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之夜 第十五章 帝陵迷踪

“不愧是虚，说的不错。”

月娥仙子话语声中竟然似乎有些兴奋，很少有人能够完全猜到她的心思，包括天蓬也不行，但古虚这个人，是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她喜欢古虚就像喜欢一个了解她的人，但同时古虚又和她完全是两路人。

古虚紧接着道：“你不会让鬼厉得逞，同时又不愿冒风险自己亲自出手，所以现在我帮你这个忙，你当然求之不得。”

即使是月娥和天蓬，他们也没有把握阻止鬼厉阵术的进行，虽然他们现在并不着急，但古虚愿意打头阵，月娥当然乐意在后面看戏，也好决定之后的行动，况且就算是古虚阻止了鬼厉的阵术，他败了，他的术和青衣女子的卡片的归属也依然是未知数，月娥并不担心这点。

“没错，所以我会告诉你，我不止会告诉你他的本阵所在，而且还会告诉你有利于针对的他的东西，他的弱点。”

月娥轻笑道：“只是我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会是你，我很想听听原因。”

“通冥血阵始终是不利于我们的东西，就算距离阵术完成还有段时间，但为免夜长梦多，早一点终止至少不会出什么差错。”

古虚强笑，只是他的眼睛骗不了月娥，她的眼就像无处不在的月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躲过她的眼睛。

“虚，你变了。”

“……”

月娥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古虚沉默。

“你想要让白皇城少死一些人，因为你代表的是人族？”

月娥的话语有些讥讽的意味，她再度发出了笑声。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死在你戟下的亡魂都不止一个通冥血阵所需要的祭品数量，你现在竟然开始在乎这些人的生死？”

沉默，依旧是沉默，半响过后，黑暗中传来冰冷的声音。

“所以，我的戟今后不会再杀人。”

言语一出，连阴暗中天蓬的身影都动了动，连古虚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他似乎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雪月沧霜上面曾经所浸染的，此刻依然流动在他体内的特殊血液。

“你会后悔的，你这是自寻死路，没有人会原谅一个罪恶滔天的人，以后你会明白。”

月娥以非常肯定，接近诅咒的语气否定了古虚，古虚却并没有出言反驳。

在月娥看来，古虚很聪明，却并不是个聪明人，他的道路是错误的，所以他的命运注定可悲，他只会是个可怜人，所以她的面上又出现惋惜，她恨古虚。

“那始终是我的事情，鬼厉的弱点是什么？”

“哼，天生万物，生死有命，长短有数是不变的定律，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月娥笑道：“鬼厉的确不好对付，但他却也不难应付。”

玉手轻抚琴弦，月娥手中洁白的竖琴突然光芒大盛，有一道光幕从上面打开，随后里面出现了与鬼厉有关的景象。

“你竟然趁机窥探了他的心境？”

“明知敌不过，那么从其他方面下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心，才是最高深莫测的学问，它可以是利器，也可以成为致人死地的死穴。”

月娥就如同天上的月一样的神秘，她的能力就是看透人的内心，窥探到人最深处的秘密，然后将它最大限度的利用。

古虚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也几乎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事物，可是他依然不怎么喜欢和月娥这样的女人相处，太过危险。

从月娥的宫殿出来已经是深夜，虽然知道了鬼厉的秘密，可是对于现在的古虚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的内心深处有几段一直在不停重复的回忆，其中一位便是她的女神，碧瑶，不过还有一位白衣女子出现的次数也非常多，这一次的阵术竟和她似乎有什么关系，总之这个线索很重要，它或许在之后可以派上什么大用途。

“现在就要动手吗？”

“早晚都是一样的。”

下方是汹涌的河流，古虚和黑陶站在石桥上，只见石桥内部隐隐有个入口，这便是帝陵入口的所在。

月娥出手倒也大方，直接便将皇宫内废弃的皇帝陵墓送给鬼厉用作通冥血阵的场所，据说这个帝陵很古怪，所以修到一半的时候便被舍弃，这里现在也已经完全被荒废，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它的存在。

古虚和黑陶进入帝陵，这里哪里还有什么皇家之地的模样，里面到处都是游荡的孤魂野鬼，地上也散满了骷髅和士兵的尸体，不过并不像是最近死亡的样子，漆黑的洞窟中两人缓缓前行。

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孤魂野鬼自然不敢近古虚和黑陶的身，除此之外这里就像是个无人之所一般，但这里并不是如此，所以更加令人怀疑不敢放松。

“阵眼就在前面。”

黑陶突然停下身影道，古虚也发觉了前方浓郁的鬼气，黑暗似乎到了尽头，黑暗的尽头应该有曙光，开始确实有光，但黑暗的尽头并不是波澜壮阔的帝陵，反而还是黑暗。

两块巨石在轰响声中砸落下来，堵住了两人前后的退路。

“阵眼的确就在前面，但你们也该止步了。”

说话的是一位女子，显然正是鬼族的女神，碧瑶。

古虚冷冷道：“我们不会停下来，该停手的是你们。”

“等你们能活下来，再和我说这种话，到时或许我会认真听的。”

娇笑声传出，随后是四面响起的轰隆声。

碧瑶在暗，而古虚和黑陶在明，现在的情况自然是有利于她。

轰隆声过后，四面惊响，从古虚和黑陶四面出现的暗红色裂缝中发出就像是千军万马的厮杀声，古虚随后看到了仿佛从森森地狱中涌出的无数小鬼。

小鬼们在插着战旗，骑着高头大马的鬼将军带领下，挥舞着刀剑向古虚和黑陶砍来，仔细看去小鬼们身上统一穿着像是某个战国时代的盔甲，兵器也都使用的是青铜器，生前竟然似乎是一支整编的军队，他们虽为凡人，但即使如此，如此恐怖数量的将士化为厉鬼其战力同样不可小视。

这撒豆成兵之术，碧瑶已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一次奔腾的千军万马，恐怕是誓要置古虚和黑陶于死地。

只听战鼓擂天，喊杀声四起，洞窟的地面在地动山摇，山洪乍泄一般的气势中开始不断颤抖，却闻那杂声深处，似有天穹之怒发出，仿佛炎日坠落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