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之大暴君 第五章：明升暗降

整个大殿内除了魏忠贤的哭嚎外，再无其他声音，堂下群臣表情分为两部分，大半人一脸茫然，小部分人则一脸焦急，而有一个人，则表情大异。

这个人就是站在文官中间的兵部侍郎霍维华，只见他头低垂着，似乎在撇清自己的干系，实则眼睑微微上扬，把九千岁魏忠贤和座上天子的模样尽收眼底，心底还得意的暗笑：“姜还是老的辣，霍某人这步棋，下的妙啊！”

历经天启一朝足足七年的发展，今天的魏党已经是一个横跨军，政界的庞然大物了，光在魏忠贤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的幕僚就足足有上百人，七天前的刺杀跟自身有了牵扯，魏党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若是朱天被刺杀后没有昏迷，在第二天早朝立马发难，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魏党至少要扔出一大票的替罪羔羊才能避免灭顶之灾，但事情已经过了七天，该抹去的痕迹早已经被抹去了，做好准备的魏党甚至准备趁这个机会大肆吞下一些好处！

以退为进，这个应对是由霍维华制定的，魏忠贤这个时候站出来，把一切大逆不道的罪责都归咎于一个教子无方，作为干爹，魏忠贤一时不查，被义子魏剑雄钻了空子，以至于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看似罪过极深，但其实是个陷阱。

管教不严这种罪过，能定什么罪责？撑死了也就是罚罚俸禄罢了，党羽遍布天下的九千岁会在乎这点钱财？

反而魏忠贤在知道自己义子犯下谋反大罪之后，没有包庇，反而大义灭亲，斩了魏剑雄，没有大过，反而有功！

那时候，朱天作为天子，若对这样忠心耿耿，大义灭亲的臣子视而不见，岂不是寒了天下臣子的心？不想寒了天下臣子的心，那就只有遂了魏党的意，对魏忠贤进行封赏了，这一套连消带打，用心之险恶，居心之深沉，让人不寒而栗。

同时在更深一层，魏剑雄居心叵测犯下滔天大罪，又一直呆在魏党，那这其中的牵扯一旦被人抓住，魏党不灭也要脱层皮，但现在只要定性为教子无方，这些牵扯就都无从追究。

“九千岁这几句话中包含的谋略一般人又哪里知晓？普天之下，也就我霍某人能想的出来！”

霍维华一边将朝堂内一众群臣，魏忠贤，朱天的表情尽收眼底，一边心中自鸣得意，大有自比管仲乐毅的趋势，却也不想想，魏忠贤撑死了也就是个大太监罢了，离春秋五霸差一百个层次不止。

大明朝的官员有昏聩的没有？有，仅看早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是一脸茫然，不明所以的模样，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草包，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其中关窍。

但大明朝毕竟是一个统治疆域达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庞大帝国，有志之士不少，忠君明理懂的朝政的官员也不少，其中站在文官第三的户部尚书郭允厚就是这样一个明臣。

这位朱天颇有好感的户部尚书是一个坚定的保皇党，对于如今朝政落入魏党手里痛心疾首，更对朱天这个新帝有很高的期待，希望他能够一扫朝堂上的妖氛，做一个明君，中兴大明。

作为久经官场的郭允厚来讲，霍维华的这些伎俩他都明了于心，知道魏忠贤不过是强词夺理，根本经不起推敲，你作为义父，一个失察，魏剑雄这个义子就能够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那你本人要是造反，天子岂不是要束手就擒了？

可这些话，在市井可以说，在如今的朝堂上却不能说，很简单，魏党是一个横跨军政的庞然大物，要扳倒它，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若是稍有不慎，党羽遍布朝野，边关，各省的庞大魏党造反未必能成，但把大明弄个稀巴烂倒是轻松的很，温水煮青蛙才能成事，赶狗入穷巷只能逼得狗急跳墙。

正因为知道这些情况，郭允厚心中倍感焦急，魏忠贤不可轻动，如果是熟悉朝堂的皇帝来做，最好是一阵安抚魏忠贤，搁置不议，待一段时间后肢解了大半魏党之后，再提出来，那时自然是要杀要剐，都看皇帝心情了。

如果皇帝不明白个中关窍，被魏党蒙蔽，那么大明朝又要经历一次天启帝的黑暗时期，那样的结果必然让人绝望，若明白魏忠贤的说法强词夺理，而不明白如今形式，与魏忠贤一党撕破脸皮，则大明天下危险了。

只有前后关窍完全明白，知道不能跟魏忠贤硬碰硬，吞下这口气，徐徐图之，才能够成事。

一时之间，郭允厚也觉得站在皇帝立场上，能做到最后的难度，恐怕只有千古明君才可能，顿时心中一片黑暗，面前这位大明皇帝刚刚登基，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魏党和保皇派臣子的想法，朱天自然是不知晓的，即使知晓，他也不在意，因为朱天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办法。

“厂臣何罪之有？魏剑雄既非你亲生，其行事厂臣哪里能尽数知晓？此事厂臣无过，反而大义灭亲有功，有功不赏，有过不罚，非明君所为……”

朱天淡淡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响起，说到一半，霍维华心中一喜，若非朝堂，立马就想蹦起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而站在房壮丽身后的郭允厚则是觉得心中一凉，面浮凄凉苦笑，脑海一片黑暗：“又是一个昏聩之君，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无论臣下悲喜，朱天平淡的声音依旧响起：“厂臣诸多功劳，数不胜数，操劳甚多，如今更是大义灭亲，一腔忠心，朕心甚慰，故封厂臣为肃宁王，封地便是幽州吧，也好让厂臣继续为我大明守卫国土，不负先皇和朕的厚望”

“这昏聩到了极点了，还嫌魏忠贤的权势不够大，还封赏……！”郭允厚听到朱天的声音，脑海一阵天昏地暗，觉得大明朝已经末日到来了，此时听到朱天的封赏，顿时猛地一抬头，心中如敲洪钟大吕，兴奋的恨不得仰天长啸：“大明朝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千古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