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打……
“非读书士子、百工名匠、富商大贾与国府官吏,不得进入洞香春!”
魏国安邑城的洞香春,就是如此这般盛气凌人的酒肆。
战国中后期,各国人谈论天下大势,各国时政秘闻的风俗,悄然兴起。
同时,华夏的文明,进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开放时期。各种宗派的学问,此起彼伏,百花齐放。
人们称这些学问家为——诸子百家!
然而这些文化大拿,还有平素文人士子,需要一个酒肆茶楼乐坊之类的优雅之所,汇集一起,让这些风雅之士讨论诸家学问,相互之间,高谈论阔。
这样的大雅之所,安邑只有这一个!
这便是安邑人的娇傲——魏国的文明中心,甚至魏国人觉得,这便是天下的文明中心的,安邑天街——洞香春酒肆。
这里,大才云集,风云鼓动,藏龍卧虎,太多太多的高人名人,全都曾在这里,用他们惊天学识,震动天下。
比如,老子、孔子、孟子、墨子、鬼谷子、庄子等等名人……
都曾经在这洞香春,用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博学多才,驳倒天下名士。从而自成天下一派,为各路史家之圣。
而百年老店洞香春,以店养士,士出名后又等于以士养店,洞香春也因此名满天下。
从洞香春里走出去,再各国任职的名人,不计其数。
然而,这些名人里,却没有一个人入秦国就职。
为什么?
因为秦国穷!
穷也就罢了,且穷横穷横的,尚武轻文。
秦国几乎所有的国家力量,都掌握在秦国老世族的手里。
新去的士子,即便就职,也根本接触不到秦国权利的核心。
同时更是因为,秦国的实力,是这大争之世里,战国七雄的最后一名。
而且,不久之前,魏国与秦国的一场少梁之战,秦国,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
秦国的消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这是天下所有人的全都默认的,谁也阻挡不了的即将到来的事实!
所以,天下士子间,流传这样一个共识——天下士子不入秦!
然而,这个事实,在三年前,被打破了。
一个叫秦庶的读书士子,居然傻乎乎的跑到秦国去,做了一名吃闲饭的客卿。
当然,也不是吃闲饭,这个秦庶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太子读书,算是一个太子伴读。
这秦庶的本人,虽然不是秦国的人,大多数没有见过。
但是,他却是早就成了沙漠里的最后一只鸵鸟,遭到天下士子的嗤笑。
从而,为洞香春的士子们,多了一道当下酒菜的谈资。
虽然说,这春秋之末,诸子百家的学问,百花齐放。
但是,同时,为了自家学说,能够发扬光大,所以彼此之间,互相倾轧,也就变成了平常事。
洞香春的论战堂,就是专门为了诸子百家各自阐述自己的学问,互相辩论的场所。
这里,永远聚集着洞香春最多的人。
孰真孰伪,孰明孰黯,孰强孰若,皆可在这里来个光明正大的较量。用你的学识,用你的口才,折服对方,折服这里的所有人。
论战堂的一角,一个年轻人坐在木案之前,自斟自饮。
他的咀角,带着微笑。
他就是秦庶!
秦庶笑什么?
他笑的是,上一代的秦君赢湿隰,终于是死了。
秦庶是过来人……
嗯,这句话不严谨。严禁的说,是穿越过来的人。
秦庶知道,秦帝国的真正崛起时机,是应在赢湿隰的下一代君王,秦孝公嬴渠梁的身上。
秦庶在秦国装疯卖傻了三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他终于,不用在遮遮掩掩自己这近乎全知全能的才华了。
人生最痛苦郁闷的事情,不是没钱和没女朋友,而是,明明一肚子的才能,却没有施展的舞台……
因为,按照马斯洛金字塔理论,自我实现的需要,是最高等级的需要,是一种创造的需要……
呃,扯远了……
秦国在秦孝公的老爹赢濕隰死了之后,嬴渠梁接替了秦国君位。
此时此刻的秦国,是一个烂到了极点的烂摊子。
不足十万人老弱病残的士兵,寥寥几十万人的民众,空空如也的府库。
穷的辟股上挂着水铃铛,走起路来叮当响的那种穷。
此时此刻的秦国,东方六国,哪一个国家对秦国发动战争,秦国,都有随时灭亡的可能性……
秦国岌岌可危!
秦国急需要变强!
秦国需要变革,维护住这个烂摊子不散!
怎么办?
远在两千多年后的华夏,曾经有一位伟大的小偷黎叔曾经说过: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不但两千多年后,即便是这春秋战国时代的秦国,同样也是迫不及待的需要人才,来改变秦国这等悲催不堪的惨状!
可是——天下士子不入秦啊!
蛰伏了三年的秦庶,出面了……
他要去替嬴渠梁寻觅一个能治国的人才。
但是,这需要给他配套一个比较大的职位,这样,求才才会更有说服力。
此时春秋战国,列国争雄。打仗的军职,才是实职。
而一些其它的职位,都是虚职。
比如说,秦庶管嬴渠梁要的这个大司寇,主掌刑狱的大总管,是没什么鸟用的。
哪有犯人用你审,要你杀,打仗还不够用呢。而且,此时此刻的秦国,连监狱都没有。
所以,这个大司寇听着很厉害,职位也高。但是其实,虚的厉害。
但是,为了便于招人,给秦庶一个高职,这是必须要做的功课。
所以,秦庶没有费什么周折,就拿到了这个职位。
而他许给嬴渠梁的承诺是,一定给秦国招来一个有用的治国大才!
背负着这样的任务,带着嬴渠梁的一张招贤令,秦庶出发了……
公元前365年,魏国安邑,天街—洞香春!
已经来了三个月的秦庶,正坐在一张案几前,朝面前的一黑一白两个年轻人拱手持爵:“申不害申兄,卫鞅卫兄,两位法家大才,来,秦庶敬你们一爵……”
为了笼络这两位法家大才,秦庶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和金钱,硬是熬了几个月,总算与这两位熟悉了。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治理秦国,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即便一个人能完成,秦庶也不想独自自己遭那份罪,太累!
因为懒……不对,因为团结才是力量嘛!
对不对?
这也是秦庶此番前来,说什么也要找一个帮手回去的主要原因。
秦庶拱酒:“申子、卫鞅、二位乃是法家大才,可否愿与秦庶,与秦国一道,共抒心中宏图大愿,一展雄才,图霸天下?”
申不害皱眉:“大司寇,你真的觉得,秦国可行变法之道?”
申不害摇头:“我觉得,秦国与七国之中,秦国能不灭,已是大幸。还能变法图强?此事,申不害尚需考虑考虑。”
卫鞅沉吟片刻:“秦兄,变法之道,乃是动国体根基之道。秦国穷弱顽执,老世族冥顽不灵,怕是难以推行变法。此事,待卫鞅斟酌之后,再与秦兄商榷。”
被拒了!
看来这几个月的酒钱白花了……
难道,这秦国变法的重任,真的要落在他秦庶一个人身上?
这事儿,秦庶想想就害怕……
就在这时候……
“哎呀,孟仲子先生到了!”
“儒家孟轲孟子先生高徒,孟仲子先生又来了!”
“仲子大人,来,里面坐。”
论战堂的诸位士子名人,连忙热情的招呼着孟仲子。
多年前,孟轲本人,曾经带着儒家弟子,来过洞香春一次。
孟轲凭着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雄辩口才,和天才的儒家学问,驳倒了天下英雄。
儒家学问,在孟轲的手里,再次问鼎诸子百家的首位颠峰的位置。居于诸子百家之首。
孟子在洞香春待了三月,以一人之力,招呼百家各路精英,凭借着他超裙的博学和记忆里,以及天下无双的口才,雄辩天下,无人能敌。
三月之后,孟子飘然而去,据说在稷下学宫,再次龍搅风云,辩倒天下英才,从此独孤求败,开始了漫长的游说各国君王的慢慢人生旅程,意图使各国君王,以儒家学问为政,治理国家。
而他的弟子们,则是接替了师傅的衣钵,开始在各处继续宣扬儒家学问。
然而奇怪的是,虽然儒家学问,居于诸子百家之首,但是竟然没有任何一国的君王,采用儒家学问为国政,这使得孟子和儒家弟子,郁闷不已……
郁则淚生!
这种憋闷的情况,使得孟轲本人,以及儒家弟子,更加疯狂的与各处驳斥百家学问。
孟仲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身为孟轲的亲传弟子,孟仲子继承了他师傅孟轲的优良传统。
其学识和辩才,被洞香春和稷下学宫的很多人称之为——通天大儒。
孟仲子出道论政,迎战诸子百家,生平未曾一败。颇具孟轲之风。
时间一长,不管是在哪里论政,只要是遇到孟仲子,大多数人,会选择避开与他论政。
孟仲子的辩才,真是太厉害了……
孟仲子的辩才,如同战国时代的一把战无不胜的利剑,所向披靡。
所过之处,无论道家、法家、墨家、纵横家、名家、兵家……系数都会成为孟仲子的剑下亡魂。
当然,一条三寸不烂之舍,就是孟仲子驰骋天下,无往而不利的利剑。
几乎每一个与孟仲子辩论的诸子百家士子,最终都会被孟仲子的雄才,辩的面红耳赤,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论政之地,儒家就是这么嚣张。
论治之法,孟仲子就是这么霸道。
想低调都不行,实力不允许啊!
而这两位法家大才卫鞅和申不害,两人曾经两次,被这孟仲子,驳斥的体无完肤……
即便两人身负大才,可是,孟仲子的诡辩术,实在是太厉害,太厉害……
看到孟仲子来到,卫鞅和申不害两人,眼中漏出的极度的厌恶之色。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不去看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
在满屋子的人,全都迎接大英雄一般,欢快的与孟仲子打过招呼之后,孟仲子的眼光,瞟到了秦庶这里……
确切的说,他是瞟到了卫鞅和申不害。
满屋子的人,全都对他孟仲子礼敬有加,热情的打着招呼。
唯独这一座人,不言也不语。
这……
这是对我孟仲子,对我儒家不满呐……
这是不服气啊……
唉,有些不识相的家伙,时不时的就得敲打敲打,不然,他们不知道,这天下诸子百家,谁是老大,谁是老贰!
山不过来,那我就过去。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孟仲子带着一脸的笑意,笑嘻嘻的朝秦庶这边走来。
孟仲子一身青色素袍,头发扎了起来。布鞋上面还缝制了白边,使得他一路走来,似乎是忽忽悠悠的,带着几分仙气儿一般,就飘了过来。
孟仲子一脸笑意的朝卫鞅和申不害拱手:“哈哈,原来是申子,卫先生呀。”嗯,他直接把秦庶忽略了,连客套都免了。
这不是藐视,这是根本就没入他孟仲子的眼,在孟仲子来看,秦庶就是空气……
空气,是不需要客套的,甚至连藐视都不需要了……本来无一物,何须客套嘛。
卫鞅和申不害两人迫不得已,稀里糊涂的拱拳道:“孟先生!”
如此敷衍的态度,孟仲子自然不会满意。
他哈哈的大笑着,自来熟一样,竟然坐在了案几面前。
然而,又自来熟一般,拿起案几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壶酒,滋儿的一声,喝了一口:“哈哈哈,此前两次,与二位法家大才论政,孟仲子虽然略得小胜,但是,却是受益匪浅啊。
如今此番,一别数月,不知二位法家大才,可否一点长进?
孟仲子十分想知道,尔等法家治国之道,如今是否有了能与我儒家之道,一较高低的资格啊?”
在如此这样天下英才汇聚的场合,孟仲子如此这般对待法家名士,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打压。
是儒家学说,对法家学说的一种莫大的羞辱。
卫鞅噌的一下子站起来……
申不害连忙拉住卫鞅的胳膊,摇摇头。
其实,卫鞅又何曾不明白。
此时,只是小辱。
如果自己真的发怒,怒怼孟仲子,那么,一旦登上论战堂,那就是大辱了。
孟仲子,就是想激两人来论战。
卫鞅硬生生的憋下这口恶气,从新坐回了位置上。
孟仲子见状哈哈大笑,再次拿起酒壶倒酒,自斟自饮了一爵:“哈哈哈,两位法家大才,真是好气魄。
孟仲子这般激将,亦不能叫二位登台与我论政,当真是比一只千年缩头老乌龟,还能忍呐,哈哈哈……”
如此粗鄙的话,都从孟仲子的咀里说出来,整个洞香春里的人,顿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略……”
屋子里的人,全都朝卫鞅和申不害,伸出了小拇指,并且,还都是朝下的……
法家,这一次,颜面尽失……
如此这样羞辱的事情,在不日之间,就会传遍七国……
孟仲子笑着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辟股,就要离开……
他的背后,响起了让他浑身一震的话……
“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孟仲子猛的回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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