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生风 第三章 幸开妍

幸开妍向李香点了一下头。

李香明白幸开妍是叫开席，但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于是说：“平凡已经来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先回去了。”

幸开妍看看张平凡说：“别了，你还是坐在这儿吧，我看这顿饭是少不了你的。”

李香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她又提高了声音向门外说；“薛朋，上菜吧。”

张平凡忙说：“等等，幸小姐，还有我的事么？”

李香忙更正道：“是幸总助理。”

张平凡也更正了一下，“是的，幸总助理，没我的事我先下去吧。”说着他便要起身。

幸开妍看着张平凡平静地说：“先坐下。”她扭过头去看了李香说：“今天你也倍我喝点酒吧，我们谈谈工作，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呢。”

李香说；“您工作那么忙也没时间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幸开妍说；“是呢，这里我可能是就来过一次，那还是在三年前开业典礼的时候。”

李香说：“是，您就那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您太年轻了。”

幸开妍说；“应当说是太小了。”

李香接过来说：“：是呢，那时看起来您也就是十六七岁儿？”

幸开妍说道：“十六岁。”

李香对张平凡说：“那时只有十六岁，可老练了，招我们时审查可严格了。我就是助理给招来的。”

张平凡掐着指头算起来，三年前她十六岁。那今年……她才十九岁！张平凡抬起头来盯着幸开妍细细地打量了一下。

只见这个幸开妍双目深邃，带着几分审视，还没看到她笑过。哪怕是瞬间。

薛朋传上菜来，一边往桌子上摆菜，眼睛不住地瞟着张平凡，神情怪怪的。

李香打开了桌子上的一瓶红酒，一边往幸开妍杯里倒酒，一边问道“哎，总助理，咱们懂事长也姓幸，您和他的关系是……”

幸开妍接过酒杯，放在自己眼前，说；“因为我想跟着懂事长一个姓儿，一定会吃香，所以我就也姓幸了。”

李香一笑说；“我还以为你和懂事长是父女呢，这么年轻就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了。真让人忌妒。”

幸开妍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突然幸开妍问起了张平凡。“哎张平凡，你今年多大啦？”

张平凡说；“十六岁。”

“噢，挺小的哈。”

张平凡心里话；“你不也是十六岁工作的么！在那装老人儿呢。”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李香给大家倒酒。

三个人的酒杯都倒上了红酒，

李香举起了酒杯说：“来吧，为了我们的幸总助理的到来干一杯。”说完干了。

张平凡见幸开妍也干了，他也就跟着干了。咂了一下嘴，很甜，心里话，女人就是女人，喝的什么酒，纯是甜饮。

李香又给大家倒上了酒。

这次幸开妍把酒杯举起来看着张平凡说；“这一杯为了张平凡先生的出现大家干了。”

喝完了酒，李香看了看张平凡，心里暗笑，“为了张平凡先生的出现，干杯，都什么呀，难不成这位总助理还真的又看上了这个小破孩了？”

她微笑着又满上了酒，看着张平凡说；“张先生，我们都来过了，该轮到你提一个了。”

张平凡这才发觉自己违背了当初不和她们一起吃饭的初衷，稀里糊涂地跟着人家喝两杯了。

现在又要他提一个酒令，这种场面他是第一次，也根本不会提什么酒令，脸红红地说；“我哪会什么酒令啊，就为见到了幸总助理喝一个吧。”说完一扬脖子，又干了一杯。

张平凡是个农村孩子，没有饮酒的历史，只喝过饮料，这么昂贵的红酒他更是第一次开洋荤了，头一杯红酒入口时他觉着这东西甜不滋的，苦不丝的挺好喝，第二杯也是如此一样的感觉，所以这第三杯也没怎么费劲就喝下去了。可他不知道这东西后返劲啊，第三杯一下肚子便觉着屋子有点转。

偏在这时幸开妍的手机响了。

“哎，我的幸懂大人，您在哪呢？”

幸开妍娇嘀嘀的声音让李香听后起了一身起鸡皮疙瘩，心里骂道；“又是一个贱货！”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平凡，

张平凡已经喝醉了，扒在了桌子上。

电话传来那边的声音：“丫头，我在巴西看球呢，你又在哪疯呢？”

“我在家呢，”

李香的眼球动了一下。

幸开妍仿佛有点累把电话换在了左手继续说；“老头，挺会玩啊，跑到巴西去了，怎么样，世界杯看的开心不。”

电话里又传来那个老头的声音：“开心什么呀，闹死心啦，你看人家那球踢的，那才叫个神奇，有一个叫范配西的荷兰球员，在守门员前来了个鱼跃冲顶，愣是把球从守门员头上给顶进了球门。那动作那个潇洒，那个技术高超啊，不服不行……”

幸开妍打断对方说；“所以你就闹心啦，想这样的球员为什么是荷兰的呢，为什么不是我们华夏的呢，对吧。”

电话里传来哈哈的笑声。“鬼丫头，老子这点心思都让你给猜着了不是。对了，我叫你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啦？”

幸开妍又把手机换到了右手上，说：“懂事长大人吩咐下来的事谁敢怠慢啊，只是想一铁锹下去就出口井也是不可能的事是吧。”

“听这话是有点眉目了吧。”手机里的声音有些急促，

幸开妍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也就是个方案，好了，我现在外边和人吃饭呢，等没人时候再给你打过去。好好看着吧，注意身体啊。”

挂断手机，回过神来想重新张罗喝酒，却见李香在不住地向她示意张平凡。

原来张平凡此时的一张脸就是一个大萝卜，红到耳丫儿了。已经伏在餐桌边上昏昏欲睡。

幸开妍做出无奈的表情，看了一眼天花板，说；“这家伙没有酒量，来咱们喝，难得碰在一起。”

一个男人搭在桌边酣然大睡，两个女人推杯换盏，互诉衷肠。

**

“醒醒，哎，醒醒吧。”

张平凡睁开眼睛。原来是薛朋在叫自己，他觉得头疼得利害，口渴。说；“这是在哪啊，”

薛朋说；“这是在高餐厅。想不起来了。”张平凡眨了眨眼睛，在努力回忆着。想起来了，问薛朋；“那两个走啦？”

“还不走呢，现在都啥时候啦，快十二点了。那么亮的美女让你给晒在一边，自己呼呼大睡，人家还不走。有多少都跑了。”

他一边整理着刚换好的衣服，一边说；“你呀废物，到手的鸭子还让她飞跑了！”

张平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薛朋兀自一人在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不跑才怪呢。你这个帅哥又不倍人家，两个女的喝有啥意思。你呀，完蛋，到手的鸭子了，还不赶紧拿下，让她飞了！”

张平凡愣愣地看着薛朋，“什么到手的鸭子，赶紧拿下，让谁飞了？”

薛朋说；“我说那个幸开妍，她这样三番五次地请你吃饭，分明是看上你了，你还不把她给拿下了，结果自己先喝得大醉倒下了。”

张平凡说；“哪有象你想的那样。“

薛朋说；“你拉倒吧，废物死了。”

回到他们共租的房子里，薛朋还在叨叨不停。

大地足球学校：全体队员都参加的战术评论会上；

常城无不抱怨地说；“昨天输球第一责任人应该是守门员。”

守门员王大柱气愤地说道：“怎么能怨我呢，在那个角度上，我根本就看不到球是怎么飞过来的。”

常城说；“你不负全责谁负全责，球是从球门线上踢出去的，所有的队员都没撤回来呢。”

王大柱说：“照这样说只要丢球了责任都是守门员的，守门员就是看大门的吗！再有比赛你们十个人都到前半场去，根本就不用后卫了。都当前锋，要后卫干啥，有守门员呢！”

常城说：“你这不是抬杠吗！”

王大柱气呼呼地说；“你不是抬杠啊，那球你后卫挡不住，我守门员就能挡住？”

这时梅喜说话了；“哎呀你们就别吵了，我们根本就没输。”

“什么？”这一下全屋子人同时向他发问。

梅喜说；“那个球根本就不是马拉多踢进去的。”

“不是马拉多踢进去的？那是谁踢进去的。”

所有人都这样的发问。

梅喜看着大家说；“纯属意外，是个野孩子一脚给踢进了网窝。”

“啊！是意外”

就这么意外的叫长空队凭空捡了个大便宜！

“这话是谁说的？不是瞎掰吧。”

梅喜急了：“怎么是瞎掰呢，这话可是长空队的人说的。”

“长空队是谁说的？”

“是长空学校里的女学员蒋心怡说的。”

“蒋心怡！”

这时常城问梅喜，“是你亲自听蒋心怡说的还是听别人传的话？”

“我……”梅喜我了半天，没说出来，

蒋心怡不光是长空队的校花，也是足球界的大美女，谁不知道。现在大家心中存有两大疑问，一个是蒋心怡是长空学校的学员，她怎么会背叛自己的学校向梅喜说出这个秘密？

还有那个能从底线之外把球踢进球门的野孩子是谁？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没看清？连裁判也没有看清楚？边裁呢！

谁能知道，梅喜是在那样尴尬的情况下知道此事的，他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再丢一次人。所以现在后悔把这事说出来，以下不管别人怎么问他只是说，“反正蒋心怡就是这么说的，你们爱信不信。”

不说大地队起内哄，单说长空队也在举行庆功大会，由学校全体同学都参加。

校长陈志雄在讲话：“同学们，我们挂在嘴边上的足球精神是什么？就是伟大的英雄主义精神，踢足球的人，都必需有当英雄的欲望，不想当英雄的人别来踢足球，去当狗雄吧。”

场下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有的男生吹起口哨，女孩子甚至嗷嗷叫起来，大家都异常兴奋，因为夺得了本赛季的地区冠军。

掌声稍有平静，陈志雄又讲起来；“那么谁是英雄，有谁配得上英雄的称号呢。我想应该是我们的长空足球代表队的全体队员。”

掌声又响起来。

“当然还有英雄中的英雄，这个人是谁呢，我不说想必大家也知道，那就是我们的队长，也是场上的前锋马拉多同学。”掌声那个热烈呀，人们欢呼呐喊，沸腾起来，简直是响彻云霄。

有俩个人却高兴不起来，一个就是陈志雄校长方才说的那个英雄中的英雄——马拉多。

而另一个人，就是在早晨刚刚向他陈志雄反映过情况的蒋心怡。

蒋心怡一口咬定周日下午那个球不是马拉多踢进去的，我们长空的胜利是一场误判。

陈志雄听了这话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扭么。不管这事有还是没有，都没有你蒋心怡说的，你是谁呀，你是咱们长空足球学校的校花呀，你也是马拉多的女朋友啊。你怎么能出卖男朋友呢。

蒋心怡听了校长的话很生气，她说她要坚持真理，恶心说谎的人。打周六从赛场上回来，她一直都没有搭理马拉多。便明确对他说讨厌他的不诚实，从现在起和他拜拜。

陈志雄抓住这个冠军是不会放手的，他最后给蒋心怡下了个结论是瞎说。因为她和马拉多分手了，所以说马拉多的坏话，是想拆马拉多的台。

蒋心怡生气也没有用，全长空足球学校的人，不论是教师还是学员，谁不想当一次冠军？

真理在少数人手中，但历史的流向不是任谁都可以逆转的。因为人心所向。

马拉多怎么会愿意冒功呢。比赛回来的路上他就和教练和校长实话实说了，可是教练说了，；“你傻呀，到手的名誉往外扔。”

而校长却说；“我是清楚地看到那球就是你马拉多踢进去的。这个冠军我是志在必得，谁要是不想要这个冠军，就是与我为敌！。”他的态度极其严肃。吓得马拉多不敢再说什么。

马拉多如今是一块豆饼，两边挨夹，一边是女朋友要他说出真相，一边是一个学校所有的人要他保持沉默。他本来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几天来一直是左右为难，始终没有做出明确的选择。

马拉多还被大会安排在首脑台上的显眼位置上，听到校长的表扬，听到同学的掌声，他把头压得低低的。就差塞到桌子下边去了。这时台下一片呼喊声；嘿，马拉多！嘿，马拉多！嘿马拉多！

安理说马拉多应当到台前去鞠躬致谢。可是他却不敢抬头，因为台下的蒋心怡正在那儿愤儿愤儿的看着他呢，

“马拉多，”“马拉多你怎么了。”这是中队教练李铁英的声音。

这一叫，倒提醒了马拉多，他干脆就地一倒，不起来了。

一切都过去了，张平凡还象每天一样站在酒店门前指挥着前来就餐的车辆泊位。

每一次到了下午，骄阳似火，烤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都不那么在乎，做事认真是他的一个特点。

只是有一样让他放心不下，就是足球，他太爱踢足球了，在记忆当中，就有那么一个妈妈缝制的大布口袋里面添满了五谷，让他在土炕上，在屋地上，在院子中踢着玩。家乡的孩子都有一个他那样的大布口袋。

上学了，学校里没有任何体育器材，只有一个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皮球让孩子们踢着玩。

由于张平凡球踢得好，爱运动，当上了体育委员，体育老师干脆把那枚唯一的皮球交给他来保管。这下好了，一枚破皮球时刻不离脚下，在院子里在校园里，在大街上，总是有一只球在前边跑，而他在后边仿佛狗撵兔子般追逐。

那真是一段快乐时光，和难解难分的足球相伴了十几年的时光，

中学毕业了，妈妈说了，足球不能当饭吃，跟着薛朋来到城里打工。

酒店是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这里别说踢球，就是看球都没地儿看去。

从小就依恋的足球，要一下子彻底决裂，真如剜心一般疼痛。可是没有办法，为了生存嘛，足球再好，也只不过是玩，不能玩一辈子。

那一天听一位顾客说附近有个大众运动广场，每到周六周日都有一场业余足球赛，张平凡动心了，那想看赛球的欲望，不亚于想见恋人一般强烈。

于是便偷偷地跑了出去，看不到进球，这把他急的，直到最后他抓住一个机会，跑上前去踢出一脚，过了把球瘾，

今天又是周日，张平凡心里痒痒的，一棵心早就不在这停车场了，而是飞到了那个还没有开始的赛场。因为他听说今天不是业余赛，而是市内两只职业队在这里举行一场表演赛。

职业球队，那是啥水平，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职业球队的比赛，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上一眼。

可是这里的车怎么办？正是饭时之前，就餐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开进来，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三点半比赛开始，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可是这车仍然是源源不断地涌来，想要腾出空来怕是不可能。

忽然一个想法提醒了张平凡：这些开车的人都是成熟司机啊，没有泊车员，他们不是照样停车吗？想到这里，他想，可以遛一小会不行么？自己和自己说就一小会，那条路走过了，很近的。再说，不是还有个大头呢嘛。

想着想着在一个没有来车的空间，这小子抬腿便遛了。

等张平凡到了大众体育中心，人家半场球已经踢完了。正是中场休息。

许多足球学校的学生也都来了，他们趁着中场休息的空间，下到场子里去过一把瘾。

张平凡也想进去，但不认识人家，自家又没有足球，只好站在一旁观看。看着看着，有一只球向他飞来，于是他想都没有想，跃上两步，飞起一脚，把那只球向球门踢去。

那球便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飞进了球门，

他没有注意到，这一脚踢出的球和上个周日踢出去的球是一模一样，同是站在底线外边，接近发角球的地方。

全场一片哗然，大家好象认出了上个周日踢进的那一球，同时也想起了那个踢球的人。许多人哇地一声向张平凡跑来。

而张平凡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反正他已经过着瘾了，转身便向回跑，心里惦着停车场，生怕酒店那儿出了什么事。

追过来的人大多都是想跑近些看看这个踢球小子长的什么样，因为这一周来对于马拉多的进球颇有争议，人们越来越相信那球不是马拉多踢进去的，而对于张平凡这个人物，简直就是武侠小说里的英雄人物一般描述，

但不管街头巷尾怎样绘声绘色地描写，只是传说，谁也没亲眼看过，今天这一脚证实了此人的存在，谁不想亲眼看到英雄本色？

可是，可是那个少年跑了，为什么跑呢？真人不露相呗，这就叫独来独往，行影无踪。大家议论着，越说越神奇。

他们哪里知道，张平凡现在是擅离职守，心里怕着呢。

当张平凡跑回到酒店门前时见有两辆车已经顶在了一起，而且车上的人都下来在相互指责对方是责任人。停车场出事了，是在没有泊车员的情况下出现了碰撞，张平凡想，这下自己可真的摊上大事了。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