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机 第十四章-修车（下）

乔尔在比尔教堂外的杂草院里打量着，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酸臭味扑鼻而来，艾莉好像也闻到了这种味道。他们循着指引他们嗅觉的方向走去，却看到了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情形，艾莉赶紧捂住了鼻子。

起码有不下十个跑者的尸体在院落的一脚被焚烧成骨灰似的白色，但由于数量太多只有下面几个烧得只剩下灰。艾莉一靠近那里就有一群苍蝇和臭屁虫被惊得飞向天空，那情形和气味真的是让人作呕。

“来吧，”乔尔对艾莉说着，“你不该看那个。”

艾莉摇了摇头，“我见过更惨的。”

“那好吧。”乔尔不知道艾莉以前的身世，就她和泰斯的谈话他才只了解到她原先好像是在波士顿军队寄宿学校吧——隔离区里最暴力的地方莫过于那里了。乔尔走到院子的小门口，比尔却先拦住了他。

“这道门后面就是我不知道的世界了。”比尔说完就把手放下。乔尔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比尔的肩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像是给他打气吧，他们非这么做不可。

在教堂附近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区，被分成了一个个面积不等的院落。有些院落里还有早已干涸的雕塑喷泉，艾莉总要停下来好奇地打量几下，这让比尔很反感。乔尔则一直仔细聆听着循声者的声音，所幸的是他们走了很久，没有遇到任何感染者的暴动。这是个不错的开端。可是越往里走，乔尔反而心跳得越快。这里不可能没有一个感染者，这让他感到很不安。这个过程越长，可能说明情况越糟糕，连艾莉不久后也沉下脸来，紧紧地跟在乔尔身后，不敢再东张西望了。当他们已经怀着近乎惶恐不安的心情走出花园的最后一个院落时，居然在外面的街道上迎面撞见了几个原地低头抽搐着的跑者。

乔尔心里一咯噔，立即指挥所有人蹲下来保持安静。这几个跑者就站在路上，安静地出奇，对外界环境全然不觉，但可以从他们的惨不忍睹的脸上看出他们极其痛苦的，大脑中仅存的一点点意识还在与病毒作着顽强的斗争。乔尔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便是世间人类最恐惧的疾苦，无人能抗拒——除了艾莉。

比尔利索地走上去把那几个感染者悄无声息地的解决掉了。艾莉躲在一旁，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恐惧，也许是想起了过去的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吧。一个人被咬后是多么的绝望，艾莉肯定深有体会，而且心有余悸。

乔尔看了看这连比尔都不敢涉足的城镇郊区，许多富人在这里盖起了一栋栋只有一到两层却占地面积极大的精致别墅，每家每户还都要配上一个自己房子两倍大的花园，也许还会放个秋千或者喷泉之类的奢侈玩意儿，一直绵延了整个街区。而现在乔尔也只是凭着那些残骸的轮廓依稀辨认出来的而已，繁华早已不再。

突然，乔尔听到一声好像木板断裂的声响，这里肯定还有很多感染者！乔尔刚这么想着，就见一个跑者突然冲出了他们面前这户的院子的围墙，一声嘶吼之后直向他们扑来。骤然间循声者的叫声四起，比尔立马掏出了他的散弹枪。

“艾莉，快跑！”乔尔大叫一声，也从背包里拿出了比尔给的那把散弹，飞快地跑到院子的另一边，直接冲进了那户人家的别墅里。他一进门就先用枪托敲爆了一个跑者的脑袋，径直跑向屋子的大门，全然不顾被他踢撞得四飞的桌椅，花瓶，还有子弹……子弹！他们没人开枪怎么会有子弹？乔尔立马一个急刹车冲进了这栋房子里的武器间，却发现里面早已被洗劫一空。他气氛地胡乱一踢，把储物柜全部翻倒到地上，不禁眼前一亮——一个手榴弹！

窗外传来几声震天的枪响，循声者们的叫声越发惨烈了。乔尔握着手榴弹，连正门都不想走，直接一枪打爆了窗户翻出了屋子。院子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比尔正在对着蜂拥而至的感染者疯狂开枪，艾莉一直躲在比尔身后。过了几秒钟乔尔就快望不到它们的头了，数个感染者已经把他们包围，只望得见比尔闪烁的大刀在人头中飞舞着，顿时间血光四溅。

乔尔赶紧连开两枪扫清了自己面前的道路，散弹枪巨大的后座力都震的身子有些发麻。他奔到比尔旁边，抡起自己的钢管疯狂地一起乱锤。他一抓到艾莉的手就把她扯了出来，比尔紧跟其后，还不时向背后放枪。乔尔拉着艾莉直接跑出了这个花园，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拉掉了手榴弹的拉环往背后一扔。接着他们想远离花园的方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乔尔在心里默数着——3，2，1……

“快趴下！”瞬间，大地一阵震动，乔尔感到身后尘土飞扬，还伴随着身体被撕烂的恶心的声音。他们就这样一直趴在地上，等待着耳鸣渐渐缓解，尘土缓缓归于地面，一切突然变得异常宁静。它们应该都死了。

接下来的路程都很平顺，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感染者出没，只是偶尔因为道路堵塞必须穿过几栋别墅来绕过去，所以这区区几里路走了他们不少的时间。乔尔在其中有一栋还算“整洁”的别墅里逗留了一会儿，一是为了找找食物（那个鱼罐头可把艾莉馋坏了），二是他在二楼的一个小小的阁楼里——很温馨的一个小男孩的房间，找到了一本日记本。虽说页面已经近乎发黄脱落，但在那椭圆的窗台前，借着黄昏的阳光写下这些文字，还是给人一种沧桑感，世态炎凉啊。

“嘿，我能跟你说几句么？”艾莉站在乔尔身后，和他一起看完日记后问道。

“怎么了？”

“我…我只是先要说，我很抱歉，”艾莉说着低下了头，“关于泰斯的事。就这样，我再也不会提这件事了。”

“艾莉，你不用担心我，”乔尔觉得自己可能刚刚点了点头吧，“我们去看看比尔。”

比尔正站在别墅车库的大铁门门前，摆弄着怎么把这扇门打开，好让他们出去。

“谁把这东西留在这里？”艾莉看着比尔用着蛮力想要拉开门，“你有朋友在镇上？”

“没有，”比尔立即回答道，“学校在房子的另一边，乔尔快来帮我一下。”

乔尔立马走上前去，和他一起把这扇铁门给拉开了。生锈的铁板呀呀作响，尖锐得让乔尔耳朵生疼。向前望去，展现在乔尔眼前的便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大广场，只不过上面胡乱停满了黄绿相夹的校车，长遍了灌木丛和樟树。即使这样，乔尔还是能隔着那拥挤的广场，望见后面的那一栋古色古香的教学楼，被夕阳的余晖照得闪闪发光。

“就跟你说吧，”比尔指了指教学大楼的一侧，“那是卡车，停在学校外面。来吧。”

出奇的顺利。他们很快就翻过学校的外围栅栏，来到了这个一头撞进学校里面的军用卡车旁。比尔确实说的不错，这卡车的确硬朗，撞成这样还看上去就像只刮了点漆似的，坚不可摧。

比尔在车子旁边看了看，确信他们必须进到学校里面去才能拿到电池，因为卡车整个头都卡在学校内部了，车屁股则翘的老高，这样子简直滑稽。就在比尔考虑着是不是该直接在墙上炸个洞时，乔尔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嘿，你们听见了么？”艾莉机灵的耳朵再次捕捉到了些什么，顿时间没有人敢说话。果不其然，他们马上听见了感染者那愈来愈近的嘶吼声，所有人立即飞快地动了起来。比尔冲到学校的一扇门前，尝试着把门打开，乔尔则转向身后的栅栏，端起手枪，尽量为他们争取时间，“好了，我们要速战速决，拿到电池就离开这鬼地方！”

“该死！”艾莉大叫着，“他们撞在这里的栅栏上，快撑不住了！”

“门锁住了！”混乱中，比尔又带来了这个坏消息。乔尔放了几枪，转头看见比尔正在打开学校的一扇窗户，便立即向他跑了过去，“快点，比尔！”

“好的，窗户开了，快来！”比尔在催促下叫道。

乔尔冲到时，比尔和艾莉已经差不多钻进去了，现在又轮到他这个大块头了。乔尔急促地向窗户爬去，惊乱中，他好像听见艾莉大叫了一声“小心！”，他的后背就被一个重击，直接把他压在了窗台上。乔尔挣扎着拿手肘往自己身后一打，刚感到有所放松就拼命往窗里爬着，没想到脚腕又被那感染者抓住了。乔尔大骂一声，刚想跟那该死的感染者拼命的时候比尔和艾莉就一起抓住了他，把他拖了进来。乔尔倒在地上，就听见比尔的散弹枪破天一鸣，待他转过头来时那循声者的脑袋已经开了花。

乔尔感觉自己简直晕头转向，赶快爬了起来。比尔已经把窗户关上，窗外的感染者还在不停地撞着，这玻璃看上去就撑不了很久。

“比尔，快一点！”乔尔说着拖来一个大铁架，和艾莉一起堵在学校的大门上，他可以清晰感受到门外感染者的撞击越来越强,“比尔，你好了没有啊！”

比尔正拿着他的枪，使劲地翘着卡车的引擎盖。铁架吱呀作响，乔尔感觉它马上就会倒下来，感染者就要蜂拥而入。

“是空的。”比尔这句话说得异常平静，乔尔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居然是空的！”比尔盯着卡车里空空的一片，出了神。

“嘿，各位！”艾莉突然叫道，乔尔这才发现他把艾莉一个人留在了铁架底下。

“比尔，往哪走？”乔尔问道。

“恩？”

“比尔，去哪儿！”

“额…不管哪里，反正不是这儿！”比尔的声音颤抖着。

乔尔赶紧拉起艾莉，和比尔一起冲出了这个学校的大门厅。就在他们关上走廊门的瞬间，乔尔瞥见铁架倒了下来，“他们冲进来了！”

“好的，我们穿过这些走廊和教师，从后门出去。”比尔说着，就自己先在走廊里飞奔起来了，他们俩赶快紧跟其后。

学校里暗暗的，地上还总是有苔藓，乔尔根本没有心思去多看，一股气跑到了学校的另一个大门厅前。这两个门厅是教学楼的对称结构，而一个就差不多有篮球场那么大。

“来，帮我一把。”乔尔说着，和比尔一起推开了这扇被堵着的大门。艾莉首先钻了过去，乔尔过去后用堵着门的大玩意儿（看上去就像三发鱼雷）把门再次给堵死了。感染者开始撞门，不过乔尔觉得这会儿他们想撞开应该没有那么容易了。

乔尔刚想舒口气，就被一声巨响给吓了一跳。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几乎都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门厅另一头的大门望去。

“你听见了么？”艾莉惊恐的问道。

与此同时，那门不费吹灰之力被猛地撞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几乎和门一样高的大块头。它有着和循声者一样的开了花的头，身体却比三个感染者加起来都要大，硕大的肚皮上布满了真菌斑点，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哦，不……”乔尔说着，慢慢地摸出了背包里的燃烧瓶。

“那他妈是什么东西！”艾莉大叫道。

“是天杀的巨无霸！”

“什么？”

“艾莉，快找掩护！”乔尔一把把艾莉推开，躲过了与她擦肩而过的一枚孢子“炸弹”，那“炸弹”落在地上立马炸开了花，满天的孢子扩散开了。当乔尔望向比尔时，他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拿起散弹枪已经向巨无霸开了两枪。乔尔也戴上了他的。

这个燃烧瓶还是在刚刚出隔离区时他和泰斯用酒精，抹布和瓶子造的，可谓是最简单的恐怖武器之一，而大多数人都造起来毫无压力。瓶子里灌满酒精，拿根抹布做引线，再封口就行了。乔尔拿出了打火机，把瓶子上的抹布点燃。

那大块头正和比尔打得如火如荼。比尔扔了几个他的钉子炸弹，那爆炸声震得乔尔感觉耳朵都要出血了。不过那大家伙实在皮够厚，似乎炸弹都奈何不了他。但二十几年的战斗经验让乔尔对它还算了解——这家伙怕火。不过即使这样，他上一次遇到巨无霸也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乔尔瞄准了巨无霸，跑到它背后将燃烧瓶猛地掷出。果不其然，那瓶子一落地立马门厅里就火光冲天。在数米高的火苗中，乔尔可以依稀看见巨无霸在痛苦地吼叫着。孢子“炸弹”满天飞，顿时间整个门厅里就要被绿色覆盖。乔尔心里暗暗窃喜，那家伙总算吃疼了。

乘胜追击，乔尔拿起散弹枪就是对着那巨无霸的头疯狂扫射，比尔也从孢子群中解脱出来，火力全开。巨无霸被打的满身弹孔，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它那孢子“炸弹”也根本打不中他们。没过多久，这个被病毒缠身了数十年的恶魔总算轰然倒下，只剩下满天飘飞的孢子。

“走那里。”比尔不敢停留，指着门厅的窗户说道。

“可恶，”艾莉晃着头从混沌的孢子中走出来，这里只有她能呼吸自如，“那个大块头是怎么了？”

“他被感染了很久，”乔尔解释道，“我们称作巨无霸。”

“巨无霸……”艾莉望了望那尸体躺着的方向，“好吧！我懂了。”

“不好意思要打断你们的生物课，”比尔不耐烦的说道，“但我们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么？拜托？”

乔尔摆了摆手，也便跟着比尔他们爬了出去。学校这边外面紧邻着高高的栅栏，而栅栏外面就是一栋栋矮民房，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出去，他们就又看见了有跑者向他们奔来。

“你们快走！”乔尔又推了艾莉一把，举起了他的枪，“我在你们后面！”

艾利和比尔赶快跑开了，去找出去的路。乔尔二话不说屈膝瞄准逐一向他跑来的感染者，轻松地把他们打趴在地上，这地方还真是险恶的不敢想象。

“乔尔，这里还有另一把梯子！”艾莉叫着，乔尔瞥了一眼他们已经爬上了梯子。他最后用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下那个感染者的脑袋，就直线冲向那个梯子。现在可不要再次让他一个人被感染者拽住脚了。

乔尔刚翻进比尔所处的那个院子，比尔就立马用锄头把梯子从栅栏上顶了下去，只留下感染者在外面愤怒的吼叫。

“快到房子里！”比尔说着推着他们俩个进了身后的那扇玻璃门。他把这扇厚重的门一关，世界仿佛突然就顿时安静了。

“就像计划一样顺利，”艾莉讽刺地说道，乔尔瞪了她一眼，“好吧，那……我去房子的另一边看看。”接着她便快步走出了客厅。

乔尔把手一摊，“比尔？”比尔还在向门外望着。

“有人跟我们打同样的如意算盘，”他愤怒的转过身来，“他们偷走了我的东西！”

“那你他妈的有没有B计划？”乔尔也火了。

“你应该要很感恩了，起码你还活着！”比尔同样向乔尔大声地叫道，“有一大堆计划ABC，多到你该死的数不完！”

“对了泰斯说她可以参一脚……”比尔突然猛地向乔尔走来。

“你别扯上泰斯！”

“……她可以来搞定这件烂事！”

“这跟她没关系！”乔尔指着比尔脑门吼道。

比尔的目光突然呆滞了，乔尔立马转过身去，发现背后的天花板上居然赫然吊着着一具尸体，

“天哪，”乔尔指了指这家伙，“什么？你认识这家伙么？”

“法兰克”比尔说道。

乔尔又摊了摊手，“谁又是法兰克？”

“他是我的好伙伴，”比尔一开口让乔尔吃了一惊，他又转过去注视着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庞，“只有他那个笨蛋才会穿那种衬衫。”说着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用他的大刀一把把挂着法兰克的绳子砍断，尸体落到地板上。

比尔毫无表情地回过头来，冷漠而深邃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泪光，“他被咬了，”他拿着他的刀一一指着，“这里…还有……”他突然不说话了。

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乔尔说道：“我认为他是不想让自己突变所以……”

“是，”他颤颤地点了点头，“我猜也是。”比尔回头看了乔尔一眼，便慢慢地走开了，耸耸肩道：“orfuckit.”

突然，乔尔听见身后突然传来汽车打火的声音。乔尔赶快跑到了车库，发现艾莉正坐在一辆汽车内，“嘿！看我找到了什么！”艾莉兴奋地说道，“里面有一些汽油。”

比尔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这辆运货的轿车前打开了引擎盖，“这是我的电池！那该死的混球！”

比尔没有再说什么，愤怒地把引擎盖关上，对艾莉说了句：“出来。”他见艾莉没有反应，又说了一遍。

“好好好。”艾莉不情愿地下了驾驶座。比尔上去打了打火，发现没法发动。

“电池没电了，不过还能用。”

“什么意思？”乔尔问道。

“意思就是说我猜我们要让车子动起来，然后用交流电源给汽车充电。”

“你用猜的？”

“嘿，你想要计划B，这就是最好的计划B！”

“你怎么觉得？”艾莉站在乔尔身后问道。

“等下你来开，我们在后面推。我去看看屋里有没有些有用的。”

艾莉点了点头，再次坐上了驾驶座，扭了扭方向盘，看上去蓄势待发。乔尔和比尔则开始“搜刮”。

“天哪，这里有这么多我的东西…”比尔边翻边说道，“所以呢？要偷我的东西然后远走高飞？是么，法兰克？”

事情渐渐明朗起来，原来一直给比尔写纸条的人是法兰克，比尔小镇并不只有比尔一个人，但是现在是了。乔尔也便想起之前比尔在教堂的地下室跟他说的那番话：

“你听我说，以前我也曾有过我很在乎的人···是个伙伴。是我得好好照顾的人。在这世界，那样的鸟事只会让你落得一种下场，就是害你被杀。”

事到这份上乔尔也不得不说，可怜的比尔。

这里好歹也是法兰克的藏身处，果然有不少的东西。乔尔找到了些医疗包，食物，弹药。他还拿了几件秋衣，现在天气转凉，他可不想到时候没有衣服穿了。而且，他还发现了法兰克的遗书。

比尔，

我想你不会找到这封留言，因为你太害怕了，从不来镇上的这边。不过要是由于某些原因，你来了，我想让你知道，我讨厌你这样的胆量。我已经厌倦了呆在这鬼镇和你唯我独尊的态度。我希望我的生活不只是这样，而你却永远不明白。你老是在抱怨那个坏电池，我搞定了。不过我猜你是对的，离开镇上等于去送死，不过也强过和你呆在一起。

祝你好运，法兰克。

乔尔没有说什么。这世上他见过很多人，而法兰克则属于傻到喜欢在这个世道去闯荡世界，而不知道朋友的重要性的人。默默地，他感觉心底也掠过一丝哀伤，却被他立马抹除了。

“准备好了么？”比尔问道。

乔尔走到车旁，没有去理比尔，而对艾莉说道：“你搞得定么？”

“完全没问题。”艾莉自信地说道。

“你一直做得很好，”乔尔第一次对艾莉鼓励道，又马上觉得不太自然“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艾莉望着他，貌似对他反常的态度有些惊讶，不过有马上说道：“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的。”

接着，乔尔走向靠在引擎盖上沉思的比尔，“比尔，我…”他拿出了那封遗书，“在哪里找到这个，我…我觉得应该交给你。”

比尔一声不响地接了过去，看得又颤抖地自语：“这就是你的感受…Thenfuckyou,too.法兰克。去你的。”说着他把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你准备好走了么？”比尔说着把车库的门打开，接着和乔尔一起来到汽车背后一起开始推车。

“好了，先把电源打开。”比尔对艾莉叫道，也顺便咽了口口水，似乎想要把眼泪咽回去似的。

“已经打开了。”

“我们推动车子后，踩住离合器就对了…”

“我知道怎么操作离合器！”

“怎么会…？不管那么多了，不准搞砸就是了！”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停下来！”比尔坐在汽车后面的货舱里，敲着车板子叫到。

艾莉踩着刹车，把汽车停了下来。刚刚他们很顺利，外面也没有感染者，他们把车子推下了山坡后就一起跳进了货舱里。艾莉一路都开得很好，激动而谨慎。

“别熄火，好么？”乔尔向艾莉说道。艾莉给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比尔跳下了车子，似乎想活动一下筋骨，“那女孩差点害死我们了。”

“你得承认，”乔尔说道，“她刚刚做的很好。”

比尔边笑边走着，“你不会成功的。”

“哦对了。”比尔停下来，从背包里拿了一根胶管扔给他。

“这是什么？”

“你会很惊讶有些破车子里居然还会有些汽油。”

“谢谢。”乔尔说道，但总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接着他还是说道：“听着，比尔，关于你的那个好伙伴…那是不太好受，我……”乔尔实在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比尔简直是极其冷漠地看着他。

“我们扯平了？”比尔说道。

“扯平了。”

“那就滚出我的小镇。”他说完，便默不作声地走了。不再回头。

乔尔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车上。天边的云层里闪过了一丝闪电，微微照亮了昏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