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之夜 第七章 皇城阴云

原地。

地面的银白印入古虚眼中，他的双眼却开始模糊，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古虚脚下冰冷的地面突然浮现奇特的蓝色印记，印记延伸形成阵法，阵法以古虚为中心将其包围，随后是直通天际的暗蓝光柱从阵法炸裂而出。

扩散。

蕴含着恐怖能量的光柱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吞没了整个废弃的钢铁厂，钢铁厂中的所有人，钢铁厂上方的星，月，夜，以及大地，更似乎毁灭了一切。

过了许久，光柱消失，光芒散尽，钢铁厂依旧是钢铁厂，星，月，夜依旧，只是钢铁厂中已经没有一个人，没有了古虚，甚至连纱姬，谦信，萨菲罗斯，赫莉琳娜都不见了。

古虚似乎做了一个很久的梦，他梦到一个男孩在河边哭泣，那个场景中河水是血红的，死人是血红的，唯有枯骨森白，月色昏黄，他身后是无数的墓碑，而他的头顶上方，月亮仿佛在笑。

古虚惊醒，他从来没有梦到过这么诡异的场景，他的手心，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惊呼声响起。

“啊，阿虚醒了。”

等古虚恢复知觉的时候，真绫欣喜的面容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

古虚起身头痛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就出现在我身边了。”

“是这样？”

“嗯。”

真绫点头。

“看来第二次术也使用掉了，今后要麻烦了。”

向真绫确定了情况，古虚叹道。

战争才开始不久，古虚和真绫这边便失去了两次重要的机会，看来他们想要在之后的争斗中有什么建树非常困难，至少几率已经无形中已经降低许多。

“术很重要吗？”

“嗯。”

望向真绫，古虚不禁无奈苦笑，这一次的女神也是匪夷所思，真绫和那位使用特殊黑岩手炮武器的黑陶到底代表着什么他可没有一点头绪，枪械，弹药之类的热兵器是后世出现的人类智慧结晶，但神话传说中可从来没有人使用这玩意儿。

也就是说真陶很可能是一位来自未来的了不得的人物，这便不是古虚可以感知的范围了，了解未来还不是他的实力可以办到的事情，若他能窥探未来，也就不会受到这女神之战的限制。

但每个神灵都有着如同标志一般的特征，如谦信的正义，公正，她的寓意便是威严，至于黑陶所代表的未来，古虚则想不明白。

“呼……”

轻呼了口气，古虚突然发现他的身上有些沉重，他身上现在竟然穿了衣服，而且还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虽然他的伤势早已经恢复完好。

神灵只要不是被彻底杀死，无论什么伤势就可以通过灵力缓慢复原。

“这是谁干的？”

古虚指着他的现状问道，却见真绫转头望向了身后，这时已经有人发出惊疑声。

“咦？阿虚已经醒了吗？”

随后却是古虚的惊叫声。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古虚一下子跳了起来，萨缪菲罗当时几乎毁掉了他的黑色风衣，而现在他全身却穿着衣服，还包着绷带，身上有着药水味道，想到这些，古虚不知为何面色浮现些许红晕。

“我能对你做什么，你都快要死了，我当然要帮你治疗伤势，当然了之后顺便清理一下伤口帮你换下衣服之类的，你就不用感谢我了。”

雪澜眯着眼睛笑道，她倒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过，虽然被这么漂亮的女人占便宜怎么说都是古虚赚到了的样子，但他的身体可很少被别人碰。

古虚平复了心情道：“当然要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很抱歉，这些对我而言是无用之举。”

“是吗？那可真可惜，我还很少主动接触男孩的身体呢，没想到阿虚还是很强壮的嘛。”

雪澜注视着古虚毫无顾忌的笑道，古虚面色又是一红。

“所以说了，不用说下去了。”

“那么现在看来阿虚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

古虚手上一停，雪澜的神态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奇怪。

“目前没什么大碍了。”

房间中，雪澜不知为何让真绫一个人先出去，现在只剩下古虚和她两个人。

“有事？”

“嗯。”

雪澜在旁边坐了下来，古虚并没有直视她，他坐回床上，此刻真的如同一个危在旦夕的病人一般。

此时是凌晨，阳光成了屋内唯一的光亮来源，一瞬间似乎没有任何声音，古虚却在等待着声音响起。

“虽然女神之战的事情你和我提过，我当时也同意了，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危险。”

“我昨天的情形吓到了你了吗？”

雪澜起身，她面向窗外，背对着古虚。

“我是怕真绫以后也会这样，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损伤。”

“你们并不是亲姐妹吧。”

古虚的话很轻，却令雪澜浑身轻微一抖。

“没错，我本身并不是北宫家的人。”

北宫雪澜只是一个普通人，北宫家现在并没有其他的人，看来北宫家和北宫真绫的特殊身份她并不知道。

古虚突然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真绫不会出任何事情。”

“那你死了呢？”

雪澜突然转身，她眼眶有些红润。

“我若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古虚像是对自己说道，注视着眼前的男子，雪澜眼中也闪过复杂。

“关于女神之战我在为你详细解释一下好了，女神之战一旦开始便没有人可以阻止，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活到最后，而在此之前没有人可以强迫可以作为女神的人选参加战争，也就是说真绫是自愿的，她是以自己的意志召唤了神灵，加入了这场战争。”

“这是她的决定。”

雪澜灵动的眸子一动，她的心也是一惊。

“真绫这个傻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古虚起身，下床。

“或许她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她对未来怀有强烈的期待和希望，同时她也有着其他人都没有的东西，真绫代表的是人族，女神之战的结果将会直接决定人族今后的命运。”

“人族？”

从房间中出来，古虚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位黑色风衣的女子，是黑陶。

“你终于出现了。”

“看来你的伤势已经复原。”

只要黑陶一出现，古虚体内的灵力便会源源不断的涌入，虽然昨夜发生了那种事情，不过古虚也算是因祸得福，他现在已经达到了二阶神灵，掌握了全新的力量。

“多亏女神大人相救，多谢了。”

对于黑陶，她不同于纱姬的孤傲高冷，让人不自觉远离却又想着接近，即使古虚站在他面前，已然可以感觉到她整个都是冰冷的，让人心底产生不了任何温度，或者说，古虚并不认为面前的女子有情感这种东西。

古虚疑道：“你现在是在用真绫的身体？”

“当我出现的时候，她就会消失。”

也就是说是某种形式的转换而非共用一个身体，只是古虚想不通两人是如何做到这点，这个北宫家可真不简单。

“那么女神大人这次出现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现在的话无论对哪个女神下手恐怕都会很棘手。”

白皇城目前所知至少已经出现了四位女神，上杉纱姬，赫莉琳娜，那位青衣女子，以及真绫和黑陶，但除了纱姬之外，其他人的线索一概不知，而对古虚而言，即使黑陶命令他现在对纱姬下手，他也必须服从。

女神之战中只有利益，而没有永远的朋友，敌人。黑陶的手中有着可以绝对令古虚服从的术，类似的术一共可以使用三次，三个术代表的是女神之战期间绝对的法则，比如她如果强制要古虚服从命令，这道术只需要下一次，本次战争中便会一直生效，与之相同的规则只要不超出范围，同样几乎可以强制实现，比如昨晚黑陶令古虚脱离险境便是用的这样的术，本来那种情况下是没有人可以办到的事情，但是女神之战的系统法则却允许了事情的发生与进行，并且获得出人意料的成功。

然而神灵既然降临，自然有着和女神相同的目的，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把术浪费在服从命令这种毫无明显作用的这种地方，毕竟三次术往往可以在之后的战斗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古虚自然也不会在这种细节上做无所谓的反抗。

“现在没有人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但有人要将白皇城的力量占为己有，一座白皇城的力量太可怕，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黑陶冷冷的声音传来，古虚心中猛地一惊。

“你知道她们在哪？”

白皇城最近一直都在死人，这绝不是巧合，而是似乎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古虚一开始本以为和萨菲罗斯有关，可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与他没有关系，他虽然也杀了人，但至少那些人的魂魄还在，并没有人完全变成死尸，枯骨。

不知道为什么，古虚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次那位青衣女子的身影，她一共袭击了古虚两次，包括纱姬也是，看来这件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