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番队 第七十六章我的偿还

人者师死了，或者说此时的冬狮郎也去了。缠绕着人者师的冰龙已经化为了细碎的冰晶，冻住人者师双脚的那些由冬狮郎血液凝结成的冰也开始融化了。

将冬狮郎的身体轻轻的放在地上。草冠静静的看着那张脸。那曾经装出来的冷酷现在再也看不到了。此时的冬狮郎很是安详，草冠总觉得现在自己好像又见到了曾经那个质朴的少年。

记得当初，你的笑容。

记得当初，你的质朴。

记得当初，你的认真。

记得当初，……

“冬狮郎，或许是我让你的脸上出现了一层霜吧。”看着自己手中的冰轮丸。草冠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选择了他，却也救了我，那么现在我想你应该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草冠的声音低沉，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现在，他需要冰轮丸做出自己的选择。

在这破败的道场内，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冰轮丸在此时竟然自己从草冠的刀鞘中飞了出来。而原本冬狮郎那把冰轮丸也飞了起来，两把刀在空中漂浮着，仿佛在呼应彼此，在召唤彼此。在草冠的惊讶之中，两把冰轮丸竟然合二为一了。双生的龙头，一蓝一紫，冰晶铸成的身体，巨大的双翼每一次震动都会带来纷乱的冰雪。

“你……”草冠也是第一次见到冰轮丸这个形态。也是惊讶的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你不必惊讶，我们现在必须以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冰轮丸的两个龙头发出同样的声音。“或许曾经我们是两个躯体，但是现在我们只能公用一个躯体。”

“为什么？”草冠不明白。

“你应该明白，如果死神死亡的话，那么与死神同生同死的斩魄刀也会消亡。现在我们共用一个躯体，只能撑住一时。”冰轮丸的话让草冠已经明白现在的状况。

“如果说冬狮郎完全死亡的话，那么另外一把冰轮丸只能完完全全的消失，但是现在他还能与你共用一个躯体，那么就说明，冬狮郎还没有完全死去。”草冠突然觉得这个沉闷的天空重新出现了阳光。乌云，暴雨，都消散吧，把我的好友还回来吧。

“确实，冬狮郎还有一丝生机，但是想要将他救回来的话……”冰轮丸的话没有说完，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草冠解释。要让冬狮郎从死亡的鬼门关回来的话，那么就需要他草冠宗次郎代替冬狮郎死亡。

“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我啊。”草冠不想浪费任何一丝的时间，多一点时间，那么冬狮郎活下来的机会就会更大一些。

“你的死，换来冬狮郎的生，你……愿意吗？”

……

寂静，无言，沉默，生死，纠结。

冰轮丸看着草冠，他一直以为草冠的内心在做着巨大的心里斗争。可是，那双眼，是当初记忆最深处的清澈。

“冰轮丸，你说，当初的我是怎样活下来的呢？那么多的邢军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伤口，可是我还是活了下来。你能告诉我吗？”草冠笑着问道。曾经困扰自己无数日日夜夜的噩梦，在此刻再也成不了自己的梦靥。

“你说呢？”冰轮丸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冬狮郎，没有回答草冠，可是答案早已经不言而喻。

“哈哈，我就知道，即使我做了再多的错事，即使我伤害了他，所有的人都想让我死去，厌恶我。可是，他也不会放弃我。我啊，走了太多太多的错路，只有在此刻，我才明白，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草冠笑着说道，喜悦的声音，却流下悔恨的泪水。“冰轮丸，以后千万要告诉他千万不要忘记我啊。”带有哭腔的声音让世界都感到悲伤。

“……草冠，你恨我吗？为什么这样一把刀会出现在你们两个的面前，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你们两个的那一刻……”其实，冰轮丸明白，造成眼前这一切的是自己，与两人同生，最后竟要自己去送别其中的那一个。这是世界对自己当初贪婪的惩罚吗？只不过，这一切让自己来承受就足够了，为何要让他们来遭受这一切呢？

“你在说什么呀？冰轮丸。我的一生因为你而这样丰富多彩，因为你我与冬狮郎相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命运安排的，曾经我们不懂，但是现在我们都明白，此生不应有恨。恨只会让我们的亲人受伤。如果有来生，我宁可去做一把斩魄刀……”草冠静静的说着。是看穿了命运，是看破了生死。来生，已经不想去经历太多的是是非非，只想简简单单的存在着。

“做一把斩魄刀吗？”听到草冠的话，冰轮丸楞了一下，随即，冰轮丸的全身都化作飘舞的冰屑。冰屑飞舞着将草冠笼罩。

“冬狮郎，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相见。，现在，就让我来偿还，我对你曾经的伤害。”

一句诀别的话，一个最后挺立的身形，最后，最后，全部化作这个世界最纯净的冰，最洁白的雪。

冰与雪，堵住了那个心脏上的伤痕，堵住了那个前胸的伤口。

冬狮郎仿佛做了个梦，昏昏沉沉睡了太久，醒来时却发现曾经都变了。看着地上已经再无生息的人者师，冬狮郎不自觉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前胸，胸前的衣服破了，可是冬狮郎总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刺穿过。摸着胸前的温热，一瞬间的冰寒让冬狮郎沉默了。

“笨蛋！”一滴泪，初醒的一滴泪，闪耀，绽放，曾经的美好在那滴泪中一闪而过。“谁要你偿还。谁要你偿还。”

冬狮郎走出道场，看着天空。从来不曾下雪的地狱在这一刻，飘飘洒洒，降下一瓣瓣白色花朵。伸出手，握住。冬狮郎呼出一口气。

“草冠，走好。”

……

“啪。”雏森摔倒在地，不知疼痛，爬起，继续往前。直到她看到，那熟悉的头发，熟悉的面庞，熟悉的一切，站在她面前，那抹微笑，温暖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小狮郎。”泪水，洪水，再也控制不住。将他抱住，自己再也不想失去，不想分开。

“雏森。。”冬狮郎将怀中的人紧紧的抱住。经历了生死，才明白自己的最珍贵，自己最想说的话，自己憋在心里太久，久到差点再也没有机会去表达。“我的衣服乱了。”

“嗯，我替你整理。”

“我想让你替我整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