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机 第一章-重逢

第一章重逢

秋天

“杰克森郡…代表我们离杰克森市很近了，对吧？”艾莉喘着粗气，语气中略带兴奋。

乔尔看着那路牌，说道：“应该不到几里了。”

整个针叶林里仍然郁郁葱葱，山峦绵延起伏。身旁沟谷里的湍流急转而下，空谷传响。空气里充斥了寒风，溪流以及湿润的土壤混杂在一起的深秋气息，让人神清气爽，乃至鼻口发凉。

“你准备好要见亲爱的兄弟了么？”

“我才刚准备好而已。”乔尔胡口乱说。

“你紧张么？”

“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觉。”这次乔尔是说实话。

他们俩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脚泥一脚泥地攀爬着向前走。对于早已换上了秋衣秋裤的乔尔和艾莉来说，不免日日沾湿半个裤脚，直至日久僵硬。不过他们的确离汤米他们很近了，悬崖旁有了稀稀疏疏的木栅栏，还倾斜歪倒着几根电线杆。从荒山野岭里跋涉了那么久，这些“现代产物”都显得有些陌生了。

“啊，”艾莉抱怨道，“这路真难走。”

“我们只要沿着这条河走，就会直接通到汤米的据点。”乔尔无奈地歪歪头，走出了面前的这个断崖路，“来吧。”

乔尔冒着淅沥的小雨，继续行走。只要有方向就不怕，他尽量向崖下的河靠近。双脚酸痛得多么熟悉。艾莉哼着小调，心情倒还不错。

“所以……你们两个都发生了些什么呢？”

“什么意思？”

“你和汤米啊，你们没有一起行动，那一定是哪里出差错了。”

乔尔终究还是无法回避艾莉问起这个问题：“我们只是意见有分歧，就是这样。”

“噢～”艾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果然是这样…是哪一方面意见不同呢？”

“汤米有他的处事态度，我也有我的。”

“所以他才加入了火萤？”

“嗯哼，”乔尔端起水壶润了润喉咙，“你的朋友玛琳给了她希望，那让他在里面待了一阵子。不过汤米还是没变，他最终决定离开火萤。”

这时他们已经下到了河流岸边。宽达百米的河流在一块块巨石上，激起片片浪花。水皆缥碧，清澈见底，映照着两岸的高松石壁。这种深度乔尔还是有把握下去稍稍浸润裤脚的。

“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时的情况是怎么样呢？”巨大的水流声都让艾莉得扯着嗓子说话了。

“我相信他最后跟我说的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该死的家伙了’。”

“天哪…”艾莉听了有些失落，“不过他会帮助我们的吧？”

乔尔又艰难地翻过一块湿滑的拦路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哦？无论如何，不管是否有他的帮忙，我们还是要去那里。”

乔尔摆摆手，“只管往前走就是了。”

岸边的地形曲折蛇行，也更加湿滑，漫天水汽飞扬。他们沿着河岸逆流而上，又走了许久，才翻过一个山崖——一座大坝横在乔尔眼前。水流从大坝上方飞驰而下，恍如一瀑布般壮观。再定神细视，重重水雾后面还有好几阶这样的坝，共同截流。

“哇哦～”艾莉惊讶地叫到，“那是什么？”

“那是个水力发电站。”

“水力…什么的？”

乔尔不曾驻足，从楼梯向坝顶爬去，“嗯…利用河水的流水转化成为电力。”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但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乔尔对此很诚实。

第一个坝后方那大片水面就较为平静了，但这是条断头路。为了继续搭桥前行乔尔还不得不跳入水中，去找那种能让艾莉浮在水面上的木板，把她送到河对岸去。秋天的水可是真的寒冷刺骨，真是让乔尔不想再多呆一秒钟。不过还好，事情很顺利。把不会游泳的艾莉送到后，她也把他拉了上去。

“Teamwork，”艾莉说着跟浑身湿漉漉的乔尔击了个掌，“Yeah～不过我再也不想上那该死的木板了。”

乔尔苦笑着，转身竟然看见地上有个小熊娃娃。他再一看，小熊背靠着一个小小的土堆，乔尔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股悲凉再次涌上心头，“他死得太早了。”

艾莉却说道：“我忘记把他的机器人放在他的坟墓里了。我该怎么办？”

“艾莉……”

“怎么了？”艾莉全然不解乔尔的想法，“我想多聊一下！”

“不行。”

“Whynot？”

乔尔略有些气愤地说道：“我们要讲多少次才行？Thingshappened，andwemoveon.”

“只是——”

“够了。”

艾莉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对不起。”

乔尔转身自顾自地走着，“我们继续去汤米的据点吧。”

第二层坝就在眼前，乔尔在这里却没有发现任何楼梯。坝两旁延伸出高大的围墙，乔尔也只能沿着这围墙走。

过了一会儿，艾莉大叫道：“我好饿！”

“我知道，”乔尔感觉她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也是。”

“好的，下次再让我看见那松鼠，我一定会开枪射它。”

但乔尔目前的注意力不在这儿，“我们快通过这个地方，待会儿就可以去找食物。”说着他弯腰躲过一根倒在墙上的树干。

“我要是饿死的话，你要负责！”

乔尔无心理艾莉，此刻他已经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小木屋，水力发电站的大门已经乍然映入了眼帘。

“嗯…”艾莉有点担心，“我们要进去么？”

“没别的路绕的过去，得穿过发电站才行。”

推土机和吉普车内的植株都从车窗内探出身来，挺得老高。可见这里的环境是多么有益于自然生长。乔尔走上前去，想推开大铁门，却发现被锁住了。

乔尔又撞了几下，随即，他听到有上弹的声音。

“别想拿出武器——叫那女孩放下武器，快！”女人的声音迅速而坚决。

哨塔上已有两个男人拿着枪指着他们，另一侧也有一金发女子扛着狙击枪。

乔尔缓缓往后退，“艾莉，照她说的做。”

“好吧。”艾莉说着双手摊开，面向那女子。

“最好跟我说你们是迷路了。”

“我们不知道这地方被占领了，”乔尔接过话头，“我们只是想穿过去罢了。”

“去哪？”女子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

“他们没问题的。”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哨塔上的一个男人放下枪，消失在了门后。

“什么？你认识他们？”

“我认识他，”汤米说着打开了门，“他是我该死的哥哥。”

“汤米…”乔尔的声音里百感交集，心里正风起云涌。

“见鬼了。”汤米二话不说，径直冲了过来，和乔尔单臂相拥。事发突然，乔尔倒是有点不知所措地笑了笑，用双臂拍了拍他的背，“小老弟，近来过得怎么样了啊？”

“天杀的，”汤米说着松开乔尔，一只手撑着他的肩膀，“让我看看你变的怎么样了……天哪，你变老了！”

汤米也满脸胡茬，长长的头发近乎及肩，只是比乔尔看起来的确更年轻些，不像乔尔那样满头灰白。从汤米那张脸上，乔尔总能看到和自己的几分神似，几分亲切。

乔尔拨开了汤米的手，“放轻松，有一天也会轮到你的。”

这时，那女子缓缓地走了过来。汤米抚着她的肩说道：“这是玛丽亚。对她好一地点，她负责这边的大小事。”

“女士，”乔尔对她微笑，“感谢你没打爆我的头。”

玛丽亚看了看汤米，又瞟向乔尔，眼神锐利。她倒是有些得意地说道：“那可真是失望，而且你还是我丈夫的哥哥。”

乔尔对此感到惊讶。

汤米笑着解除尴尬，“我们大家得先好好聊一下。”

乔尔看着玛丽亚：这位面容俊秀的女子披着金色的短发，却穿着紧身的牛仔外套和裤子，显得更加精神而富有男子气概。她身材纤细，却令人感觉身边有一种很强烈的力场，不敢有所侵犯。汤米和玛丽亚，还真搭配得不错啊。

“艾莉，对吧？”玛丽亚接着面向艾莉，语气里略感温柔。

此刻艾莉已经站在旁边有点呆呆的手足无措，“Yeah.”

“你们在这里要做什么呢？”

“额……”艾莉看了看乔尔，“……这有点说来话长。”

汤米轻轻地碰了碰玛丽亚，“要不我们先进去吧？”

“你饿了么？”玛丽亚关切地对艾莉问道。

艾莉呼了口气，话题终于转到了她目前真正在意的，“我饿疯了。”

他们相继走进了汤米的据点，铁门在乔尔身后桄榔关上。这是阔别十年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