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第十七章

“别管这么多了，我是尊敬你叫你一声阿姨，我是拜托我老爸帮忙做事情，又没有拜托你，没连累你，你管这么多！”

“好哇！竟然轮到你这个野种教训我了！你算哪根葱竟敢吼老娘！我告诉你，如果我不同意，你也休想让你老爸帮你！”

“是嘛，如果我老爸真的这么听你话，那还会有我吗？”

“你！你个小杂种！明明是你妈卖骚，勾引我老公，没怪罪你们还给你们生活费这就不错了，你居然得寸进尺还想让我帮你找人？！我看你这死丫头是找抽吧！”

所有不喜欢我的人都叫我死丫头，我外婆这样叫我，姓胡的这样叫我，还有另一个讨厌我的知识他叫我死妖婆而已。其实并不介意呢，该庆幸这些骂我的人，因为这些人让我学会了承受，让我学会了在咒骂声中成长。我的童年如此，我的青春如此，即使是我老掉死去的那一天也是如此。所以现在我得学会如何去笑着面对。

“没什么事吧？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你不就是叫我野种吗？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要你喜欢你一直这样称呼也无所谓。那只是随时提醒你，你老公出过轨，而我妈已经死掉，我爸不得不供养我的事实。好了，再见，有空再联系。”我突的一下挂掉了电话，他们那边已经没有一丝我所期待的了，也没有我所渴望的爱了。那就这样丢弃吧，告诉自己一定记住了，如果再犯贱，那么就对自己说再见，让自己去死，就这样悄悄地为自己立了一个誓言。

外婆拿着她的花布挎包回来了，摇摇晃晃的，像是在跳舞。我窃笑着，看着她换下布鞋走进卫生间。

生活还是依旧，如此重蹈覆辙，看着这世界上的人活着，有的人过得卑微有的人活得高傲。有的遗憾兜兜转转又回来了，有的兜兜转转变成永恒。再也无力去改变。所以在失去之后，才会觉得珍贵。自始我是不相信这句话的，因为我没有珍贵的东西，所以失不失去都无所谓。但那只是自始而不是至终。至终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有多么蠢，竟然会去计较这些。

“外婆，水烧开啦！你在厕所里干嘛呢！要不要吃药？”死在厕所里了？怎么还不出来？就算大号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啊，我走到厕所间的门，看到门轻掩着，外婆正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仰着头。地板上是鲜红的血，那浓浓的血从外婆的下巴处淌下，被地板上的水稀释。变的布满所有角落，我冲过去。

“怎么一回事？怎么流了这么多鼻血？”

外婆虚弱的说：“唉，都说没什么事啊，应该是上火了吧？”

“上火？我还以为你要说又是因为高血压呢！到底怎么一会事儿？”我用清水洗干净了外婆的手和脸，找纸给她，然后我扶起她坐起来。

“哎，真的没什么事啊。”

“发现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哎，我都害怕相信你了，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外婆快速回答：“去医院干什么，一去医院就要花一大把的钱，你不知道你外婆很穷很跟没有钱的吗？”

“啊，那好吧，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看你还有这精力吼我大概是没什么好严重的了。好了，今天给你买了一些治高血压的药，外面有开水，自己去吃。”我把外婆扶出去，感觉心力交瘁。不想再说话了，人为什么要生病呢？受这样的折磨。大病小痛多麻烦，还不如死掉算了，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什么人口问题，资源短缺的问题吗？当然如果这样的话，活下来的人类少了那么多没必要的烦恼该会有多么幸福。然后我开始冲地板，拖地板。终于明白，我除了要悲观的活着，还得为了各种劳力伤神的家务劳动而活着。洗完澡睡觉已经是十点钟了，好像终于可以有些疲惫是可以卸载在梦中了，是可以不用隐藏自己了。只有无尽的黑暗是我最后的归宿，只有我无尽的孤单才是我的最后的幸福。当学会把孤单看成一种快乐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自己对那些在精神上的压抑无所谓，更多的反而是肉体上的打击。不过，最后的最后，还是要学会承受生活给的磨难，生活给的磨难从来就不会在乎你是孩子还是大人，你能承受还是不能承受。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从昨晚的十点到今早的十点，懒得起chuang。不知道外婆有没有睡一觉后又精神焕发去跳舞呢？管它呢，饿到自然醒吧，继续睡。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起chuang，外婆居然还没有回来。桌上放着早已冷掉的早餐，油条腻的发慌。为什么这样对我好呢？你明明就知道我是一个不知恩图报的人。那不算是感动吧，这是等于慢性自杀吧，其实钝刀割肉是最痛的，有时候，你非常想要结束，课时当冰凉的刀架到你的脖子上以后，才会觉得想要退缩。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我的孤单从没有人可以体会，像这被遗忘的早餐。我爸早餐放进冰箱，自己去下了几根面条。所谓饭饱，不过就是人的身体上得到了满足，亦或是精神上得到的满足。那么我便是是一个十足的穷人，可以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也可以吃很饱，穿很暖，睡很好。前提是有她在。可惜呢，现实就是现实，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三点半的时候，我跑到楼底下的大榕树下等沐阳。他是不可以上楼去找我的，那样太容易被外婆发现了，如果发现了，外婆打起人在那狭窄的楼道上，想逃都没有地方逃。所以还是楼底下比较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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