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虚幽 成人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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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闭封锁的午夜，紫黑色的诡异天空。

破败不堪的旧校舍里，接连传来哀嚎与嘶吼的声音，那是找寻挚爱的撕心裂肺的哭声，爱意伴随着诅咒，恋情混杂着杀意，死亡的人偶在悲剧的舞台藏好了刀子，只差将心爱的女主角送入水晶的棺材。

“像怨灵一样徘徊此地，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菲雅站在旧校舍的正门前，向着漆黑的建筑说道。

话音刚落，风的流向忽然变了，一股被恶毒视线盯上的感觉涌上心头。

“白穗……白……穗……白穗……！！”

校舍三楼的窗边，萨文蕾提如同行尸走肉般出现。

他保持着男性姿态，睁着血红色的眼睛，两只手像丧尸般不断往菲雅的方向抓去，失去理智的他一步步将身子探出窗外，居然从三楼直直坠落到地面，关节摔得往诡异的方向扭曲。

咔嚓、咔嚓、咔嚓。

错位的关节转了回去，人偶站了起来。

“白穗……白穗……白穗……白穗！”

萨文蕾提仍然在痛苦地呼喊恋人的名字。

“真是可怜啊，给你看个好东西吧———”

菲雅拉动手中的铁链，一个铁柜子落在地上。

那是雕刻着少女面容的钢铁箱子，在萨文蕾提的面前，铁柜子渐渐打开，展现出数不清的尖刺和被绑在里面的樱参白穗。

“白穗！！”

“终于有反应了么。”

“把白穗还给我！！”

见到恋人的那一刻，萨文蕾提突然发狂了。

没有任何周旋或者交谈的余地，他像野兽般吼叫着，催动全部能力，将附近的人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对菲雅的包围并且立即展开攻击。

而这一点菲雅早就有所准备。

「第八号机关·碎式圆环态·法兰克王国的车轮刑」

呼啸的车轮迅速撕裂了人偶集团，将沿途的人偶圧扁磨碎，萨文蕾提已经很久没有吸食爱慕之心，对人偶的操控能力大幅下降，人偶军团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势，菲雅的车轮滚了几圈就干掉了所有人偶。

最终，战场上只剩下身为王的萨文蕾提。

“还要打吗？”

菲雅盯着萨文蕾提问道。

“把白穗还给我！！”

明知不敌的萨文蕾提不畏死地沖向菲雅。

菲雅也没有留手，用车轮撞向萨文蕾提。

“DONG！！”

如同断线的人偶，萨文蕾提被撞飞到很远的地方，摔得很惨以至于看起来全身都快散架了一般，挣扎着爬起来的状态异常凄惨，眼见此景，被绑在铁处女中的樱参白穗大喊道：

“萨文蕾提！！”

“白……白穗……？”

或许是刚才的撞击，或许是樱参白穗的呼喊，疯狂的萨文蕾提找回了些许神智，他睁着流血的眼睛看向樱参白穗，眼瞳里流出的痛苦令人动容。

“终于能对话了，我讨厌拐弯抹角就直说了。”

菲雅指着铁处女，不容否决地对萨文蕾提说道。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在这里战胜你的诅咒。”

“什么……意思？”

“没听懂吗？那我就说得具体一点：我把白穗带到你的面前，不是方便你杀了她，而是要你控制自己的杀意，然后超越让你涌生杀意的诅咒，如果你真的深爱白穗，具有那种觉悟的话，这种事肯定能做到。”

“…………”

萨文蕾提看向樱参白穗。

他的脑内窜过一道名为杀意的电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萨文蕾提痛苦地抱着脑袋克制住自己。

“做不到！这种事我做不到！做不到啊啊！！”

“做不到？不能战胜诅咒？你这副可怜模样是在祈求谁的谅解？我曾经也像你一样被发狂的诅咒控制，但是我战胜了它！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做不到？你对白穗的爱意就只有这点吗？还是说你其实想杀死她草草了事吗！”

“我……我不是……”

“我不会再和你浪费时间，拖得太久了，我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我不会把你这个问题留到明天，今晚就必须解决所有事，我是认真的！”

然而即便是用命令的口气，眼前的情况也依然没有好转。

萨文蕾提仍在苦苦抑制杀意，随时都可能被诅咒操控，他一遍又一遍抓着自己的脸直至用指甲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但是痛苦没有消失，他没能战胜诅咒，就像他过去没能让任何持有者活下来。

看着这样的他，菲雅眯着眼说道：

“稍微加点料吧……”

在菲雅的控制下，铁处女的门猛然关闭。

樱参白穗被彻底关在里面只现出脸，同一时间，布满了整个铁处女的铁刺都被调动起来，朝被关在其中的人的身上刺去。

“唔————唔啊！”

樱参白穗发出疼痛的声音。

“白穗！！你干什么！！”

“别那么意外，我是刑具，刑具的职责是折磨和虐杀人类，我只是在行使自己的本分，和你遵从使命杀死所有者没有区别，如果你不能战胜诅咒必须杀死白穗的话，那就由我来动手，就是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铁处女的尖刺又申长了一点。

樱参白穗承受的疼痛加倍，她的痛苦表情全被萨文蕾提看在眼里。

担心转换为爱情，爱情演变出诅咒，诅咒吞没了理智。

“白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诅咒的作用下，萨文蕾提体内的机关被触发，他发出更疯狂的嘶叫，无数道刀片从他的手臂、腿部、躯干等等部位弹出，他张开双臂朝樱参白穗飞奔而去。

菲雅把一只人身大小的布偶扔向萨文蕾提。

萨文蕾提抓住布偶并死死抱住布偶，短短一瞬间，布偶被他身上各处的刀片刺穿并搅烂，象征血液、内脏和肌肉的棉花洒得到处都是，千疮百孔的布偶连人的形态都无法保持。

这就是萨文蕾提的死亡拥抱。

要终结樱参白穗生命的拥抱。

“白穗！白穗！———白穗！！”

萨文蕾提加快速度跑向樱参白穗。

这一次菲雅没有阻止他。

“DONG！！”

铁壁与铁刃碰撞的声音。

囚禁住樱参白穗的铁处女挡住了萨文蕾提的死亡拥抱，萨文蕾提双臂和身上的刀刃刺不进樱参白穗的身体。

然而这不是保护，更不是慈悲。

随着萨文蕾提撞向铁处女，铁处女的装满尖刺的门被往里推，其中的尖刺更深地刺进樱参白穗的身体，让樱参白穗发出更大的惨叫：

“唔呃啊啊啊啊！！”

“白穗！？白穗！！”

萨文蕾提短暂恢复了意识。

萨文蕾提的拥抱不仅让铁处女刺得更深，还触发了连接铁处女的法兰克王国的车轮的机关，下一刻，重型的车轮猛地把萨文蕾提撞出很远的距离。

樱参白穗：“萨文蕾提！！”

萨文蕾提：“白、白穗———啊啊啊啊啊！！”

恋人的呼喊让萨文蕾提再度陷入名为爱意的杀意。

萨文蕾提又一次拥抱樱参白穗，却被铁处女的铁壁阻挡，铁处女替萨文蕾提完成了疼痛的拥抱，数不清的尖刺刺进樱参白穗的身体，然后机关被激发，车轮将萨文蕾提狠狠撞开，萨文蕾提在诅咒的操控下重新拥抱樱参白穗。

至此，悲剧的循环成立了。

樱参白穗的惨叫让萨文蕾提痛苦。

萨文蕾提的惨叫让樱参白穗痛苦。

想杀死对方却无法杀死对方，只能一遍遍看着铁处女折磨对方，在清醒与混乱的交替间眼睁睁看着恋人被自己间接杀死。

深陷绝望的萨文蕾提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哀求着菲雅：

“求你了！停下吧！别伤害白穗！求求你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想杀死白穗的是你，让铁处女伤害白穗的也是你，而你现在却在哀求我，不想伤害她那你停下就好了，难道你在嫉妒？嫉妒不是自己而是铁处女杀死白穗？”

菲雅面无表情地说道。

萨文蕾提继续哀求道：

“把我毁掉吧！杀了我吧！求你了……求求你了！！”

在菲雅看来，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相似了。

渴望着被杀死，渴望着用死令自己或者他人解脱，极度的痛苦之下，死亡反而是最容易的解；在身为刑具的日子里，菲雅曾经无数次听到类似的要求，不管请求解脱的是谁，他们的结局最终都是凄惨至极。

———差不多了吧。

菲雅想着。

她原以为这种手段能让萨文蕾提突破诅咒，如今看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能做到的事他人不一定能做到，这只是单纯的酷刑而已。

菲雅往向树丛的深处。

除自己以外的三人就在那里等待，此叶更是变成了妖刀模式。

作为保底方案，如果自己的计划失败，夜知春奈和此叶会用「剑杀交叉」斩断萨文蕾提的杀害器官，让她失去害人的能力，但是诅咒不会缓解，即使没了凶器杀意也不会消失，萨文蕾提和樱参白穗今后只剩下永远不见面这一个结局。

童话的最后，王子和公主被女巫施下分别的诅咒，相隔两地孤老一生。

起码相比死亡要好得多。

菲雅只能这样认为。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闹剧该结束的时候———

咔嚓。

“！？”

传来铁片之类的东西被掰断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继而是深入骨髓的痛楚诱发的惨叫。

萨文蕾提，生生用手掰断了自己身上的刀片。

“你、你在做什么！？”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借助疼痛带来的清醒，萨文蕾提用手握住锋利的刀片，任由手掌被割伤割裂，用力用力用力，用尽全力将刀片从身上拨掉、扯掉、掰掉，刀片的断口处流出大量的鲜血，与他流出的血泪一起溅在地面，慢慢汇聚成河流。

开……玩笑吧……

那些刀片可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连接着骨骼的东西啊！

简直就是在自残，徒手把骨头从身体里抽出来、扔掉，每个动作都是钻心的疼痛，每个伤口都是连心的裂痕。

“————萨文蕾提！！”

樱参白穗喊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仿佛她也能感受到相同的痛楚。

就算菲雅特意把刺移开了点，让她受的伤比看起来要轻，她也应该因为疼痛昏过去了才对，然而现在樱参白穗醒了过来，听着她的声音，萨文蕾提也加快了拆除刀片（身体）的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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