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叛逆之夜 第十四章·死侍

迈巴赫里，季川坐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背后温暖的热气不断升腾，令他有些惬意的眯起眼睛，顿时又有了些困意。

——不愧是土豪车，环境就是比出租车好。

驾驶座上，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楚子航聊天，有时候吹嘘自己的车，有时候瞎扯淡，丝毫不避讳季川这个外人在，而楚子航却表现的相当冷淡。

也就是在他们的谈话中，季川才知道这个男人原来是楚子航的亲生父亲。

在雷霆的怒吼声中，电光闪灭，狂风犹如利刃般切割着车身，发出铁砂刮擦般的刺耳声音，成千上万吨雨水砸在车顶上，奏响急促而又低沉的旋律。

窗外面的能见度已经低到极点，黑云遮蔽了天空，暴雨间氤氲着浓雾，渐渐的将这座小城市吞没，唯有醒目的车灯在雾气中亮起，带来最后的一丝光线。

迈巴赫在公路上行驶，速度堪比龟爬，前方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车灯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显然已经堵得不像样子，男人骂骂咧咧转动方向盘，切入应急车道，脱离了拥挤的车流。

眼看男人凭借高超的车技驶入了高架桥，季川无声的笑笑，没有注意到路牌上写着的高架桥入口编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楚子航坐在季川身边，一言不发，只是紧盯着男人，眼神复杂。

男人打开了音响，舒缓的旋律渐渐扩散开来，是爱尔兰于乐队的《DailyGrowing》。

“放点音乐，有助于你同学睡眠。”

男人咧嘴一笑：“这歌不错吧，讲父爱的，我听他们说这张碟很不错，就像说咱爷俩一样。”

楚子航皱起眉，似乎是厌恶男人的厚脸皮，冷冷的说：“这首歌是女孩跟父亲的对话，你放给我跟我同学听？”

“都一样，不过你英语学得可真好，我听人说竞赛都得奖了？你妈也不跟我说。”男人满不在乎的赔笑。

“连我竞赛得奖了你都要听别人说才知道？你自己不会问么？居然还想让妈妈告诉你？”楚子航似乎有些生气，眉头紧锁。

“哎呀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忙嘛，我不是还要给你赚钱娶老婆呢！”男人转动着方向盘，哈哈大笑起来。

“你给我赚钱？我需要吗？你让我妈把我生下来之外你还做过什么？我家长会你来过吗？你能按时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我毕业典礼那天全校就只有我一个人背后没有家长！“

楚子航嘶哑的低吼，神情狰狞的像只小狮子：”告诉我你在我生命中到底算什么？你算是我亲爸爸吗？！“

男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挠挠头：“你还小，有些事不懂，我当然是你的亲爸爸了，你身上流淌着我的一半血呢！”

“一半的血？你还真好意思说！”

楚子航彻底愤怒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字字诛心的与男人争吵，言辞锋利如刀，每句话都直刺男人的心脏。

朦胧中，季川仿佛听到了耳边有争吵的声音。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之时，身体却猛然一颤，脸色顿时剧变！

——因为他察觉到似乎有了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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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音响里传出了低沉的笑声，嘶哑却又威严，恍若青铜古钟在风中激荡，扩散出隐约的回声。

季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肌肉紧绷，沉睡在脉络中的龙族血统顿时苏醒，散发出森然的威严。

在驾驶座上，男人窘迫的神情消失了，被一种狰狞所取代，眼角的青筋鼓起，漆黑的眼瞳中绽放出一丝金芒。

楚子航一愣，他未在男人或者季川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一时间竟然有些慌张。

“嗤啦，嗤啦......”

车窗外顿时响起了指甲摩擦钢铁的刺耳尖鸣，浓稠的阴影渐渐笼罩了这辆迈巴赫，隐约有宏大森严的旋律在虚无中奏响，像是亡灵的哀哭。

“该死，又是这些家伙！”

男人嘶哑的低吼，眼瞳中充斥的暴虐情绪，他猛地转动方向盘，猛踩油门，引擎发出震耳发聩的咆哮，迈巴赫以极快的速度绝尘而去。

然而，那些影子却依旧阴魂不散。

“是死侍！”

季川眉头紧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他实在是太熟悉这种气息了......在他12岁那年曾经跟昂热一起在一处古迹中见过这种生物，因力量而迷失，被龙血所吞噬，从而超脱临界血限，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却泯灭了灵魂......它们是对混血种而言极其危险的存在！

“你竟然知道他们？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怒吼，借助反光镜死死盯着季川，眼瞳中暴射出威严的金光。

“卡塞尔学院特派专员，预科班零号，季川。”

季川沉声回答，从刚刚死侍逼近的那一刻起，他从男人的反应就已经判断出，对方绝对也是一名混血种。

不过既然男人是楚子航的亲生父亲，并且还是混血种的话，那楚子航......

他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处于惊慌中的少年。

“见鬼，你居然是那群疯子中的一员！”

男人低声咒骂，神情渐渐变得阴戾起来了。

季川一愣，他本以为男人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早年的毕业生，还以为见到了校友了，于是把学号都报了出来......

就在这时，厮磨钢铁的声音骤然拔高，在车窗外徘徊的影子变得狂乱起来了，阴影的轮廓无序的扭曲变幻，尖锐的棱角向外延伸，伴随着低沉宏大的乐章，恍若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