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凤舞天下 第一章 韩雪因

“月光色，女子香……”耳边响起悠扬熟悉的旋律和歌词，秦小四缓缓睁开沉睡太久的眼睛。

“小因，你醒了。”韩母脸上的担忧终于缓了一些。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被子，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尼玛，太不吉利了吧，怎么一睁眼就在医院啊。秦小四偏头却看见双亲泪眼朦胧的在一旁惊喜的看着自己。

“爸？妈？”

“小因，你终于醒了。”见秦小四真的醒转过来，二老又流出眼泪，只是这次是喜极而泣。

闻讯赶来的医生也是大喜，又一起植物人醒过来的成功案例。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你休息一会儿吧。”韩父韩母闭口不提。

在留院观察几天后，皆大欢喜的回了家。秦小四也过上了正常高中生的生活。

“小四！”肩膀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秦小四不回头也知道是薛琳那个女汉子。

“琳哥，我大病初愈，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啊？”秦小四不满道，“小五都开播了，你还叫我小四，多跟不上潮流啊。”薛琳是中性妹子，一般熟悉的朋友都叫她琳哥，她也很喜欢这个称号。

薛琳白了一眼秦小四。“那好吧，秦小五。”

“别，秦小四好听些。”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薛琳一手搭着秦小四的肩膀，一手拍了拍自己的xiong膛，“诶，你什么时候纹的纹身啊？”

纹身？！秦小四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果然是水仙花，那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存在过的。

“薛琳，我昏倒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别激动，你一点都不记得那晚的事了吗？”

秦小四摇头，自己穿越到秦朝是三年以前的事情，所以在这个时代的我才是韩思雨，而如今我回来了，那韩思雨是不是也回去了，可是她是怎么回去的？

“小四，小四……”薛琳见秦小四老是发呆，有些担心。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琳偏头想了一会儿。“这事儿还得从半年前说起，你还记得我们这里有一个鬼市吗？”

“恩。”所谓鬼市，以前其实是一片居民区，但不知何时起那里便传出闹鬼的传闻，目前已经被荒废了，没有人敢去居住。而且若遇见里面的厉鬼，轻者丧生，重者家破人亡。

“半年前，就是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本来只是去KTV唱歌的，可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不对，要说起你哪根筋搭错了得从三年前说起，不过这些不重要，”薛琳摆了摆手，继续道，“那晚快十点了吧，你居然提议去鬼市探险，而且还从书包里拿出镇妖符，桃花剑，感觉你早有准备的样子。你也知道我们是无神论者，所以一呼百应，就纷纷答应去鬼市了。”

韩思雨，你真的够了！秦小四咒骂着。

正在拨弄香炉内香灰的韩思雨打了一个喷嚏，她忍着难过揉了揉鼻子。

“小姐，你受凉了？要不要找郎中看看？”水萧端上了一壶茶上来，却听见韩思雨打了一个喷嚏，便关心的问道。

韩思雨摇头。“可能是闻不惯这熏香吧，我没事。”说吧，忘了一眼安置屏风的地方。

“小姐，以后不要丢下水萧好吗，水萧醒来后不见小姐，心里害怕极了。”说到后面，水萧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水萧，有些事我们该清算了吧。”韩思雨面无表情的看着水萧。

水萧一愣，她不记得最近整过小姐。“小姐，你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是吗？”韩思雨抽出短匕刺向水萧，她再也没有心情演戏了，水萧躲闪不及，反手一招擒拿手打掉韩思雨手中的短匕，韩思雨以手作刃，步步紧逼水萧，水萧边退边闪，显得游刃有余。忽然，韩思雨收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水萧。

“小姐，您……”

“一个小小的宫女，武功不在我之下啊。”此时韩思雨倒想听听水萧作何解释。

“小姐，奴婢从小跟您长大，您学武功时我也在一旁伺候您，耳濡目染的，当然也会一些功夫了。”水萧替自己辩解道。

“可是我学的是阴阳术，你为何会流沙的功夫！”韩思雨见水萧惊讶之极，笑道，“你方才情急之下用的是流沙的招数。”

“你都想起来了？”

“恩。”韩思雨淡淡的点头。

“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水萧不明白自己掩饰的这么好，为何还会引起韩思雨的疑心。

韩思雨捡起短匕，放回袖中。“从你第一次暗杀我时，我便开始怀疑我带来的人中肯定有卫庄的人。”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韩思雨一手托腮，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应该是在机关城时，我的回忆便一点点的回来了，真的全部想起时，是到桑海的前夕。”

见水萧沉默，韩思雨又说道：“其实你掩饰的很好，只是这次你为了抵御我给你们下的迷药，才露了马脚，本来我只是单纯的想一个人去个地方，但是我发现你昏倒之后气息有些混乱，我便猜到你就是潜伏在我身边的流沙中人。刚才我也不过试探罢了，没想到你却轻易打掉我的匕首，让我不得不重视。”

“原来是这样，”水萧换上冰冷的面孔，那神情是韩思雨更或是秦小四都没见过的，“可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早已被流沙除名，杀你，不过是为了完成主人的夙愿。”

“为何你后来没有动手？”韩思雨相信若水萧后来起了杀心，就算自己回来也是枯骨一具。

“在来秦国的路上，你处处防范han国的下人，到了戒备森严的秦宫我更不好下手，后来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杀你的机会，我也毫不犹豫的下了手，就在我计划离开秦宫时，却传来你醒来的消息，任务没有完成，我自然不能离开，于是我继续蛰伏在秦宫，继续寻找杀你的机会。”

“其实你有很多机会杀我的，为何没有下手。”

水萧垂下头。“还没来得及下手，你竟然被嬴政收为义女，并赐号流霜，我也被安排到你身边近身伺候，可是醒来后的你与以前判若两人，还遗忘了好多事，我曾一度怀疑真正的你其实早就死了，嬴政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对外宣传你是她义女，可是以秦国的实力根本不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和亲公主。后来我才确定你是真的失忆了，但是失忆的你待我如亲生姐妹，虽然你常常说要好好管教我，但也从来没有实施过，就算你偶尔恐吓我，也是无伤大雅。就连主人都未曾待我如此，我又怎能下得了手，”水萧蹲下身子，掩面哭泣道，“小姐，是水萧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我无怨无悔。”

“你主人是谁？值得你如此忠心。”

水萧摇头不语。

韩思雨沉默的看着水萧，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压抑的氛围让人窒息。“你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韩思雨大概猜到水萧口中的主人了。

水萧不敢相信的望着韩思雨。

“别让我说第二遍！”

水萧咬唇，起身含泪离开。

“杀了她岂不是更省事。”屋内屏风的后面想起一种尖细的声音，分不清说话者是男是女。

望着水萧离去的地方，韩思雨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的魂魄回来了，可是这个身体的记忆也被她悉数吸收，多年的姐妹之情，怎会说断就断。韩思雨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她是韩小雪因的姐妹，不是我韩思雨的！

“杀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你也听她说了，她曾经是流沙的杀手，自己因为某种原因被除了名，可是流沙的杀手从来只有死在刺杀的任务中，我相信只要她一出现在江湖上，流沙的赤练绝不会放过这条漏网之鱼的。”

“她跟流沙有何恩怨？”

韩思雨自顾倒了一杯香茗，香茗的清香立即溢满整个房间，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陈年旧事，不提也罢。”韩思雨看着轩窗外的参天古树，苍翠欲滴。

“真是好茶！”屏风内传来喝茶的声音，韩思雨低头一看，方才自己倒的茶连同茶杯已经消失不见了，韩思雨望向屏风，她有些害怕屏风内那人的实力。

“我对陈年旧事往往很感兴趣，不如你现在给我说上一说？”

淡淡的忧伤布满韩思雨的脸庞，她似乎沉浸在陈年旧事中。而在这时，屏风内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怎么，现在没心情吗？”那人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杯里原本还剩下的茶水被震了出来，洒shi了桌面。

韩思雨嫣然一笑：“赵大人的人脉何其宽广，还用的着我说吗？赵大人既然想知道不如自己去查便是，有时候，自己查来的答案比较有趣，不是吗？”

赵高也很赞同的点头。“不过，公主殿下，你似乎还是给小的一些提示吧。”

韩思雨又倒了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水萧的主人原是阴阳家的弟子，后来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阴阳家，”韩思雨望了一眼赵高，“紫女，现任流沙主人卫庄的夫人。”

“呵呵，果然有趣！”