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 谷底5

李莫云听闻心道‘我自幼便在娘身侧长大，后又近十年身处曼陀园，阅历实浅，红姐姐做了多年马贼首领比我却是强的多了，又想自已又常因小红女使性子心中责怪于她，心下歉然。’

思毕转身对小红女道：“红姐姐，这些日子原来却是你在照料我了。”

小红女闻言哼一声道：“好似我只会给你添麻烦。”

李莫云嘴拙，心中感激却不知如何说了出来，转首只说道：“红姐姐，你很好。”

小红女闻言呆得一呆，又见李莫云说的认真，随即展颜而笑。

李莫云见小红女一笑之下，娇宛若仙子，不忍直视。

二人又往上将所余数百阶玉阶翻了起来，每阶玉阶下均是金银珠宝，琳琅满目。小红女乍见如些多的宝物，对李莫云说道：“小子，当皇帝真的这样好么，不如你也当皇帝吧。”李莫云站在石阶尽头回身而望，千余阶石阶皆在脚下，心中一动，说道：“红姐姐，不要取笑我，我哪能当得什么皇帝了。”

二人走至洪武大帝牌位下，见那牌位正前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上已多尘土，色仍泛黄，亦是黄金所铸。

小红女初到这大殿中时，奇景异事层出不穷，心奇不已，现下在这石殿之中处的久了，见已无地可探，稍感索然，便欲出殿。

此时李莫云轻唤道：“红姐姐，你看这香炉之下有东西。”

小红女盯睛一看，那香炉底座厚了些，却原来是一个盒子。小红女将香炉，往上抬了抬。二人脚下微颤，见面前两支龙首又向两侧分开，其后显出一条甬道，却是一间间的石室，二人遂又向前，见那石室之中放的都是长刀，铁枪一类兵器。小红女随手拿起一柄长刀，见刀身锈迹斑斑，显已无用。

小红女见石室中都是些铁器，更觉无味，便道：“臭小子，我乏了，我们回去罢，”

李莫云本想再找些时候，寻得出谷的路来。此刻小红女困乏难支，口中喃喃说道：“这洞中臭哄哄的，总不能便在此歇息。”言罢倚着李莫云便要睡去。

李莫云便弓身将小红女背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出得石殿，见英雄冢外却仍像殿内漆黑一片，只觉甚是灵异，心下骇然，思得片刻不禁哑然，口中自道：“难怪红姐姐困乏，却原来到了深夜了。”

此时方见天空一轮明月，耳中狼嗥凄然，背上小红女更是鼾声香甜。

次日清晨，天微明。李莫云已站在英雄冢外。李莫云昨晚细细回想，昨日在冢内所见，想到即是洞内如此多金银珠宝，更有长枪铁器一类，这些物件均是份量不轻，必是石殿之内有通往谷外之路。

昨日二人急于在英雄冢内一擦究竟，却将冢外的华长兴忘记了，此刻再见被二人定在英雄冢入口处的华长兴，心有歉意，便先在华长兴身前实实在在的磕三个头，这才将华长兴扛至肩头，大步进了英雄冢。

此时洞中岩壁两侧火光已消，冢内复又一片漆黑，李莫云又燃一把枯枝在手中。昨日即已探清，今日脚下快的多了，四五步间已来到那石镜旁。也因昨日岩壁两侧素油燃烧之故，洞内瘴气已除了十之七八。

李莫云绕过石镜欲往前走，偶一瞥间便见那石镜背后似是刻有图案。李莫云心道‘昨日红姐姐走于我左侧，定是将图案档住了。’

李莫云将华长兴尸骨小心放下，将火光靠近了些，见那石镜后刻着的是一个个人形，人形右臂上刻着一道直线，这却是一路剑法。

李莫云心中一动，细看下去，心中回想前几日所练“壁隐龙现”，原来那壁隐龙现是以此路剑法为根基，这套剑法必就是华山派断崖剑法了。

李莫云将石镜之上图案细细看了一遍，略一试演，心下焦急想寻得一条出路来，便欲扶起华长兴向里走去，李莫云扶华长兴之时，见石镜之侧岩壁之上,有一道剑痕，剑痕之侧刻有一人形手中却无长剑，李莫云再看间，那剑痕在处宛如一柄长剑，握在那人手中，像是那人双手握剑奋力一劈。

李莫云记性极好，那人一劈之下却正是石镜上所刻断崖剑法中剑招。李莫云心中微奇，这莫不是要用此招将这岩劈开么，李莫云心念动处，双手紧握玉龙剑，身形跃起，依着岩壁将那一招使将出来，只是那看似平常一招，李莫云使出来只觉混身都不舒服，手臂也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剑劈入那裂痕中只微有铿锵之声，岩壁纹丝未动。

李莫云心中奇怪，断崖剑法当真如此不济么。李莫云心有疑虑，复又细观断崖剑法，寻见那人形正是六十断崖剑法之中第五十招，见若是先使那第五十招前一招，便易将真气行至虎口处，再引至双手，末招必定威力奇大。

再往前看，要使第四十九招，却要先将第四十八招用老。李莫云此刻才醒道‘原来这断崖剑法当真是环环相扣，紧密异常。难怪只练“壁隐龙现”便琢磨不通，即便是断崖剑法，跳过一两剑也是不能。’

李莫云隐约觉得这岩壁之后必能出得谷去，只是若要让他将这套剑法从头至尾练将下去，却不知又要到何年何月。李莫云前几日没有发觉这英雄冢在这谷底，虽是心燥，倒也还能静下心来修习雪明功，昨日已到英雄冢内，想是此中必有出路，或可就在这一两日便得出谷，实是期望满怀。此刻却见仍须将这剑法习成才可出谷，心中落差极大，再难静心。只觉胸气结塞，烦躁难安。

李莫云此刻却只想走出这英雄冢透透气去，急步出洞。未至洞外鼻中先飘来一股肉香，李莫云才觉已是许久未吃东西了，肚中咕咕两声。李莫云心中奇怪这谷中还有他人么。走出洞中一看，原来却是小红女在英雄冢外架起一堆火，这次烤的是只小山羊。

李莫云笑道：“红姐姐，起的好早。”

小红女见李莫云出洞道：“就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你可寻见出路了么。”

李莫云还未答话见小红女衣衫浸湿，此刻才觉鼻中除过肉香还有些泥土味。才知适才已是下过一场小雨，正是秋雨方过，醇气泌人的时候。李莫云自觉心中一振。对小红女深情道：“红姐姐，辛苦了。”

小红女闻言低头轻声道：“那也没什么，以后你待我好些就好。”，两人一时均都不语。

细雨过后，谷中更显幽寂。过得半晌小红女又问道：“你可是寻见出路了么。”李莫云便将此次洞中所见细细说于小红女知晓。

小红女闻言却不似李莫云那般沮丧，说道：“那你便将剑法练成了，我们在这谷中多待些时日，有什么不好么。你便是再笨，最多三五年我们也有出得谷去。也不是自此就断了出谷的念想。”

李莫云因想早日出谷，先前气沮也因雨天洞中气闷，又心中失望而烦闷，此刻经山雨醒脑，复又归于静。便从撕下一声山羊腿肉来，肉身滚烫，口中连忙吹气，待山羊肉凉热适宜，递给小红女。

小红女接过肉来，双目之中满是笑意。

李莫云自已又撕下狼吞虎咽起来。小红女吃一口肉见李莫云吃相甚是不雅，娇笑出声，眼中满是满足之感。

经小红女如此一说李莫云心道‘我虽事事尊纲守常，时常难兔寡断沮丧，红姐姐祸是闯的多了些，却也敢做敢为，爱恨分明，比我洒脱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