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那男人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陆为跟九歌两个,郝美美坐的位置因为刚好让餐厅内的石柱挡着,从男人的方向看过去正好是视觉盲点。
“你是想说头发齐肩的那位吧?”
“嗨,我还以为你看不到她,吓死人了……”
陆为明白了什么,辞谢而去。
回去的路上,照样只有郝美美一个为不坏气氛,上天入地的找话题。
到了公司大厅,郝美美已经虚脱进了休息室,九歌却是跟上瘾了直接跟着陆为就到了电梯口。
“一直跟着做什么?”按下电梯按钮,男人这才慢悠悠转身问。
“那个,车费……”
“……”
“修车费。”女人又补了个字。
“你去提车了?”冷脸垂下,男人睥睨着她。
“没有。”
“那你给我干什么,我不是修车的。”男人口气仍是冷冷的,似有刻意压抑情绪。
“知道了……”看出他的不耐烦,她朝他微微鞠躬就要走。
“邹九歌。”
九歌停下脚步。
“给我送醋的人是你吧?”
九歌没有回头,没有否认,也没有反应。
男人抿抿唇,想说她多管闲事的,终是轻叹了口气进了电梯。
傍晚,九歌依言去修车地点提车,到了那里却被告知不用给钱,九歌虽爱钱,却向来是无恩不受禄,他们帮她修了车,她理应给劳务费。
“大爷,您收着吧,我不知道够不够。”九歌手里举着一张钞票,固执地递到人跟前。
修车师傅也为难,陆总是他的老熟人,常年光顾的,现在不过就一辆小电动,他收钱吗?他可伸不出手。
“小姑娘,我也不知道你跟陆总是什么关系,总之呢是他联系我们,我这边也就只能给您免费劳务,收回去吧啊。”师傅推脱着不要。
一百块钱推来推去的也难看,九歌没再坚持,“那就谢谢师傅了。”
“哎哎,快走吧,天也快黑了。”
九歌做好骑车的准备,可是在启动前的一瞬又将钱塞进了师傅手中,后扬长而去。
“嘿,怎么这样?这姑娘……”师傅嘀咕两声,摇摇头,面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却是挂出了明媚如春的微笑。
九歌一路飞驰,行径超市时停车进去买了些食物,看她出来时手里提的东西,估摸着晚上是预备煮糯米饭。
九歌一进家门,就发现了情况不对,而她想走却已经来不及,里边的人已经看到她。
“九歌!”一个男人先冲了出来,深怕九歌见了他回头就跑。
九歌干站了几秒钟,往里走。
“九歌,你回来了。”邹平川走近人,低低喊了声。
“你们怎么来了?”没什么情绪的口气,却是生气时一贯的冷冰。
九歌进屋后也看到了刘婷,她那知书识礼的母亲。
“孩子,你怎么就住了这种地方?”刘婷到的时候,已经将孩子住的房子前前后后仔细看好了几遍,看完总觉得四周都不大干净,想着跟自己家比起来那也简直了,明显的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九歌进了厨房,问起了实在的,“晚上我吃糯米饭,二位呢?”
“不不不,咱出去吃,待在这种地方哪儿能吃得下饭。”刘婷挥手。
“那你们出去吃,我煮一个人的份。”
刘婷当然不会答应,磨着嘴皮子挑剔个没完,只要带着九歌一块儿出去。
“妈,我在这里住大半年了,一日三餐,我哪儿有事?”
“说不定体内已经积了毒素,我看你这次要早点去医院体检。”
九歌没听她的,已经将糯米下了锅,一人份。
“我这里有床,你们大概也不会住,现在下去吃了饭就到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吧,晚了没房间。”九歌收拾着厨房,一边朝门外跺脚的爸妈无情道。
邹平川知道自己孩子什么性子,看九歌那一副淡漠样显然还是生他们气的,可当初把邹宇送到哈尔滨军校,他们也是替孩子考虑啊!这邹宇作为一个哥哥,怎么能那么黏妹妹呢?这让外人看去了,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的闲话。
九歌如今也已经二十又四,姑娘大了却不谈恋爱,这多让人焦急,虽然上学时也曾喜欢过那么个臭小子,可都几年过去了,难道还记着人?现在身边也没一个追求的人影,俩孩子还偏犟着谁都不找伴儿,他们这做父母的能不操心吗?心里边也总在想,俩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刘婷和邹平川到底还是下楼去了外边吃饭,找了酒店。
他们这次过来是事先跟学校请了假的,但作为大学的老师也请不了多久,所以来这边也只能跟九歌长话短说。
九歌吃完晚饭给哥哥邹宇打去电话,发现那边一直无法接通,也知道真如哥哥说的,他们的手机上缴了,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给发放。
然而爸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邹平川和刘婷在外边吃了晚饭又寻到九歌的住处来,“拍拍”连敲好几下都没人回应,两人只好又低着头问房东拿来钥匙,罪恶的是九歌并不在屋里,打她的电话,手机还在她的卧室里发现。
“这死孩子,知道我们来还跑出去玩。”刘婷抱怨一句,毫无头绪,只有坐九歌房子里等人。
邹平川也叹了口气找了凳子坐下,“我们过来的这么突然,你说是不是吓到她了?”
“吓?这就怕了,那待会儿的事还怎么说?你说她没了哥哥在身边,总不能就这么过下去吧,没了哥哥还连爸妈都不要了?”刘婷也知道九歌的症结在她哥哥邹宇那儿,当初扇邹宇巴掌她也无可奈何,要是不狠心点,这俩孩子都成什么了。
邹平川叹气,“我们不该当着九歌的面揍邹宇啊,你看她平时多喜爱她哥哥,我们这么对邹宇,她当然哭,当然闹。”
“那又怎样?该看到的也看到了,我们就是揍她哥哥了又怎么,难道非得让她揍回来不可?”刘婷没好气道,总觉得多大点事儿,九歌这脾气来得有点大了吧,说到底她又不是坏妈妈,可怜天下父母心,她那么做也完全是为邹宇着想啊!
“看看吧,孩子倔成这个样,怕是也不会跟我们走的。”邹平川已经有预想。
其实九歌在这边工作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搬出来之后又住哪儿而已,所以打电话到哈尔滨紧急寻人,拐着弯问了声邹宇,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是知道的!九歌就是这样,放着爸妈不亲,只偏心她哥哥,还从小这样。
原先九歌在家里的时候,到银行去都要赶早,早出晚归的,就是打的也要花上近四十多分钟,那孩子一心只想在银行工作,便觉得其他的都无所谓。后来毕竟是跟家里闹翻了,竟是索性搬到了银行附近。
九歌从公园回去的时候,发现爸妈还在家里,邹平川和刘婷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不出来还那吗有兴致。
“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去休息吗?”九歌问。
“看你能躲到多晚,舍得回来了?坐下,爸妈有事跟你说。”刘婷实在想揍她,都活生生把他们晾这儿两小时了!
邹平川关了电视机。
九歌见两人面容严肃,便乖乖坐下。
“你还要待在这边?”邹平川开门见山,要是她能回家住就最好。
“……”
“我跟你妈来是叫你回家的,这边的工作你要喜欢可以继续做下去,只是不能再让你一个人住外边了。”
“为什么?”
“人生地不熟的,你这一个女孩子家家成天成月地住外边,成何体统?”
“爸你性别歧视。”
邹平川哽了哽,“总之让你一个人在外边,爸妈不放心!”
“我不回去,这里挺好的。”
“哪里好了?”刘婷闻言立马插嘴,她真不觉得这里好,“你是不是还在生妈的气?”
“……”
“九歌,听爸妈的话,跟我们回家去吧啊。”
“爸,妈,我二十四了,独立出来没什么问题。我已经在工作,可以不拿家里的钱。”
见人执拗成这个样,二老只有退而求其次,“你想出来住可以,但必须有个伴儿!”
他们这次过来,其实就是为的给他看看人,既然已经错过正确的时间谈恋爱,那在错误的时间里相亲也是行的。
“是你们把邹宇赶到北方去的,本来他说好会陪我作伴。”
“叫哥!”邹平川忽然吼起来,“怎么又直呼姓名了?”
明明在说找个人作伴的事,她又提她哥!
“我们的意思,是你该找个男朋友了,你要是一定要赖着这边,就答应妈去相亲。”刘婷缓了缓气氛。
九歌没吱声。
“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是该找个男孩子没错吧?”邹平川手一挥,让刘婷将东西拿出来。
刘婷笑眯眯地打开皮包,从里边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九歌道,“看看这个男孩子,他是你王婶的侄子,跟你一样也是高材生,也从来没谈过恋爱,你看着怎么样?妈觉得小伙子模样还可以的,你们要不处一处试试?”
“……”九歌错愕,接过照片没有焦点地看了半天。
“怎么样?”
“嫩,不喜欢。”
“嫩?你个孩子,你这个话是说他太年轻,还是没谈过恋爱啊?他可二十七了,已经大了你三岁,算不上嫩的。”刘婷见女儿没有抵触这个事,心里已经很满意了。
“妈,咱们眼光不一样。”九歌说着,看了眼刘婷的紫色皮包。
“我知道,妈也是给你看看,没有一定要你跟这小子处的意思,就是你有这个心就好。”
九歌起身去了厨房,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自己却是喝的冰箱里的果粒橙。
“九歌,那你自己是什么意思?”刘婷想,趁邹宇还在北方待着的时候,九歌这边一定得赶紧找个人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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