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瓦罗兰 第五十二章 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杰克

二次元动漫世界里面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所有的重要角色都有着极其显著的个人风格，或许是衣着，或许是发型、又或许是其他一些能够一眼就能辨识出来的细小东西，这些独有特征加上被或多或少夸张极端化的性格情绪，共同构成了那些我们耳熟能详的二次元人物。至于具体的面容长相，那从来都只是画风问题，不在辨认考究的范围之内，不是么？

瓦洛兰世界虽然并不能算作动漫世界——至少不会所有人都长着相同的一张脸——但也完美的继承了这点，很多‘重要人物’的衣着打扮都极具个人风格，你不用看对方的脸就能凭着发型发色还是什么的从茫茫人群中将他识别出来——当然不排除模仿或是撞衫的可能，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大宇宙意志在保护他们的版权，因此除非刻意，所以一旦你穿越后见到某个和这个原本世界中打扮得十分相似的人，那么八九不离十，那就是他本人。

——更何况这个家伙还带着独一无二的有着七只镜片的眼镜呢！

“啊哈～，瞧瞧看这是谁来了！”

大厅里边，看着正和老法师做着见面交流的那个家伙，站在一旁的杰克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辛德拉，“这家伙在我的老家可是很出名的呢！”

“哦，是吗？如果不知道你是谁的话我差点就信了！”辛德拉没好气的瞪了杰克一眼，她还在为之前发生过的事有着小小的心跳呢，结果这个该死的家伙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开起了玩笑。

“呵，谁知道呢，或许我连瓦罗兰人都不是呢。”杰克开心的眨了下眼睛，无所谓的拿自己的身份调侃了起来，在和索拉卡交流过后这个问题就再也困扰不了他了，或许仍不能明确坦然的给别人将个中原委全都说清楚——当然这也没必要——但拿来开开玩笑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而从辛德拉的反应中杰克也意识到了无极剑圣还远没有今后那么出名，至少没有出名到能让半软禁状态的辛德拉认出来的地步——这也难怪，就连「无极剑圣」这个名头也是在洛克萨斯入侵的时候才在战场上闯荡出来的，现在的他最多只是因无极之道最后门徒这一身份而被一小部分人所知。

当然即便是知道易的真实身份以及今后的成就，辛德拉也不会知道杰克话语里面的意思。

一丝怅然隐现在杰克的眼里，而后一闪即逝。他眨眨眼睛，开始打量起正和老法师谈话的家伙——和曾经原画里的形象差不多，有着七个镜片的奇怪头盔，编织成辫子的下巴胡子，整体偏向绿色的衣着，挂在鞋子上的肋差，还有别在腰间的长剑……都是两把。

哦，这可真是有趣，我可不知道无极剑圣拿手的其实是二刀流。

杰克摸着下巴颇感兴趣的想着，他仔细观察起剑圣腰间的两把剑，然后发现其中一把不管是长度颜色还是样式都与剑圣整体的风格不符，杰克相信这并不是偶然，尤其是剑柄上面看似残破的痕迹和隐隐要吸引魂魄一般的异样感觉，都使得杰克注视那把刀的目光愈加入迷。

他看的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等杰克反应过来时剑圣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您似乎对我的剑很有兴趣，伊安殿下？”

剑圣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中年男子，充满了书卷般的儒雅和知性，他就像是在午间走廊上的偶遇一般，友好的发出询问。

杰克并没有像触电般立即将视线移开，而是在上面又流连了几秒，这才不动声色的移开。

“恩，没错。”他抬起头，迎着剑圣的目光，接着露出了一个十分好奇的笑容，“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同时使用四把剑的，就算是左右手同时使用再加上嘴里咬上一把的话，那也总共才三把啊？”

“呵呵，殿下。”剑圣发出了一声轻笑，“携带四把剑可并不意味着要同时使用它们，我战斗的时候只会使用其中的一把。”

“原来如此，所以说，其他的都是装饰品咯？”

“呃……如果一定要回答的话，是的。”

杰克打了个响指，“是吗？所以你的眼镜其实也是一回事？实际上你只需要其中的两只而其他的都只是装饰品？”

剑圣有些汗颜，但还是耐心解释，“不，殿下，眼镜不一样，它并非装饰品，是我重要的辅助工具，因为眼睛多，看东西才会更加清楚。”

听到这句话，杰克脸上不禁绽放出了笑容，虽然现在剑圣使用的是异界语但在外挂转换处理之下，感觉和曾经玩游戏时听到的台词几乎一模一样。

剑圣也笑了起来，“看来您听说过我的名字，殿下。”

“没错。”杰克暧昧的眨眨眼，“我和贾克斯相处过一段时间。”

这是事实。贾克斯认识剑圣，这也是事实。当时杰克曾好奇的询问贾克斯他和剑圣谁强——因为他俩都带着同一款式的眼镜。

“原来如此。”剑圣了然的点头，误以为杰克是从贾克斯处得知他的情报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一个熟人的存在悄然间接近了些许，连带着之前因杰克紧盯长剑而产生的疑虑也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看着朝气蓬勃活力十足的杰克，他突然间产生了一个想法：

“您想试试无极之道吗，殿下？”

“什么？”杰克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没错。”

……………………

…………

尽管一个愿教一个愿学，但现实似乎并不总是如人期待般那样美满，事实证明，杰克并没有学习无极之道的天赋。

剑圣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很正常，殿下。”他说，“我的师傅花了几乎一辈子的时间才找到了我这么一个传人，而我似乎也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下一个传人，并且我根本不知道要去找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我师傅告诉我‘当你看到他的时候，你就知道你要找的就是他’，但是……”

剑圣露在面具下方的嘴苦笑了一下，“所以我只能像现在这样，每看到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就尝试着让他试试看，不过遗憾的是，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你要找的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只毛茸茸的猴子。杰克趴在庭院里气喘吁吁的想着。

他倒是有方法学到阿尔法突袭，只要剑圣能用这招不间断的攻击自己，自己说不定就能像学会卡忒琳娜的Q一样学会剑圣的Q——这点有待商榷，毕竟只是个例尚不能当做明证——但问题是阿尔法突袭只不过是无极之道里面的一招，两者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更何况他该如何以何种理由将方法说出口？自己是抖M体质所以能够记住对自己身体的每一次鞭笞吗？

得了吧，伙计！真有这种谣言传出去那瓦罗兰所有的美女就都会和杰克·斯派洛船长说拜拜了！

穿越最重要的三件事是哪三件？变强活着开后宫！而变强是为了什么？开后宫！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开后宫！

所以咯。

拉着幸灾乐祸的辛德拉的手站起来，杰克耸耸肩，果断放弃了习得阿尔法突袭的想法。

……………………

…………

“你和贾克斯谁更强？”

晚饭的时候，因为话题在偶然间提起了贾克斯——他在诺克萨斯特别部队的事已经传到了艾欧尼亚——所以杰克有些唐突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好奇，因为你俩……”他接着又解释道，在眼前比了个眼镜的手势，表示没有别的意思。

“伊安！”

老法师投以责备的目光，剑圣伸手示意没事，然后对杰克做出了回答，“因为并没有交过手，我和贾克斯的强弱难以判断，但是我在观察的道路上仍需要更多的努力。”

辛德拉一时没听明白还以为对方是在推脱，但杰克已经明悟了，“也就是说……”他颇感兴趣的向前挪动了下身体，“你们的眼镜其实是辅助的工具，当眼镜上的镜片越少，就代表着你们本人所需的弥补越少，贾克斯是六枚镜片而你是七枚，所以你才说，你还需要更多的努力……是这样吗？”

剑圣投以赞赏的目光，“您果然十分聪颖，殿下，真遗憾您不能继承无极之道。”

“我也十分遗憾，但毕竟世事无常，不是吗？”杰克打了个哈哈，接着继续感兴趣的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眼镜上的镜片越少，就代表你们的实力越强，那么当你们摘下眼镜的时候，会不会就是你们已经再无缺陷？或者更近一步，那时候需要你们蒙着眼睛？还是干脆的直接——”

他伸出手比在眼前，做了个割的动作。

剑圣笑了一下，没有给出回答。

杰克再欲追问，却遭到了老法师的呵止，无奈只能停下，专注于身前自己的食物上来。

晚饭过后，剑圣与老法师又进行了一番细谈，之后没多久就在黑夜之中离去，当时杰克就倚靠在自己房间的窗檐边，看着剑圣的身影消失在黑夜的尽头，在门口灯光照耀的一瞬间杰克确信自己看到别在剑圣腰间的剑只剩下了一把。

杰克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笑容。

幽梦之灵——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这把武器，背景设定中这是一把具有灵性的刀，并且为剑圣所有，只是剑圣亦不能驾驭它，但也不能将它随意丢弃，因为它的灵性会让觊觎他又不够资格使用它的人死于非命。

灵性，或者说，魔性。

杰克打个喷嚏的功夫都能想出至少一打类似的剧情：剑圣苦恼于这把不详的武器，于是来到值得信赖的老友身边，想要将这把武器寄放在这里，监视顺便封印，而老法师不论是信念还是力量都足以当这个看守者。

想到这里杰克就想发笑，为什么总是存在这样的剧情呢？总是在需要被看守的人的附近放上一柄需要被看守的武器呢？简直就像是直接在上面写上‘过来拿我’这几个字一样，如果不是确定辛德拉今后不会使用任何武器他几乎以为这把刀是为辛德拉量身定做的一样。

呵，辛德拉不需要武器，但我可不一样。

当然这得好好合计，因为幽梦之灵毕竟是把比村正还要邪门的剑，但这并不妨碍杰克已经把它当做自己所有物的事实。

杰克露出得意的笑容，微眯着的眼睛使他看起来就像只有老鼠闯入了领地的黑猫。

但是随即，笑容停止了。

如果幽梦之灵不是为了被寄存而来的呢，如果它是特地为了某个人而被放到这里的呢？比方说……

“……为了我呢？”

杰克安静的站在窗边，一半的身子暴露在星光下而另一半隐藏于阴暗。

他想到了那个晚上，坐在篝火燃烧旁边的贾克斯。

贾克斯以为他自己隐藏的很好，没错，确实如此，但杰克比他隐藏得还要好。

杰克清晰的捕捉到了贾克斯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杀意，也将他之后的纠结犹豫尽收眼底，前因后果他并不知晓，但结合贾克斯本人的性格，总归也逃不过‘为了世界和平，请你去死吧’这样的理由。

幸好那天晚上在场的是堂堂正正的贾克斯，他得庆幸这点，否则如果是亦正亦邪的瑞兹的话，早就二话不说一个Q就甩过来了。

这可真是讽刺，杰克虽然总是自称‘穿越者’‘男主角’，但实际上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不是靠着这具身体的余荫他早就泯然众人了——而帮助他确立自己今后注定非同一般的却是一度想要杀了自己的贾克斯！

尽管之后贾克斯似乎是改变了态度，要亲自将他收为徒弟，但杰克可忘不了曾经流转在他眼晕深处的那抹几乎将自己整个心灵都全部冻住的一丝杀意。

真以为杰克是吃不了苦才从他那里逃出来的？

而到了现在，剑圣出现了，同样是想收自己当徒弟，同样是要传授自己无极之道，然后这次还留下了一把幽梦之灵。

杰克突然明悟，他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然后在阴影中露出幽暗的笑容。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遇到的每一个瓦罗兰大人物都对自己另眼相看，杜·克卡奥是这样，乐芙兰是这样，贾克斯是这样，索拉卡是这样，易也是这样。

但他知道，每个人一定都有着那些尽管词语不同但意思全部一样的想法，那叫做掌控，那叫做引导，那叫做抓住。

“你们想抓住我。没人能抓住我。”

杰克眼睛微微眯起，他目光上移看着幽暗夜幕中的窸窣星光，嘴角的弧度更加扩大了些许，沉浸在阴影中的脸在这一瞬间也多出了几分诡异，既像是面色苍白的伯爵突然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又像是俊美非凡的天使陡然展开了漆黑的羽翼。

他嘴角含笑着摊开左手，掌心里赫然多出了一枚金币，从系统中取出的金币宛如刚刚铸造完成一般，崭新的艾欧尼亚徽记在修长的指间灵活翻转，从拇指到小指，再从小指到拇指，徽记也在不断转动中一会儿变成洛克萨斯的，一会儿又变成德玛西亚的。

“没人能抓住杰克·斯派洛船长……”

杰克轻声说着，屈指一弹，金币被弹飞到了空中，金币在空中翻转化为一道耀眼亮丽的光泽，最后又准确地落回到他手中，朝上的正好是正面，这次的徽记却不是瓦罗兰任何一个国家的铸币徽记。

看着上面那熟悉的英文字母，杰克眼中闪过一道愉快的光芒：

“没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