑术突进，长刀或劈或斩，断臂残肢乱舞，手中的玻璃碴子成了收割灵魂的镰刀，在关键时刻给予死侍最致命的攻击。

但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季川根本无法计算的程度。

那些狰狞的阴影一股脑的蜂拥而上，无数布满铁青色鳞片的爪子呼啸而来，这个时候要是没有一挺重机枪或者火箭炮什么的别想突围......

在死侍前仆后继的死攻下，季川不断的后退，攻势渐渐被瓦解，呼吸愈发粗重，龙血已经沸腾到极点。

“大爷的，逼我用大招！”

他低声咒骂，握紧长刀，脚尖点地，回旋！

长刀瞬间切割了雾气，划出森冷的圆弧，那些欺身而上的死侍们头颅高高飞起，鲜血泼洒到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一波死侍被清退，剩余的死侍再次围攻上来，嘶吼着在季川身旁徘徊，阴冷的杀机渐渐将他包裹。

可是，季川却毫无畏惧，只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握着刀剑的双手垂下。

他沉浸在了空想之中，呼吸渐渐放缓，不断起伏的胸膛重归平静。

唯有意志如光般驰骋！

死侍们的嘶吼与咆哮声响起，无数尖锐狰狞的利爪向他袭来，这些被龙血强化到极点的骨骼，锋利得足以贯穿金石。

在死亡降临的一瞬间，季川睁开了双眼，森冷威严的瞳光锋利如刀。

他动了，小腿猛地弯曲，肌肉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在刹那间崩碎了泊油路面，身影因高速移动而拉出了模糊的残影，地面在他脚下不断绽开呈放射状的裂缝。

他紧握刀剑的双手也动了，以人类近乎不可能做到的动作乱舞，骨骼超角度弯曲，刀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粉碎了雾气，狂乱而美丽。

刀光剑影划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在黏稠的阴影中纵横交错，留下了如水中倒映般渐渐消散的残像。

鲜血便如繁花般盛开。

他突围了。

死侍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呆滞的停留在原地。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就在寂静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于是静止的时光开始流逝，空气中仿佛爆发出重叠了无数次的闪光，锋利而凛冽，那些残留的剑影被笔直的切割开，刀刃震动的声音响起，犹如蜂鸣。

有死无生道·星爆气流斩！

季川在三年前自创的剑术，以二天一流的剑道理论为基石，配合龙血强化过后的身体机能......再加上昔日从日漫中得到了技术灵感，终于诞生出致命的杀招，他曾经为了这招演练过无数次，可却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可今天，他却做到了。

沉默中，季川低下头，湿透的额发挡住了他的脸，双臂无力的垂落下去。他既没有完成剑术的喜悦，更没有振臂欢呼，只是神情越来越悲伤。

——因为他太疼了。

崩！

鲜血如瀑般从袖口中流淌出来，肌肉终于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运动，皮肤寸寸崩裂，就连骨骼都裂开了无数微不可查的缝隙。

“嘶……”

少年疼得呲牙咧嘴，心里暗骂这后劲实在太狠！

-

车灯突然亮了，引擎的咆哮声再次响起，男人趁季川杀出的那条血路还没有弥合之际，驾驶着迈巴赫以极速冲入了阴影之中。

“年轻人，跳！”

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嘶哑的咆哮。

季川想都没想，瞬间起跳，身体在空中360度回转，稳稳的从洞开的天窗中落在了驾驶座上。

“啧啧，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刀耍的这么厉害。”男人旋转着方向盘，一个甩尾撞飞了无数死侍，轻松写意的按下音响，爱尔兰的民歌再次响起。

“那当然，不过代价有点大啊......”

季川长舒了一口气，也不谦虚，只是连忙放下长刀和玻璃碴子，呲牙咧嘴的挽上袖口，双臂已经变得鲜血淋漓，痛楚如潮水般蔓延，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能再次战斗了。

男人从反光镜中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没事，没出意外的话应该不用战斗了。”

“我们现在去哪？“

楚子航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今天发生的一切带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知道，死侍还在后面跟着，因为雨还没有停，要找到出口。”男人嘻嘻哈哈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雨？

季川挑眉，难不成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死侍跟雨有什么关系？

楚子航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同样感到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