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瓦罗兰 17.总觉得我才是被**的那一个……

第十七章·总觉得我才是被**的那一个……

借着从走廊处传来的些许烛光，勉强能看到从大门到巫女锁在的位置，房间的其余部分都隐没在黑暗里，并且佐天星斗是背对着大门的，这使得巫女即便抬起头，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虽然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信息，但现在，佐天星斗仍需要这些小小的手段，来营造出自己所需要的气氛。

“看来你精神还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以这话作为开场白，抱膝蜷坐的巫女昏昏沉沉的抬起了头，她努力地眨着眼睛，但由于角度原因，她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站立着的到底是谁。

然后，气氛严肃的绑匪与人质间的互动，就由此而止。

“……你要强X我了吗？”

就像没睡醒一样，目光疲懒的巫女，缓缓出口：

事先预想过对方的各种反应，但惟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语，即便是以佐天星斗的镇定，也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为什么这么说。”

他勉强保持着镇定，但语调里的郁闷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

相反的是，女巫的声音平静不带一点起伏，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缺乏紧张感。

她缓缓抬起手，食指伸出，转动着划了一圈，然后指向脚上的锁链，“监禁。”

接着又指向自己的脸，“美女。”

最后指向前方，“痴汉。”

“…………”

佐天星斗真的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开灯，不然的话也就无法掩藏此刻抽搐个不停的嘴角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半晌之后，才干巴巴的答道：“我不是痴汉，也不会强X你。”

“是么……”缓缓的眨了下眼睛，巫女继续面无表情的说，“是要先进行前戏的意思吗？那么，剃毛play就不必了，因为我下面是……”

“没人问你那个！”

抬手之间，巫女当即倒地，并非是佐天星斗突然之间痛下杀手，那只是一个临时构建的松散空气团，只是单纯为阻止对方口工的自曝而用，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看着巫女在空中胡乱挥舞双手，就像是被玩具熊砸中后在棉绒布料之间奋力挣扎的小女孩一般，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这家伙，还真是镇定得过头了。”

“因为我经验丰富。”将脸上的空气团推开，巫女重新坐起身，还是那副打不起一点精神的样子。

“三次。”伸出了三个指头，她平静的说。

“恩？”

“加上这一次，我已经被绑架三次了，”顿了顿，她接着补充，“在同一个月呢。”

“哦……你还真是抢手呢”

“有生以来，总数也只是三次，每次都是，正在绑架途中，就又被新的劫匪给劫走了。”她面无表情的说，“因为我是绝世大美女吗？”

“…………”

巫女伸手摸了摸屁股位置，自言自语道：“难怪最近总感觉那里有些痒……原来是尾巴要长出来了，这么说来的话我其实不是魔法使，而是九尾妖狐吗？”

“…………”

对于对方的思考回路，佐天星斗已经无话可说了，唯有扶额叹息。

“你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啊。”

走到了开关处，伴随着‘啪——’地一声，房间顿时亮了起来，光线骤然的刺激让巫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过了半分钟才缓缓睁开。

佐天星斗就站在她身前，双手抱胸，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胳膊。

而在睁开眼后，巫女的视线就牢牢锁定在佐天星斗的脸上，就在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曾见过自己时，只听巫女喃喃道：“好漂亮……”

即便已经对对方的性格有了心理准备，听闻此语，佐天星斗还是陷入了愕然之中，失去了控制的脸上表情顿时流转个不停。

尽管他很快的再度紧绷面颊，但很显然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游刃有余的状态了。

“你就不能有一点作为人质的自觉吗？”

巫女没有回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佐天星斗，本来是想将她的目光给逼回去的，但一来心情已不似之前那般沉重，二来也是想起了对方之前的感叹，所以最后还是佐天星斗先错开了视线。

然后就看到巫女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摆了个‘耶～～’的手势，“赢了。”

“你这家伙……”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里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虽然已经说过一遍，但是——你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啊……”

有些不可思议的，只是这么会功夫，这些天一直积蓄在胸中的抑郁就已经舒缓了不少，也许真如其所言，对方是拥有着奇妙能力的魔法使吧……

那么，我究竟要不要杀掉你呢？

指尖隐约有风开始流动，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在瞬间取走对方的性命，她身上的那些同样不会再留存于世上，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切和原来一样。

但要是那样的话，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将对方监禁在这个房间了。

佐天星斗叹了口气，将指尖缠绕的微风散去。

“抱歉了，姬神秋沙，用这样的方式请你过来，因为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得到的事。

……………………

…………

“这里是……”

巫女已经去除了束缚，正从地面上站起来，虽然在这里呆了好几个小时，不过之前一直都是处在黑暗之中，目睹这个房间的真面目，这还是第一次。

这里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地下室，深红地毯从门口位置铺展，一直延伸到尽头的高大石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里是某个人的房间……不，应该不能算是人吧，至少本人彻底的否认着这一点。”

佐天星斗就站在她的身边，自言自语的感叹着。

“那个人，就是你将我抓来的目的吗？”

巫女疑问着，两人不约而同的使用了「人」这个代词。

“你清楚我的能力是什么吧？没有杀掉我，那即是表示……你想杀死对方吗？”

「吸血杀手」，只要是吸血鬼就无法反抗，无法抵御，只能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完完全全的终结性能力。

这是巫女的能力，但她并不想使用这份能力。

放弃吧。她说，“我已经不想再杀了，现在与其要我杀任何人，我宁愿选择杀了自己。”

这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的觉悟。

但是，佐天星斗，却缓缓的笑了起来，“别太自大啊，巫女。”

“只要那个人不想的话，就算是「吸血杀手」，也是不可能杀掉她的啊，因为她的名字，叫做阿卡忒！”

佐天星斗的话语里充满了对那个人的自信，但是巫女还是摇头，她并不了解对方所说的是什么样的人，但她了解自己的能力，只要是吸血鬼，就绝对无法抵御的。

“而且，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又要将我捉来呢？”

这次，佐天星斗沉默了下来。

他的目光放到了尽头的高大石椅上面，好像那上面仍坐着一个孤高的王者，撑颔俯视着下方，于漆黑中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容。

“你知道吗，阿卡忒的战斗方式……”

他突然间说道，那似乎是与现在的话题完全无关的事。

“她不会首先攻击，她只是以死气沉沉的目光注视着敌人，眼中蕴含少许期待，期待着未知，期待着有趣。对于敌人的攻击，他躲也不躲，只是含笑承受着，一直身躯终于残破不堪，巨大的痛苦沿着神经不断传递，时时刻刻狠刮着大脑，于剧痛之中，她才能激起一丝战斗的**，才能哈哈大笑着，为疼痛之下终于出现的活着的实感而畅快的笑，而尽兴的笑，而悲哀的笑……尽管这笑声在她的敌人听来，只能感到残忍和绝望。”

随着他的话语，巫女眼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不死的怪物，亘久的时光和孤独的岁月磨去了他所有的回忆和感情，或许唯一保留下来的或许也就只有那份骄傲了吧，就算是来自于怪物的骄傲，也能让他在面对着无尽的苦难和长生的折磨时，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容面对一切，迎接一切，直到永远。

佐天星斗叹了口气，然后，他的目光移到了巫女的身上。

“你明白了吗，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杀得了她，就算是「吸血杀手」也不能，除了她自己的意志，因为身为怪物，她一直期待着的，就是有人类能够杀掉她……然而人类是无法杀掉那样的怪物的。”

“她已经等待得太久太久，所以……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在「吸血杀手」面前，她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对方的选择是什么，所以我只能做一件事……”

“跟着你，在对方之前，一直跟着你，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