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里,神明所在的世界,时间总是与人间不同,什么天上一天,地上十年之类的说法比比皆是。
但比企谷觉得,那一定是主人公和神在一起玩的太嗨的关系,毕竟和神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容易打发时间的。
比如现在,他都不知道已经和帝俊到底战斗了多久了,周天之神的力量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都达到了自然力量的极致,力量简直不会枯竭,这样的结果就是打来打去了无数个回合之后,他现在就想不起来自己已经打了多久了。
这压根不是权能与神力的战斗,这是精神的比拼。
一人一神的身影如今化作了两道流光,在天空中穿梭,凤凰山周围的光海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消失,大地也被破坏至根本无法分辨出原本的模样了。
这里生机败坏,光辉不再,疫病和死亡充斥每一寸土地。
就连扶桑木也显的低垂了,尽管它是唯一的光源所在地,帝俊的十日都在它的枝桠上栖息和燃烧,但光芒却不能照射到太远的地方,黑厚的云从天穹上压下来,冰冷的雨水淅沥沥的洒下,不论是声音还是光景都会让人心头充满沉郁。
但比企谷没时间感触这个,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接触帝俊的十日——很显然帝俊比羿要审慎的多,没那么傻不拉几的把几乎就是代表祂周天神格和上帝身份的十日放在外头随便浪,在扶桑木的周围充斥着祂的空间神力,作为至上天神,祂乃是大地以上空间的主人。
而对于一心想要轮十日大米的比企谷而言,这个行为真是讨嫌的要命。
所以他上下左右的乱窜,可惜并卵,因为帝俊也穷追不舍。
“人神,到哪里去?”又一次被帝俊的空间神力从扶桑木周围转移了出来,比企谷就听到身后传来这厮的叫声,“夏商皆服受吾命,故吾生民而树君,你等也该如此。”
听到这这个声音,比企谷立刻想到了一个不好的东西。
“人神,前往司幽之国吧。”
伴随着帝俊的话语,他感觉到了,身体里的生命力量开始流失。
果然是天命的力量呢。
要说天命这玩意,兴于夏商周三代,是后世天道观的雏形,最原始的含义便是至上神“天”的命令,若说日月经天和风雷雨雪都是天帝可见的神威,那么天命就是不可直见但却能够更加深刻的体现天帝权柄的力量。
历史上的中华天命论至周代时已发展得精致而体系化,天神有任命人间的王、使王朝交替兴衰的力量,尤其到了东周时代,接触天命的权力已由王族下放到诸侯,天神的权力范围也进一步扩大到可定人寿命长久,甚至是个人的命运。
唯有这个力量,才能令已经模拟了帝俊十日力量的比企谷这么轻易的中招,看来帝俊已经不耐烦了,但祂越是彰显其上帝权威,就越是将祂的弱点暴露在比企谷面前。
因而,此时此刻,这犀利的力量,就成为了比企谷等待已久的东西。
他终于等到了契机。
顺着生命力量的流淌,比企谷找到了通往扶桑的“路途”。
他所化之玄鸟发出欢快的鸣叫声,化作闪光冲进了这条“光明大道”。
天地的景色在周围变得扭曲起来,但扶桑木却越来越明晰,比企谷甚至感觉到了滚滚的热浪,正从“路途”的另一头传来。
他遥遥的看到了,那神木上,十日所化的太阳神鸟已经都睁开了眼睛,十双充斥着暴戾的眼睛,全都向他看了过来。
这目光化作了实质,越过了双方之间的空间,化作了红色的箭矢向比企谷扎来。
噗!噗!噗!
箭矢破体之声接连响起,却是比企谷不闪不避,将射来的箭矢全部照单全收。
然后这些箭矢纷纷化作光,被他吸收掉了——箭神被箭射死什么的,不要逗!
不过这一幕,似乎也激怒了扶桑木上的十日,它们拍打翅膀,从扶桑木上升起。
比起帝俊,这些家伙要容易撩拨的多了……
“哼!”一声冷哼从天空中传来,下一刻,刺眼的光冲破黑暗,进入这片空间,却是帝俊追杀而来。
比企谷所处的世界已经变了模样,大地焦黑,干裂的土地里时不时的喷出地火,天空一片火红,空气里没有一点水分,而在大地的尽头,孤高的太阳神木屹立在那里,乱日之光,以它为中心辐射向四方。
十日和比企谷之间的空间算是彻底被打通了,如今反倒是帝俊还在另一端徘徊。
机会只有一次,这一瞬间,将分出比企谷与帝俊之间的胜负,比企谷可没有兴趣再复活一次。
他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而在他前方,扶桑木上,十轮耀目的光轮也已经对他迎了上来。
十日并出,废时乱日,在射日神话被从东夷神话中割裂出来之前,这本是殷商创世神话中的宇宙灾难片段,代表东夷人心目中太阳最为暴戾的一面,也是天地秩序混乱到了极致的状态。
当真正直接面对了这一幕的时候,比企谷才算是体会到其中的威力。
双目所及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只有光与火,世界可见的一切都在这股力量下被焚烧、崩溃、走向死亡,即便是比企谷模拟了帝俊的周天神权,身心也无法抑制的在颤栗。
真是他娘的好口怕呢,射掉它们吧!
虽然听起来很随便,但所谓弑神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谈不上真的谁强谁弱,无非是谁先抓住机会,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利用对方的弱点完成绝杀,就谁赢。
而不是双方非得像打擂台一样,一边赢的舒爽,另一边还要死的心服口服,甚至还能留个遗言什么的。
就算在没搞清楚的状况下就被杀掉也没有什么好意外,至少比企谷是这么理解的。
此刻,他变回了人类的样子,双手抓着从羿那里窃取而来的神弓与神箭。
比企谷从没学过射箭,但有了箭神的能力,他压根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完成射箭的动作,就自然可以击中目标。
他抽出一支箭来,将末端扣在弦上,倚着弓身,将力量灌注在其中,举弓拉弦。
随着拉动的动作,白色的神箭发出冰冷的光,弓身则变得火热。
以箭射日这一行为在古中华不仅只是出现于射日神话,还有日蚀时的救日活动,古人相信夭鸟常常吞食太阳和月亮,每当天象异常时,人们就使用“救日之弓”和“救月之矢”射杀夭鸟以救日月,《周礼·秋官·庭氏》便有“掌射国中之夭鸟,若不见其鸟兽,则以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夜射之;若神也,则以大阴之弓与枉矢射之”之说。
而帝俊所赐羿之弓箭,其弓如太阳一般,力量猛烈如火,但箭却如同月亮,力量虽然强大,却十分的柔和。
比企谷搭箭拉弓之际,十日所化之玄鸟,已携着熊熊太阳之火,奔腾至近前。
睁目望去,周天之力使他的目光没有被充斥天地的火焰所遮蔽,准确的捕捉到了一只玄鸟。
比企谷拉弦的手一松,第一支箭射了出去。
一幅相当平淡的场景在他的面前展开。
落日之矢化作了白影,它切开了火焰,穿透了太阳的光辉,然后无声无息间,已正中一只玄鸟的胸口。
下一刻,这只玄鸟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凌空就化作了一团火球,向已成火海的大地坠去。
但几乎是同时,比企谷感觉到了,这片空间的热力,足足掉下去了老大一截。
同时响起的,还有帝俊的怒喝声,比企谷甚至能够感受到背后传来了刺痛,可见帝俊有多怒。
但感谢祂当初把这里的空间玩的是那样的复杂,如今自己反倒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而比企谷若不是顺着自己的生命力流向,恐怕到现在也找不到十日的所在。
这个时候,要不趁祂不在赶紧多射几个,比企谷也就妄为一个穿越者了。
所以他丝毫不停顿,将剩下的九支神箭,也依次给射了出去。
而就在他射出最后一箭后,他重新化为了玄鸟,向前猛的一冲,使上空削来的一道光与他擦身而过。
帝俊终于来了,可祂来的太晚了,因为比企谷已经看到了,天际中,九颗火球划过了天穹,向大地坠落而去!
而他放开了一切的防备,解除了玄鸟之身的变化,随着被击杀的乱日,向大地落去。
因为他的身体感受到了突然被重物压上的感觉,就如之前杀死了夸父时一样。
毫无疑问帝俊是比企谷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强的神,但这货从出现开始就一副乱七八糟的模样,以至于他打也打的莫名其妙,最后连结束也是如此,真是乱糟糟的来,乱兮兮的去。
但比企谷总算成功的把这个无节操声望刷子强行踢上了回家的末班车,至于帝俊觉得这样开心不开心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身心都为之一松的比企谷,此刻闭上眼睛,听着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心中溢满了满足之意。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正确的说,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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