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凤舞天下 第二十九章

胡亥心疼的看着失神的秦小四。“霜儿，你想忘记这一切吗？”

秦小四听到胡亥的话，愣愣的回过头，忘掉这一切？可是当初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再回到这个世界的？秦小四发现自己根本遗忘了当初回到这个世界的初衷。“你让我忘掉这一切？”

“不想再让你痛苦了。”

秦小四冷笑：“是吗？是真的不想让我这么痛苦还是别有原因。”见胡亥要反驳自己，又接着说道：“罢了，我也不想听了，说吧，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我忘掉这一切？”

胡亥那出药丸。“这是云中君的弟子炼制的‘忘前尘’，服下后自当忘却前尘，如凤凰涅槃，遇火重生。”

秦小四接过药丸，笑道：“嗯，不过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办好后回来再服下这药，免得我忘了这件事，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醉梦居”的生意还是一如往昔的繁华，即便老板不在。这些是秦小四意料之中的，可让秦小四万万没想到的是韩思雨居然成为了“醉梦居”的负责人了。这点让秦小四既好笑又好气。

韩思雨却没有想到秦小四居然还会回来。“你来干什么？”

“昀翎呢？”

“他没在这里。”

秦小四点头，然后拿出一坛酒。“喝几杯吧。”秦小四也没管韩思雨是否答应，便也给她倒了一杯。韩思雨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却无所顾虑的喝了下去。放下酒杯的韩思雨就看见秦小四的脸色有些异样。

“你就不怕我在你酒里下毒？”

听完，韩思雨的脸顿时变了。“你下毒！”

“你应该明白‘尘殇’的药性，”秦小四把酒壶里余下的酒全洒在地上，“尘殇”，正是韩思雨害死水萧的那味毒药，这毒无色无味无解，“你自认为了解我，你自认为我狠不下心来杀你，没错，以前的我的确狠不下心肠，可你应该明白，我待水萧情如姐妹，你杀了她我又怎么能不为她报仇。”

韩思雨冷笑，血已经从嘴角流出。“我的算盘的确打错了，可是秦小四，你以为是我想杀了水萧？”

秦小四也明白是谁想杀了水萧。“我知道他下不了手，所以你便替他代劳。”

韩思雨又吐了一口鲜血，但她努力挣扎着不让自己这么快便去了。“你真可悲，你比我还要可怜，你当初就不该回来的。”

秦小四很赞同韩思雨的话，可是既然选择了，就别去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后悔，秦小四也从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要走下去。“我的确不该回来，可是却有人逼着我回来。罢了，现在已经没有秦小四了，只有大秦的嬴流霜，我想我也明白你当初的恨了，我恨着你们诸子百家的每个人，包括白凤！”

韩思雨终是撑不住了，闭眼的那一刻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都说人死前会看见自己最爱的人，原来这是真的。韩思雨心满意足的去了。只是她永远不知道的是她看见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姬昀翎。当姬昀翎的眼线说秦小四去了“醉梦居”时，他便急忙忙的赶回来，可还是来迟了。

姬昀翎抱起韩思雨，冷漠的看着秦小四，那眼神是秦小四从没有见过的。“你对水萧说过什么？可你明知道水萧是怎么死的，却不帮她报仇，竟然还瞒着我。我说错了，应该就是你主使韩思雨杀了水萧。”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要报仇冲着我来，为什么针对思雨？”

“当然会冲着你来，只是不急于这一时，韩思雨虽然不是主谋，但也是从犯，这连坐法我想姬公子是知道的。”

姬昀翎没有说什么了，转身带着韩思雨的的遗体出去了，秦小四也没有阻拦，已她身体现在的情况，根本连韩思雨都打不过，这也是她选择下毒的原因之一。

姬昀翎没走多久，胡亥却带着秦兵包围了“醉梦居”。秦小四当然知道胡亥派了人跟着自己，但她也不在意这些了。“霜儿，你没事吧。”

“没事，把‘醉梦居’封了吧，留着也伤心啊。”秦小四说完，便离开了。胡亥吩咐下去后赶紧追上秦小四。

秦小四走到一处山崖边，看着城中的重重楼阙，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很渺小的，谁离了谁地球照样转动，只是一个人若执念太深便再无法回头。

“我曾经以为他们是相信我的，毕竟我与他们所属的阵营不同，可是他们还是能包容我，可是我现在发现我错了，果然还是那句话说的好，‘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也不再需要我这个朋友了，呵呵，他们说嬴秦无道，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权势所找的借口罢了，若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个国家统一这天下，不心甘的人照样会产生嫉妒之心。”

胡亥从背后轻轻搂住秦小四。“霜儿，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秦小四摇摇头，秦二世的残暴后人皆知，可从来成王败寇，歪曲历史。“胡亥，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胡亥心里有些不安，秦小四从没这样叫过自己，以前还在咸阳宫的时候她都喊自己“弟弟”的，就算出来了，也是以“世子”或“十八世子”，从来没有直呼自己的名字。“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胡亥见秦小四脸色凝重，便点头答应。

“其实我会看到一些未来的事，但是跟月神大人的观天象不同。这大秦的江山最后还是你得到了，但是，请答应我不要伤害扶苏哥哥，”秦小四不敢告诉胡亥多的，她怕改变历史，但是又不忍扶苏冤死，胡亥被赵高控制，“离赵高远一点，他帮你是没安好心的。”

“你想多了，赵高待我很好，从小父皇和母妃没有时间陪我玩耍，是赵高带我去宫里各地玩耍的，赵高与我，已如亲人一般。”

秦小四见胡亥还是替赵高说话，也不想多说什么，这未来的事是不可预测的，你今日的决定不同未来的走向自然也不同。总归是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那药呢？”

秦小四接过药，凄凉的笑道：“其实我还有更好的选择，从这里一跃就解脱了。”秦小四回头望胡亥紧张的神色。“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说罢，便吞下了药丸。

天渐渐阴沉下来，风从耳畔呼啸而过，乌云越来越多了。快下雨了吧。胡亥想着，便把昏迷的秦小四抱上马，往行宫奔去。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告诉秦小四，就是“忘前尘”不仅能忘却一切令自己痛苦、不愿记起的事，还能忘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本来胡亥不知道秦小四是深爱白凤的，但上次韩思雨找到自己并安排了小镇中的那场戏，胡亥便肯定了白凤的存在对自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本想着刺秦这一件事来除掉白凤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即便牺牲了阿房女，秦小四还是没能对白凤下狠手反倒为了隐瞒白凤的行踪把自己弄的重伤，但秦小四再一次去找白凤时，胡亥看见秦小四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但他还是不肯定秦小四能舍弃白凤，便隐瞒了这点。

——

“她醒了没有？”

代舞摇头。“世子大人真的很关心流霜公主啊。”

胡亥苦笑。“你也该知道，我与流霜简直是两个极端，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父皇的青睐，而我拼尽全力最后还得依靠别人让父皇看我一眼。”胡亥与代舞从小长大，代舞的父家曾经是贵族，而她只是庶出的女子，因她父亲与吕不韦交好，所以在当年吕不韦一事中，她虽然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也难逃这厄运，从小被放进宫里，好在宫里有好心的老妪，每日喂她一些米粉便也存活了下来。长大后被派送去服侍十八世子，又因机缘，学会了“魔音”。

“公主醒来后便会忘却前事，对世子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代舞，你有怨过我吗？”胡亥发现自己很少关心代舞，其实代舞与自己何尝不是同路人。

代舞给世子添了一杯热茶，叹道：“曾经怨过，小时候不懂事，就想着其他世子就受宠，为何我的主子却如今懦弱，后来我才明白世子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其他世子虽然受宠，可这都是表面的风光，背后的心酸何人能知。说句不该说的，公子虽然是太子，皇帝对公子也寄予了厚望，可皇帝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公子。”

代舞这话实在说的大逆不道，可胡亥并不责怪，他知道代舞是有分寸的，在别人面前她从不胡说的。胡亥也从不担心隔墙有耳，他本就不怎么受宠，谁也不想费那功夫去整治一个不受宠的世子，整个宫里的眼光都随着大哥公子扶苏看去的。

忽然，从里间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胡亥和代舞相对而视，然后不约而同跑向里间。刚跑到里间，秦小四便愣愣的看着来人，然后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个，我走错剧组了，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